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抉擇?”衆人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這最後的考覈倒是充滿了獨特的意境,就是不知道具體要如何進行。
思索間,大族長已經站到了一邊,而他身後則走上兩個人,人手抱着一個黃色的木箱。
“每個人抽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號碼,這將決定你們所將要面臨的命運!”隨即大族長再次開口,始終未曾透漏考覈的內容,看他故弄玄虛的樣子,每個人都不敢有過多的言語,只能伸手探入木箱,隨機抽取一張紙條。
“一號?”
“十二號?”
孤魂和仁生一前一後的說道,兩個人隨即目光相對,很有意思的是,兩個人所抽取的號碼正好是一個頭一個尾,那麼接下來,他們將面臨如何的考覈呢?
“好了,都記好自己手中的號碼,等一會進入山洞後,會有六個相應的房間,按照你們手中的號碼,首尾一個房間,依次類推下去,明白了嗎?等到了房間內,自然會告知你們考覈的內容!”大族長再次說道,嘴角馳過一抹詭異的笑容,蒼白的頭髮柔柔飄起,騰起一絲異樣的情緒。目光卻始終那樣堅定有神,不曾動容分毫。
所有人頓了頓,雖是疑問,但還是一步步向眼前神秘的山洞邁進。
“那咱們豈不是在一個房間了?”聞言後,仁生笑着說道,言語間帶着期待與驚喜。
孤魂笑着點了點頭,卻有些不自然。
“哈哈,真好,我們又能一起並肩作戰了!”滿是期許的神色,仁生的聲音很是爽朗。
點了點頭,孤魂不再說什麼,拍着仁生的肩膀,兩人同樣邁步向前,準備迎接這最終的考覈,只是,孤魂在心底卻是異常的疑惑,爲什麼天老沒有到場?他可是新晉影衛的直接負責人。難道說,這最後的考覈必須由大族長親自來進行?這雖然說的過去,可是,到場的人,竟然只有大族長這麼一個大頭目,在離開前,動員會上那些家族的首腦,居然一個也沒來,看上去這個考覈很是神秘,而且,更讓孤魂疑惑的是,天老自從那天見面後就一直沒和自己見面,以他對天老的瞭解,在這樣的考覈前,即便他不向自己了透露考覈的內容,那麼加油打氣這些話也一定免不了的,只是,眼下的狀況實在令人費解。
“算了!”孤魂搖了搖頭,在心底嘟囔了一聲,隨即目光堅定的走進了山洞。
讓人有些吃驚,山洞內部燈火通明,碩大的空間內,呈環形四散開來,最中間是一塊寬大的平臺,而四周則分佈着整齊劃一的房間,道道鐵門,看上去有些像是囚牢一般。
“一號和十二號,在左手邊的甲子間,依次類推,下面你們就對號進入吧!”領路的那個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還愣着幹什麼?走啊!”仁生拍着孤魂的肩膀哈哈的笑着提醒道。
“哦,走吧!”孤魂的表情卻有些不自然,心底那種不祥的預感愈加的強烈,這其中的貓膩隱約中讓他感覺極爲的不安,於是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祈禱起來。
就在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甲子間的時候,身後的鐵門瞬間“嘭”的一聲關上,而原本黑暗的屋內突然騰起白亮的光芒,就在正中間的頂棚上,隨着光源的照明,屋內的景象頓時出現在二人的眼前。
“呃……”仁生有些錯愕,這個屋內成一個正方體,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四周的牆壁漆黑一片,毫無疑問,那是用了極爲剛硬的材料才鑄造而成的。
孤魂則是皺眉掃視着眼前空蕩的屋子,沒一會,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而且是從四面八方而來,這個屋子就像是一個擴音器一般。
“你們接下來的考覈就是……”大族長的聲音明顯的頓了頓,“殺掉你同屋內的那個人,也就是說,你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
“轟!”不光是孤魂,即便是仁生聽到這麼一個考覈內容後,腦海中頃刻間悶雷炸響。
什麼意思?
只能活一個?
那麼,尤其是對於他們二人,擁有着兄弟的情誼,這,已然超出了殘忍的範疇。
“不,這不可能!”孤魂使勁的搖晃着自己的腦袋,他相信自己一定是聽錯了,聲嘶力竭的吼道,似乎想讓大族長聽到自己心中的不滿。
“我相信!”大族長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們有些人之間一定擁有着特殊的情誼,可是,在這考覈面前,那都是過往雲煙,我也知道,你們可能會爲了維護那卑微的情誼不肯動手,呵呵,放心,早就料到了,你們現在所處的房間內,只能供給你們刻鐘時間的呼吸量,超出這個時間,誰都活不了,倒不如拼一拼,那樣,還有一個能活下來,而且,就算你心中有千個萬個不願意,等接下來,你會驚奇的發現,原來你如此的好戰,殺死眼前的人,是你唯一的信仰與動力!”
說道這,大族長的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四周嘶嘶的聲響。
伴隨着聲響的是白色的濃煙,滾滾而出。
孤魂卻並不關心這些,轉而凝重的望向仁生,心中煩亂不堪,這樣的抉擇,着實令人犯難!當兩個人的友情間涉及到了生死,那就變了意味。
相比起孤魂,仁生驚訝之後,卻出乎意料的保持着沉默,甚至說,是極其的冷靜,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淡淡的掃視了一圈,仁生這才轉頭看向孤魂,輕咬着嘴脣,“兄弟,我們戰吧,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要說,咱們是兄弟,要死一起死?”
孤魂點了點頭,正色道,“我不可能也不願意和自己的兄弟動手!”
“呵呵,算了,來吧,難道你沒有感覺到體內那種愈發強烈的戰鬥嗎?這四周冒出來的氣體很獨特,看來,家族是煞費苦心啊!”仁生的臉上,始終保持着平靜是神色,不知爲何,在剛纔那一瞬間,仁生的成長與心智的成熟,仿若一下子長了幾十歲一般,而周圍的氣體也正如仁生所說的那樣,就算是孤魂,他也愈發的感覺到那種暴戾的嗜血。
“不,我不能!”孤魂緊咬嘴脣,用力的搖頭,痛苦的樣子無以復加。
“來吧,讓我看看我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仁生卻面色一轉,冷峻的眉宇間,搖晃着咄咄逼人的寒氣。話落,仁生身體猛然一動,擎着佩劍直逼孤魂。
孤魂卻瞪了下眼睛,顯然不敢相信仁生真的要和自己動手,他們之間可是兄弟啊,難道真的爲了那個名頭要殺掉自己,他晃了晃身子,卻並未躲閃。
“噗嗤!”
劍刃與孤魂左臂急速摩擦而過,濺起了鮮紅的血花。
孤魂心中一疼,那絕不是身體上受傷的疼痛那麼簡單,似乎這一瞬間,孤魂對於兩人的情誼底線都爲之動搖了,加之那種奇特氣體的散發,要不是他用理智強行讓自己鎮定,說不好,僅僅一個照面,孤魂便可手刃仁生。
捂着左臂,孤魂愣愣的向後退去幾步,睜大的雙眸閃動着哀傷與不解的芒刃。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動手?我們難道不是兄弟嗎?”可以看見,孤魂的眼角有些溼潤了。
“兄弟?哼哼,的確,在進來之前,我們的確是兄弟,但這個考覈只能活一個,那麼,我們就不必再以兄弟相稱了,那隻會成爲你我二人的羈絆,我不想死,所以,我要拼一拼!”冰冷無情的話語,很難令人相信是出自仁生之口,這一切,突然的讓孤魂好似噩夢一般。
孤魂微微低下頭,嘴角忽而騰起一抹鄙夷的笑容,於是,也不再廢話,仁生說的沒錯,誰都不想死,兄弟之間又能怎樣,這本來就是一個極難抉擇的考覈,那麼,只有順應了。
右手一揮,久違的感覺再次涌上孤魂的頭腦,黑影,這把一直陪伴在身邊的朋友,在血殺槍破損後,再次得到了孤魂絕對的信任。
“那麼,來吧!”孤魂猛然擡頭,看向仁生的目光不再是起先的掙扎之色。
仁生嘴角細微的牽動了一下,也不言語,腳步迅速滑動,再次衝了上去。
兩個人,單數作戰的能力,孤魂要遠勝仁生,可是,武器之間的差距卻決定了場面的走向,若是有血殺槍在手,那麼孤魂一定可以應對的遊刃有餘,黑影雖然擁有着可怕的鋒利程度,但在與長劍的交鋒中,還是落了下風。
“鐺鐺鐺!”兵戈間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十幾個回合的戰鬥,在孤魂的心中,彷彿經歷了世紀一般那麼漫長的時光。
“嘭!”孤魂使出一記玄冰舞,巧妙的躲過了仁生的揮砍,右腿順勢在地面一掃,猛烈的剛勁直接將仁生帶倒在地。
“好機會!”孤魂瞳孔緊縮,身體瞬間化爲靈貓,眨眼間,黑影已然恆與仁生的脖頸之間。
躺在地上的仁生微微擡起頭,卻又仰了回去,笑呵呵的說道,“我還是輸了,來吧,殺了我,你就可以活下去!”
孤魂拼命的搖晃着腦袋,手卻不聽使喚一般,顫抖間,仁生的脖頸處滲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哎,那麼我就替你做着最後的了斷吧!”仁生依舊笑着,是那般的欣慰,身體頓時向前用力一探,脖子飛快的向一邊轉去。
“噗嗤!”
“仁生,你在幹什麼!”孤魂還未來的及反應,仁生已然躺在了血泊之中,黑影上沾滿了……仁生的鮮血。
“呃……我……”仁生身體猛烈的顫抖着,鮮血從脖頸以及脣齒間急速的噴涌而出,“你……你的手臂還疼嗎?呵呵……我……要……是不……這樣,咱們都得死,告訴……我……哥,我不是孬種,我只做我認爲……對的事情,今天……我們只能活一個……我希望……是你活下來……不要問我……爲……什麼!呵呵,因爲……我也不知道,覺得對,就去做,我……我也沒有遺憾了!堂主……他就是我哥……呵呵……我其實……找到……哥……”這一句還未說完,仁生帶着淺淺的笑意終是合上了眼眸。
“仁生!”歇斯底里的大喊伴隨着孤魂狂飆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