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流光三年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間三年的時間已經就這樣流逝了。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小姑娘從七歲到了十歲,模樣越發的出挑了,張氏現在都讓閨女兒怎麼出門了。以前每個月都能出去兩三趟的,現在能夠兩三個月出去一趟就已經很不錯了。

出去的時候,還要戴着面紗,還不能就這樣露着臉出去。

小姑娘已經習慣了,每次出去的時候,把自己收拾的妥妥的,然後再去孃親那邊,讓她過目一下,然後自己纔出去。

現在出去的時候,身後的四個丫鬟都跟小姑娘一起伺候着,每次雖然不是四個人都要帶着一起,但是至少會帶兩個的。

這三年來小姑娘還是跟着四位夫子在學着琴棋書畫,到了十歲的這一年,小姑娘才停止了學習。要不是趙三老爺的堅持,估計小姑娘在九歲的時候,就不能接着學了呢。

銀弓還是一如既往地在照顧着小姑娘,現在他已經晉升爲公冶府的大管家了,周管家已經退到了幕後,不再參與日常瑣碎的事情的管理了。

但是儘管銀弓的事情變多了,但是每天還是堅持着自己親自來接送靜和小姐。

公冶霆錚這三年在西北,跟小姑娘的書信沒有斷過,但是最開始的時候是每個月都會有一封的,到了後面可能是三個月,也可能是五個月。

這三年的時間,公冶霆錚沒有回來過一次,一直待在西北。中間有幾次想着要回去一趟,但是都被各種突發的情況耽擱了。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原來地那個剛剛進軍營的那個小士兵了,在跟着上了幾次戰場之後,表現的非常出色,已經當上了一個千戶了,管着底下的一幫人手。

祁俊鴻也是的,現在跟着公冶霆錚兩個人在軍營裡面是上升的最快的。不過兩個人還沒有用盡全力,畢竟現在兩個人的年紀擺在那裡,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會讓人信服的。

金刀、銅箭、鐵斧三個人也掙了有軍功,當了一個小頭頭,管理着一羣人。

這三年以來,小姑娘對公冶霆錚的印象慢慢地減少了,連他的樣子都快要在腦海裡面消失了。

不過小姑娘還是堅持着每天的寫信,因爲這幾年下來,給公冶霆錚寫信已經成爲了一件每天必做的事情了,已經習慣了。要是哪一天不寫信,反而會覺得不舒服。

就是曾經對公冶霆錚的深深的依戀,已經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地變淡了。現在給公冶霆錚寫信,是自己的一種習慣,而不是因爲自己的喜歡纔來寫的。

趙府裡面,也迎來了很多的喜事兒,三年時間改變了很多。

首先便是趙靖鬆,在清水書院當了兩年的夫子之後,才準備進京趕考,徐氏跟着一起在照顧着他,最後不負衆望的考了個狀元回來。

那個時候可是引起了一陣轟動,因爲趙三老爺是狀元,現在大兒子又考了狀元,聽說小兒子的成績也很不錯,到時候這個狀元估計也是妥妥的了。

讓別人家真的是羨慕嫉妒恨呀,狀元都被趙家給承包了。但是這又是沒得辦法的事情,誰讓人家家裡面基因好唄,有個狀元爹,兒子考了狀元也不是多麼稀奇的事情。

所以那個時候很多沒有考上狀元的學子,都紛紛想着:要是我爹能夠考個狀元,那麼我就沒有問題了;可是自己沒有一個狀元爹,所以考不上也是應該的。

不過趙靖鬆考上狀元之後,跟趙三老爺一樣,沒有在朝廷裡面當官,而是回到了清水書院,接着當起了夫子。

趙靖柏已經娶妻生子了,妻子小張氏是京城人士,是張氏的遠方侄女。趙靖柏和小張氏認識的時候還不知道,後來見了張氏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是親戚。

小張氏嫁給趙靖柏之後,第二年就生了一個姑娘,也是受盡了趙府所有人的寵愛。因爲趙府已經十來年了沒有小傢伙出生了,現在終於生了一個了,就是一個寶貝疙瘩。

小姑娘有了一個小侄女兒了,現在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帶着一歲多的小侄女兒玩耍。一歲多的小娃娃,長得肉呼呼的,走路小身子一晃一晃的,好玩極了。

有一天小廚房的師傅做了新的糕點的時候,小姑娘帶着笨蛋、傻蛋、呆瓜、笨瓜四個去打嫂子的院子玩兒,順便帶着新出的糕點,準備給她嘗一嘗。

徐氏正在屋子裡面給小姑娘做衣裳呢,看到她來了,很是高興地把她迎了進去,然後就開始吃新鮮出爐的糕點了。

這是廚子做的魚糕,就是把魚肉剁碎了,然後裡面打上雞蛋和麪粉,還加上一些其他的東西,最後捏成塊,擱在大鍋上面蒸熟。

小姑娘拿着吃的津津有味,但是徐氏吃了兩口就全部吐了出來。

這下可把小姑娘嚇壞了,也把屋子裡伺候着的兩個丫鬟嚇壞了。於是,請大夫的請大夫,請張氏的請張氏,兵分兩路。

小姑娘趕緊給徐氏倒水,心裡擔憂地不得了,覺得要不是自己帶魚糕過來,嫂子也不會這樣了。

徐氏這個時候,很是難受,感覺胃裡面的膽汁都要被自己吐出來了。

她心裡也很是擔心,別是自己得了什麼怪病,因爲平時自己的身體都是很好的。

張氏先來的,聽到媳婦兒吐個不停,趕緊就過來了,生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沒一會兒,府裡的老大夫也被請來了,看着屋裡面的人一個個緊張的不得了,老大夫也是很緊張,覺得莫不是有什麼嚴重的病?

然後他給徐氏診脈的時候,診過來診過去,都是喜脈呀!他第一次深深地懷疑了自己的醫術。

在老大夫開來,徐氏已經生過孩子了,所以自己懷孕了,應該會知道的。但是現在一臉的凝重的表情,難不成不是的……

老大夫又開始診了兩次,把小姑娘和張氏還有徐氏的心都揪起來了,因爲看着老大夫診過來診過去,感覺就是很嚴重的樣子。

最後老大夫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平心靜氣地診着脈,很確定地診出了喜脈。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大少奶奶是有喜了。”老大夫對着張氏說到。

張氏和徐氏都歡喜的不得了,終於懷上了。

在趙世睿小的時候,徐氏覺得帶着一個就累了,就沒準備要第二個孩子;趙靖鬆那段時間還在讀書呢,自然也是同意的了。

後來在趙靖鬆在書院教書的時候,他還在準備着科舉考試,兩個人就沒有準備着要孩子的,因爲這樣會分了心,所以就一直這樣過了好幾年。

等到了趙靖柏成婚之後,小張氏生了一個小姑娘之後,徐氏就眼饞的不得了,也想要再生一個。這個時候趙靖鬆已經成了書院的夫子了,也沒有那麼大的壓力,就同意了。

這一年多來,徐氏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整個人都變得很焦急,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身體不錯,卻遲遲不能夠懷孕。

但是這種事情又不好意思去問大夫,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着了。

現在聽到了大夫所說,徐氏歡喜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張氏知道大兒媳這一年來的壓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過小姑娘現在還不知道“有喜了”是什麼個意思,然後又看大嫂哭了,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問着孃親。

“小小,沒事兒,就是你嫂子要給你生個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開不開心呀?”張氏把小姑娘拉住了,不讓她往徐氏的懷裡面鑽着。

“孃親,你是說大嫂是懷了寶寶嗎?”小姑娘看過二嫂懷寶寶呢,現在大嫂也懷了,就走過去,拿手摸了摸徐氏的肚子,說着,“大嫂,是不是你現在肚子裡面有個小寶寶呀?”

徐氏擦了擦眼淚,有點羞澀呢,畢竟婆婆還在這裡呢。

張氏也沒有在這裡多留,自己走了,她要去把大兒媳婦懷孕的事情給大家說一下。

又給小姑娘交代了:“閨女兒,你別撞着你大嫂的肚子了;還有現在不能讓你大嫂抱你了。”

“孃親,我知道了。”小姑娘覺得孃親真的是囉嗦,自己都知道的事情還要親自說一遍,顯得自己很不懂事一樣。

不過張氏再次交代是有原因的,因爲徐氏特別喜歡小姑娘,每次見到了還會抱在懷裡一起玩一會兒。張氏害怕一會兒自己走了,兩個人又鬧起來了。

不過張氏走了之後,徐氏還是把小姑娘抱在了懷裡,小姑娘害怕自己壓到了大嫂的肚子,不敢在她懷裡,但是徐氏硬是要抱着。

小姑娘就不敢動了,就讓大嫂把自己抱着,也沒有說話。

徐氏摟着小姑娘,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面,眼淚就刷刷地流着。

小姑娘感受到了肩膀那裡傳來的陣陣涼意,聽到了嫂子的抽噎聲,用自己的小胳膊摟着她,還用小爪子拍了拍她的後背,給她安慰。

不過小姑娘挺不理解嫂子爲什麼現在要哭,懷寶寶了不是一件好事兒麼?但是她沒有打斷大嫂,就靜靜地陪着她。

徐氏覺得小姑娘就是自己的福星,要不是她今天過來了,自己還不能夠發現這件事情。現在真的是高興地哭了,都停不下來了。

“小小,謝謝你。”徐氏抱着小姑娘,把自己這一年多來心裡的上心和難過都哭完了,就開始跟着小姑娘說話了。

“大嫂,謝我幹什麼?我又沒有做什麼。”小姑娘窩在徐氏的懷裡,儘量讓自己往外來點,沒有挨着她的肚子。

徐氏知道小姑娘現在是不會明白的,就沒有多說。然後把自己新給她做的裙子,拿了過來,讓她試試。

“小小,這個花喜歡嗎?”徐氏給小姑娘的裙子上面繡了一些繡球花,淺綠色的花朵,看着很清新。

“嫂嫂,這個很漂亮呀!謝謝大嫂!”小姑娘看着這一身上面繡了不少,知道大嫂做這一件衣裳花費了不少心思。

“嫂嫂,現在你已經有了寶寶了,就不要這麼勞累了,我的衣裳夠穿着呢。”小姑娘經歷了二嫂的懷孕,知道的懷孕是很辛苦的。

並且小姑娘的衣裳真的是穿不完,衣櫃裡面都放滿了。

公冶霆錚現在去了西北,但是銀弓在公冶府留着,每到換季的時候,公冶府的繡娘就會來給小姑娘量尺寸,然後裡裡外外各十二套衣裳,全是京城裡面最新的料子。

趙府裡面每季還會給小姑娘做衣裳,所以兩家加起來,做的衣裳小姑娘根本就穿不過來。

況且現在小姑娘的個子長得不是很快,去年做的衣裳,今年還是能夠穿的,但是這些都穿不到那裡去。

“好了,嫂子知道了。就是你不說,嫂子也不會給你做了。”徐氏生了趙世睿,知道懷孕的時候,很是辛苦,現在的事情都要先放一放了。

“嫂嫂,你肚子裡面是個小侄子還是小侄女呀?”小姑娘輕輕地摸着徐氏的肚子,覺得很時神奇。

“這個嫂子也不知道,不過小小你是喜歡小侄子還是小侄女呀?”徐氏摸着小姑娘跟玉一樣白潤的臉蛋。

“嫂嫂,侄子侄女都喜歡啦!”小姑娘沒有挑的,反正只要是小寶寶她都喜歡。

“嫂嫂,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呀?”小姑娘在二嫂懷孕的時候,都覺得很是疑惑,但是沒有問出來,因爲她跟二嫂畢竟相識的時間不長。

“小小,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徐氏對小姑娘,既當做自己的親妹妹看着,又因爲年齡隔的比較遠,把她當成自己的小女兒看着。

“就是小寶寶是怎麼到你的肚子裡面去了呀?是嫂嫂把小寶寶吃進肚子裡面去了嗎?”小姑娘覺得很奇怪呢。

“……”徐氏沒有想到小姑娘會問這個問題,臉都紅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嫂嫂,你怎麼臉都紅了呀?是生病了嗎?”小姑娘等了半天,沒有等到這個答案,然後就擡頭看了徐氏一眼。

小姑娘想着每次發熱的時候,臉都會紅,所以現在以爲大嫂生病了。小姑娘把自己的爪子放到徐氏的額頭上,給她量了一下。

徐氏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小姑娘的這個問題,最後說道:“小小,嫂嫂沒有生病。那個問題,等你嫁人了就知道了,現在不要問了,也不能問別人,知道嗎?”

徐氏害怕小姑娘又去跟別人說了,到時候真的會鬧個大紅臉。

“爲什麼呀?”小姑娘覺得自己不知道就要問,這是夫子教的呀。

“小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徐氏還是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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