第十二章

趙阿大站在廚子身邊,點頭彎腰,痛快地答應了一聲,晉晚生在他身後捅咕了他一下,意思是讓他快點離開這裡,哪料到趙阿大剛答應完,眼看着從裡面急匆匆走來兩個身挎腰刀的衙役,對着廚子說道;“喂,胖子,老爺讓你立刻到後堂問話。”

胖廚子先是一愣,接着就小跑着去了後面,晉晚生立刻拉着趙阿大的手說;“阿大哥,我們走吧!”

孰料,還沒等他們二人轉身,哪兩個身挎腰刀的衙役已經橫在了他們面前;“慢着,那個讓你走了。”

晉晚生情知不妙,立刻睜圓了雙眼,高聲嚷道;“爲何,我們是來賣魚的,買賣完畢爲何不讓我們走?”

趙阿大也嚷道;“難道還管飯不成。”

哪兩個衙役,立刻拔出腰刀喝道;“反了不成,爾等刁民,統統該殺。”

晉晚生和趙阿大,闖蕩風浪易如反掌,到了衙門口卻還是有些打怵,雖然他們看不慣兩個衙役仗勢欺人的架勢,卻還是退了一步,強忍着問道;“爲何不讓我們走?”

一個衙役冷笑一聲,說道;“我們又不是老爺肚子裡的蛔蟲,一會兒胖廚子回來了,你自去問他,不就清楚了嗎!”

晉晚生聽後,心裡立刻警覺起來,新來的師爺爲何要留我們兩個打漁之人,真是奇了怪了。趙阿大卻覺得,也許是師爺愛吃刀魚的緣故,他問過廚子後,興許讓我們明天接着送。

兩個人正嘀咕時,胖廚子氣喘吁吁地跑了出來,立刻附在一個衙役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接着拂袖而去。

兩個衙役手握腰刀,對着晉晚生和趙阿大高聲吆喝道;“走,跟我們到後堂,師爺有話要問你們。”

晉晚生的火氣一下子竄了出來,他立刻高聲喊道;“我們犯了那家王法,老子不去又能怎樣?”

兩個衙役立刻拔出腰刀,霎時,白森森,閃着寒光的鋼刀架在了晉晚生和趙阿大的脖子上。兩個人立刻感覺脖子上涼颼颼陰森森地,不由得相互覷了一眼,晉晚生本是大江裡滾出來的漢子,雖然脖子上駕着鋼刀,豈能嚇唬住他,他脖子一挺,高聲罵道;“媽了個巴子的,來吧,老子還就不怕這個。”

衙役立刻把鋼刀在他脖子上壓了一下,趙阿大急忙見風使舵,他忙換成笑臉,對晉晚生說;“阿生兄弟,我們一沒做奸,二沒犯科,去見縣宰大人又有何防,走,見就見。”

兩個人脖子上架着鋼刀,被衙役押到了大堂之上。

奇了怪了,大堂上並沒有站班的衙役,空蕩蕩的公堂,只有靠南的牆上高懸着一塊“明鏡高懸”的巨大匾額,匾額下是一張碩大的黑漆公案,公案上擺得倒是齊全,驚堂木,簽押桶,文房四寶,一樣不少。

晉晚生和趙阿大本是粗人,事到臨頭,他們還真就不害怕了,對於公堂上的一切,他們雖然感覺新奇,卻也不屑一顧,而是抱着一副肩膀,冷冷對着哪兩個衙役。

很靜,靜得出奇,縣宰大老爺去了那裡,衙役不敢妄自揣測,因爲,他們新來的師爺太厲害了,能知道他們想的是什麼。

縣宰在幹什麼,他在忙,真的,他很忙,正忙着向他的真神兼師爺請示、彙報,這纔是最重要的。

臨沅縣宰司馬守謙乃舉孝廉出身,別人咋一看他的姓名還以爲他是皇族貴戚,或者和皇族有割捨不斷的瓜葛,其實則不然,他本姓黃,家裡廣有田產,他自青年時起開始附庸仙道之說,在一次和衆仙友修仙佈道之時,突然宣稱自己的祖上原本姓司馬,後來因避秦時戰亂舉家南遷,才改姓黃,今日他得悟仙道,所以,必須把自己的姓名改回來,於是,他就給自己重新起了名號,叫做司馬守謙。

這司馬守謙,因爲家裡廣有田產,再加上他善於鑽營,幾年的功夫,便有了一個孝廉的好名聲,據說其母去世的時候,他在母親的墳墓旁邊結廬而居,直到三年期滿,才重新回到莊子里居住,於是,司馬守謙的名聲遠播,因爲他與當地縣令交情匪淺,與郡守也是經常酬唱往來,經過他們兩個人的保舉,先是以孝廉到了京都當了個閒職供事,後來有人傳說他有異能,能請得動赤腳大仙下屆斷案,因此被司馬大將軍聘爲錄參軍事,幾年的光景下來,終於混到了縣宰的位置上,成了臨沅縣的父母官。

司馬縣令到任後,最初還算勤勉,兩年過後,自稱仙緣到了,於是,他專一留意上天之事,一心要得道飛昇,位如仙班,三個月前,他正在後堂裡燒香禮拜太上老君之時,不料那尊供奉的老君像突然開口說話;“只知道燒香禮拜,卻不知真神已到,還不快快打開大門,燒香跪迎。”

司馬縣宰,聞聽老君開口說話,欣喜若狂,他立刻俯首叩拜,口稱;“弟子謹遵師命。”

然後,急忙來到前堂,喝令全班衙役和一行公人,個個焚香,排成兩列走出大門外,到了大門外面,他先四處看看,找了半天,才見一個頭戴道冠,身穿青色道袍,臉色烏青,嘴闊鼻塌,上身扁厚,下腿短粗,足踏草鞋,手執拂塵的道士端坐在大門外石獅子上面,口中唸唸有詞;“無量天尊,無量壽佛,這滿堂濁氣,讓我老人家如何經受得了。”

司馬守謙見狀,哪裡還有半點懷疑,他立刻雙膝打彎,跪拜在那個道士面前,先磕了三個響頭,接着口稱;“弟子司馬守謙,奉師命迎迓真神。”

司馬守謙說完了話,不敢擡頭,過了半天未見動靜,他悄悄擡頭,朝石獅子上面看去,卻見那個道士還是端坐在石獅子上面,不得已,司馬守謙只好又說;“還望真神移駕大堂之上。”

坐在石獅子上面的道士沒有說話,司馬守謙見狀,立刻又叩了三個響頭,他身後的衆衙役和各色公人等一起跟着叩首,這時,就見道士坐下的石獅子,突然邁動腳步,託着道士,四平八穩地走到了大堂之上,衆皆啞然,驚訝的更無半點聲音。

石獅子託着那個道士到了大堂之上,道士虛飄飄地從石獅子上飄了下來,拂塵對着石獅子揮了一下,輕聲說道;“去吧,回到原位,沒有我的差遣不準亂動。”

石獅子轉身,邁開腿順着原路走了回去,司馬守謙這才率衆人站起身來,弓腰對道士雙手合十,禮拜道;“真神有何見教,還望明示。”

道士揮了下佛塵,甕聲甕氣地說;“讓衆人散了吧,你我後堂說話。”

從此後,臨沅縣大堂多了位別師爺,司馬守謙以師禮待之,府衙衆人那個不敬又有何人不尊,和他說話,不曾開口,先要一揖到地,尊稱真神,才能開口說話,三日後,真神命令司馬守謙給自己準備了一間密室,又命他在後院單獨開了一道小角門,那道小角門終日上鎖,鑰匙只有真神一人有。不過,讓司馬守謙頗感以外的是,真神不喜歡麻煩下人,也很少能在府衙中見到他,自從建起了密室後,他命令所有的人不準靠近這間密室,尤其是女人,不準踏進他居住的院子半步。

縣衙裡憑空多了個師爺,行蹤詭秘,縣宰大人卻奉若神明,就是那個別師爺出現在縣衙的第二天,計氏婦人在家門口碰到了一個神乎其神的道士,晉晚生在那個道士的蠱惑下,二進桃花源未果,回到江中遇到趙阿大,又來到縣衙賣刀魚,剛好驚動了也是剛剛回來,還在密室裡調養氣息的別師爺。

原來,這日早上,十分疲憊的別師爺,悄悄潛回縣宰府衙,他剛剛按着老規矩躺到地上,身子就一陣抖動,他連呼奇怪,翻身坐起來,擺弄起他那又短又粗的手指,心中突然一樂,張口說道;“好你個晉晚生,要自投羅網,我正犯愁該怎樣找你呢,這下好了,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奶奶我又有希望了。”

別師爺掐算過後,立刻站起身來,拿起門邊上懸掛着的一捆香草,圍着身上撣了半天,又到院子裡打來一盆清水,仔細擦洗起身子,就這功夫,大門上響起了篤、篤、篤,輕微的三聲門響,這是真神師爺特意給司馬守謙規定的敲門暗號,他告訴司馬守謙,在他們沒有實現約定的時間裡,如果有急事找他,他只有聽到連續三下的輕微敲門之聲,纔會前來開門。

別師爺,聽到敲門聲音後,知道是司馬守謙來了,就站在院子裡輕聲問道;“你有何事?”

門外正是司馬守謙,他聽到裡面問他有什麼事情,立刻恭敬地回答;“啓稟真神,縣衙裡來了兩個魚人,送來了三十斤活刀魚,我想真神喜食刀魚,就拿來了五條最大的,敢問真神,是吩咐櫥上一併做了,還是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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