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死

“擦汗,換刀”醫生很沉穩的對着旁邊的助手說道。

此時的凌軒,甚至連眨眼睛都是相當的吃力,眼前的景象很朦朧,只能真切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自己難道是要死了嗎?凌軒想着,腦子裡一片混沌。

兩個小時前……城郊高速公路凌軒開着新買的寶馬車,正悠閒的抽着煙,一想到要和女友見面了,心裡就有說不出的興奮,畢竟,爲了這筆生意,他可是有近一年沒有回來了。如今,完全可以用凱旋來形容凌軒的歸來,不但賺到了錢,更是開着嶄新的寶馬滿載而歸。

凌軒隨手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緩緩的打開,裡面是枚戒指,沒錯,凌軒要向自己的女友求婚了。閃亮的鑽石折射出的是沉甸甸的心意與濃濃的愛意,凌軒滿足的笑了,這樣的生活,的確可以讓自己知足了,有了自己的事業,有了心愛的女人,27歲的他,又即將邁入婚姻的殿堂,人生即將跨入新的一頁了。

隨後,凌軒撥通了女友的電話,“喂?寧寧,幹嘛呢?”

“哎,今天快氣死了,剛剛到家,班裡有幾個學生打架,這幫孩子啊,怎麼就不知道學習呢?對了,你怎麼樣,什麼時候回來啊?”寧寧,也就是凌軒的女友回答道凌軒笑了笑,“我啊,還不一定呢,不過也快了,就這幾天了,想我了吧,傻丫頭。”

“去,就知道臭美,誰稀罕想你,不回來纔好呢,哼!”

“呦,幹嘛啊,還生氣,哈哈,好啦,反正都等一年了,也不差這幾天,回去我還會給你一個驚喜哦”凌軒故意留下一個懸念“啊?驚喜?嘿嘿,是什麼啊,能告訴我嗎?”

“那就是…………嘿嘿,就不告訴你,回去就知道了,要不就不是驚喜了。”

“切,不說就不說吧,你注意身體,早點回來就好”

“恩,知道了,我得忙去了,先不說了啊,寶寶,再見。”

“恩,再見。”

掛了電話,凌軒笑了,此時的笑充滿了期待。一年的等待雖說不是那麼的漫長,但是思念卻是始終免不了的,相思的苦痛還附送着折磨,不過這一切都是有回報的,比如即將到來的見面,除了期待便是更多的欣慰。

筆直的高速公路,在凌軒看來就彷彿是一條通往幸福的大道,心情,已經不用再刻意的去強調了,此時的凌軒只想快點回去,回到女友身邊,獻上戒指,說一句“嫁給我吧”。一幕幕,在眼前浮現,嘴角,一直微微的揚起着。看着手中的戒指,不知不覺間,凌軒狠狠的踩下油門,而自己還依然沉醉在即將到來的幸福時刻裡。

“嘭”一聲巨響,瞬間打破了美麗的夢境,支離破碎。凌軒此刻也已經毫無了知覺,兩根鋼管穿過了氣囊,狠狠的插在胸口處,雙腿卡在駕駛室下,渾身都是血,那枚求婚戒指還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裡,而那輛寶馬車更是面目全非了。可以看見,凌軒的車直直的撞在一輛滿載鋼管的卡車尾部。

慘不忍睹…………

醫院急救室“失血過多,輸血”醫生依然忙碌着,可是……

“病人休克,準備電擊”

是的,凌軒現在已經休克了,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不過就這種傷而言,存活的機率微乎其微。

“電除顫,200J,開始”醫生重複的做了兩次電擊,凌軒並沒有什麼反應。

“加大,250J,再來”這一次,心電儀上的脈搏總算又開始了波動。

心電儀上“滴滴”的聲音給了所有醫生和護士希望,更加給了凌軒一次難得的機會。

緩緩的張開眼睛,依舊是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凌軒似乎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悄悄的流逝着,而自己卻留不住。他搜遍了腦海裡的所有記憶,但是隻是停留在那通電話前,那時候感覺自己幸福的要死掉一般,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老天真的就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但是卻很不好笑。他想不起來自己爲什麼突然就出現在醫院裡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見沒見到寧寧,到底有沒有求婚,戒指又在哪兒,那可是精挑細選的。亂,腦子很亂,爲什麼會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

凌軒看不到醫生在自己身上縫縫補補的,胸口那兩個大洞讓人揪心,下肢的斷痕清晰可見,當然,凌軒是沒有一點感覺的,假如,凌軒能夠活下來的話,那他再也不會是一個健全的人了,老天難道就這麼殘忍嗎?

凌軒迷茫着,他不知道此刻能夠幹什麼,難道就是這麼看着眼前的醫生?

不,我不甘心!

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友寧寧,此刻她在幹什麼,她知道我躺在這裡嗎?她看到了我送她的戒指了嗎?她知道我要向她求婚嗎?她答應了嗎?

啊啊啊啊啊,此時的嘶吼,卻只能在心底釋放。

發不出一點聲音,肢體沒有一點感覺,難道真的要死了嗎?這難道是彌留之際的最後一絲清醒嗎?

凌軒不知道,此時的醫生已經放棄了搶救,當然,他自己的心跳也隨之停止了跳動,那麼的突然。在那最後一絲清醒之際,甚至都沒有時間去想起自己的家人便離開了,無聲無息的。

凌軒,就這樣離開了自己生活了27年的世界,都沒有時間去留戀,也看不到自己女友手捧着戒指,在自己的墳墓前哭成了淚人,沒有離別便已離去,沒有一句話,卻留下了整個世界的孤獨,他沒有機會兌現自己給女友的驚喜。他的遺憾又有誰會知道,深諳的夜裡,也許凌軒便是一顆星星,只不過,是顆,流星。

因爲短命,愛情,便也成了短命的愛情,就像一個嬰孩出生便夭折,因爲沒有絢爛的結果,便也沒有了被褻瀆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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