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先是驚恐不已,不過片刻見絕汐那張冰冷的臉笑意濃濃起來,“奴脾不敢,只不過主子,退了奴脾,不如再挑些拙嘴笨舌更好。”
絕汐淡淡一笑,阿月的伶俐聰慧她是越看越愛,哪裡又捨得退回去換新的,只好柔着聲音,“本宮閒房裡悶熱,想去皇宮花園裡透透風。你們且玩你們的,不用管我。”
阿月急了,“那可不行,自來時福公公吩咐奴脾要好生照顧娘娘,您自己一人出去,身邊又沒人,要讓旁人笑的。阿月可陪着娘娘,幫您端茶要水也是好的。”
絕汐沒法,只得應了,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初錦宮。皇宮大得出奇,也美的出奇。正是春季好時節,桃花成片成片開得如粉色的雲朵,暗香泌得人都有些曖曖的醉意,各式奇花異草,處處花團緊簇,奼紫嫣紅。陽光輕輕地耀在金璧輝煌的皇宮瓦頂之上,更顯得美崙美煥。走過泉水如鈴的小石橋,饒過層石疊砌的皇宮假山,纔要進入御花園,卻聽得身後一個好的的男音輕聲道:“汐妃娘娘,且留步。”
絕汐聽得應是霍準的聲音,停下腳步,回頭時,才發現霍準一身青衣,明明是下人打扮,不禁吃了一驚:“霍侍衛,你這是怎麼了?”
霍侍衛英挺俊美的臉上帶着絲絲憂慮,低再道,“臣給娘娘請安,聽聞娘娘近日安好,又得了皇寵,臣也爲娘娘高興。”
絕汐只覺得此時的霍準彷彿又是一種感覺,不竟在心裡暗自猜想,沒了以前想要親近的念頭,只覺得眼前的霍準彷彿換了一個人,便隨意的說了一句,“霍侍衛,近日可好?”
霍準爲難地張了張口,又四下看了看,斜睇了旁邊的阿月一眼。
汐妃心下明瞭,回頭吩咐阿月,“本宮有些渴了,想起皇上宮中的玫瑰茶與百花糕,你且去小福子那裡要一些就好。”
阿月怔了怔,也望了望下人打扮的霍準。
絕汐正顏,“還不快去。”
阿月只得道,“是,奴婢這就去
拿。”
等阿月走遠,絕汐才轉身道,“你這身打扮,定是有事要說,又怕人前看見。這裡沒人了,你且說。”
霍準這纔開口:“娘娘,近日裡得了恩寵,怕是不記得復仇之花之事。復仇之花,千年不開一次,如若開花,一月之內赤火宮必會生靈塗炭。”
經他這一說,絕汐心中一悸。這復仇之花,不是被赤裔拿去養成轉命之花了嘛,難不成這詛咒還在,想了想,覺得似乎沒有這個道理。赤裔也不是一般人,不可能拿着整個赤火國來開玩笑,不免對霍準有些疑惑。
而此時霍準見四下無人,才用小得只絕汐聽得見的聲音正色道,“聽聞北明王近日進府,他是皇上的弟弟,又執掌邊關兵權,只怕他會不會……”下邊的話,不用說,絕汐已然心中瞭然。
絕汐蹙眉道,“不會吧,聽皇上說,北明王是自小玩到大的弟弟,就算是手掌兵權,也只應保護皇上纔對,又哪裡做得出這種事情。”
“娘娘有所不知,自小玩到大!那是十歲以前的事情了,從此後北明王便去了邊關。皇上的脾氣,娘娘應該最瞭解,對自己親近的人,恨不得把心都掏了去,又如何會去防他?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霍準一臉焦急的表情。
此話聽得絕汐對霍準更是懷疑起來,霍準似乎知道太多事情了,難不成他真的就是赤裔的替身?絕汐在心裡劃上一個大大的問號,正思量間,阿月端着青姿白玉托盤緩緩從花園出來,再回頭,霍準已不見了蹤影。
“主子,你要的玫瑰花茶來了,福公公聽說娘娘愛喝,又吩咐下人給咱們初錦宮送了好些。”阿月笑意盈盈,想必在福公公等人那邊也受得不少禮遇。
絕汐卻哪有心思喝茶,急道,“阿月,我們馬上回初錦宮。”
“那茶還喝不喝了,剛纔您還叫渴呢?”阿月急着追在後邊叫。
“不喝了。”
出來時覺得處處花開,曖風融融,回去時竟全無了心情,回
到自己的寢宮。
想到霍準說的話,心裡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以前初見赤裔的時候就覺得陰邪的很,如今在霍準身上看到的也是這般感覺,不免就讓絕汐把兩者聯繫到一起,絕汐總覺得胡逸跋的替身有着野心,那一雙眼看着就讓人不舒坦。
皇上雖寵着她,卻還沒說可以在皇帝寢宮隨意行走,況且這時又來了陌生男子。絕汐的不安漸漸表現的明顯起來,小葉子和阿月,二人面面相覷。完全摸不着頭腦,自家主子,爲何去了一趟御花園,xing情大變,古里古怪,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淡定婉約。
絕汐這時象突然想到什麼,便向着阿月問道,“你剛纔去赤火宮,宮內如何?”
原是想皇上了,阿月心中暗思,不禁笑道,“主子原來是想着皇上啊!主子且把一顆心放回肚子裡,奴婢去宮裡要茶時,聽福公公講,好象是什麼北明王來了,皇上正高興着與他敘舊,還聽見皇上不時發出大笑。”
絕汐想着原來真是在召見北明王,想來就算如霍準所想,北明王也不會現在反的,想來倒是自己多慮了,只得讓自己靜下來,喝了口玫瑰香茶,坐下來慢慢思量。
“起賀,本宮要去皇帝寢宮見皇上。”絕汐想來還是要親自見一面北明王纔好。
小葉子在心裡嘆了口氣,知是攔不住絕汐的,只有隨她。皇帝寢宮外,小太監們遠遠見得小葉子,知是現如今一步登天的汐妃。
連忙遠遠便弓身迎了上前,“給汐妃娘娘請安,不知汐妃娘娘來此,所爲何事?”
絕汐正色道,“本宮現在要見皇上。”
小太監們爲難了,小聲道,“回娘娘,北明王來訪,皇上吩咐過的,任何人都不見。”
“什麼叫任何人,他會連本宮都不見?”絕汐在風絕國向來都是想去哪就去哪,如今最煩着有人敢攔下她,不知好歹,看來往日裡太過平易近人了,倒顯得愈發不像自己了,一國的長公主,如今卻是惹人笑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