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雖然緊張寧采薇母子倆,可想到采薇和蕭肅之間不尋常的關係,也稍微放了心。
而且,蕭肅跟沈凌峰又是好朋友。
將來有一天,蕭肅要是知道了寧采薇和君君的存在,先不說他會怎麼對待寧采薇。
要知道沈臨風這麼對待寧采薇母子,應該會爲寧采薇出頭的,所以,楚楚覺得,寧采薇的處境沒她想的那麼被動。
聽着楚楚這番義憤填膺的話,沈臨風眉心一緊,心裡有些驚訝,面色卻依舊陰沉。
他還以爲,用寧采薇可以威脅到她。
卻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篤定,他忽然有些好奇,她哪兒來的篤定?
是因爲蕭肅?
“就算是這樣,你不要忘了,你還有個母親,你們雲家欠我沈家的,怎麼可能因爲你爸爸去世就能扯平?”
猜到他言語間的意思,楚楚急道:“你……你要是敢傷害我媽媽,我就跟你拼命。”
此刻,楚楚根本沒想到……沈臨風此刻的言行舉止,他的起心動念都是爲了不讓她離開都是爲了留下她。
也不怪楚楚沒有想到,實在是因爲沈臨風的做法有些卑劣。
“你要怎麼和我拼?嗯?”沈臨風邪肆一笑,眼神忽然變得曖昧,“雲楚楚,我很樂意跟你拼命,尤其在牀一上的時候。”
說着話,他故意靠近她的耳畔,低沉着嗓音,語調緩慢地說:“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時候麼?
最喜歡……你承受不了,卻又無法抗拒的樣子,那會讓我有一種瘋狂,想把你弄死!”
“你……流氓,無恥!”楚楚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卻是一陣燥熱,抑制不住的面紅耳赤。
也不知道是因爲他話裡面的意思,還是因爲可兩個人的距離太過近,太過曖昧,太過親暱,
於此同時,腦海中閃過的某些畫面卻又讓她覺得害怕,她真的很怕他的粗暴。
感覺到她的身子不自覺的顫抖,沈臨風眉毛一揚,低聲問,“這就害怕了?我似乎還沒開始做什麼。”
“……”
楚楚確實是害怕了。
想到上一次,他那麼拼命,那麼兇狠的樣子,她是真的害怕,也覺得很疼,至今想起來都覺得疼。
她不自覺地哆嗦着脣瓣,看着他的眼神裡盡是難以置信,雖然心裡惶恐,可卻儘量讓自己鎮定,只是說話聲音卻明顯輕緩了下來,甚至有些發顫。
“我媽媽告訴了我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你是怪我爸媽當時沒有出手幫你的父母,才害得你的父母自殺身亡,
可現在我爸爸他已經去世了,他也已經爲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你難道還不能放手嗎?
撇開這個不說,你的小姨呢?你那天一直維護的小姨,她做了什麼你知道嗎?
她害我媽媽意外流產,害我沒了一個妹妹,這筆賬……你覺得該怎麼清算?這難道不是一條人命嗎?
可是我爸媽並沒有去報復什麼?因爲他們不希望看到冤冤相報,糾纏不休的情況發生。
可你呢?一直糾結過去的事情不放,現在我爸爸去世了,你還要這樣苦苦糾纏,
沈臨風,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是不是要我雲家人都死光了你才滿意?!”
聞言,沈臨風一怔,他倒是沒想到,原姨當年竟然害得連玉意外流產。
小姨和雲楚楚的父親,雲湛國有些難以描述的關係。
這一點,他略有耳聞,但卻並不清楚整件事是怎麼樣的。
就連父母是因爲雲湛國夫妻兩不肯出手幫助,而使得他們雙雙自殺的事情,都是他不經意間聽見的。
可就算是不經意聽見的,也改變了不了父母突然自殺身亡的事實。
雙親忽然離世,這樣的打擊在他幼年的時候留下很深的傷痛。
他也一直在心裡面默默唸着要幫父母報仇。
不過,小姨和雲湛國之間的事情,他還真是不確定。
但就算是這樣,小姨和雲湛國之間的事情,那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他的父母和雲戰國夫妻倆的恩怨,是另外一件事情。
這是兩件事情,不能混爲一談。
這樣想着,沈臨風不由譏諷一笑,“雲楚楚,你還真是傻的可愛,你以爲扯上別人就可以把這些恩怨一筆勾銷麼?”
聞言,楚楚忽然間笑了,她有些悽然地看着他的眼睛,忽然間熱淚盈眶。
車廂裡的光線並不亮,依稀見得他漆黑的眼睛裡,反正犀利的光,彷彿捕獵者盯着獵物的銳利光芒。
這一刻,她想到的只有女兒,木木,可憐的女兒……
她絕不讓女兒知道,她竟然有這樣一個爸爸!心腸陰狠,還如此冥頑不靈,不分是非!
“沈臨風,你的心……已經被仇恨矇蔽了,如果你真的這麼執着於報仇,我無話可說,
雖然我很想你能夠適可而止,可是我說服不了你,我也發現即便以前跟你在一起過,
我也並不瞭解你,又或者說,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真的你,現在在我面前的纔是真的。
你突然之間的改變是從那個夜晚開始的吧,那時候……我還以爲我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惹惱了你,
讓你心裡面不舒服了,我當時從來沒想過,你是因爲我的父母找過你,是他們讓你和我分開,
不,應該說,是那時你知道我的父母就是雲湛國和連玉,是你心心念念要報仇的對象,
所以你才把這些怨恨發泄在我的身上,可即便如此,我心裡面依舊的不怪你,因爲……”
話說到這兒,楚楚忽然閉了口,默默的在心裡面說:因爲你把女兒帶到了我的身邊,
因爲有女兒在,我纔可以很好的度過沒有你的每一天,
因爲有女兒,我才一直等了你那麼多年,一直盼着你回來,希望能夠,和你重新來過,組建一個家庭。
可是現在,我對你真的已經完全死心了。
見她忽然閉口不再往下說,沈臨風胃口卻被提起來了,而且,看她淚流滿面,神情悽楚的模樣,他有種莫名的害怕。
看着她那眼睛裡晶瑩的淚光,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她的心冷了。
可即使如此,他依舊板着臉,說是故意也罷,不肯承認某些事實也罷,似乎習慣了在她面前裝作如此冷酷的樣子。
“怎麼不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