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幫着安小溪試禮服的時候,安小溪明顯的心不在焉。
桃子見狀問道:“少奶奶是不是今天太累了,總是發呆呢。”
安小溪擡了手臂,遲疑了一下問:“桃子,那個你在這裡是不是好幾年了?”
桃子脆生生道:“嗯啊。我在這裡已經呆了四年了。”
“那你知道關於慕家的,那個私生子之類的事情嗎?”安小溪有點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問下人這種問題,所以最後只得加了一個‘之類的’事情。
桃子眨了眨眼睛小聲道:“難道說夫人你從來都不知道關於私生子的事情嗎?”
安小溪咬住下脣,果然這種事情下人們都是知道的。
安小溪搖頭:“只是聽到了一些傳言,我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如何,桃子你知道什麼嗎?”
桃子自安小溪來的時候就和她好,也知道安小溪的爲人是不可能隨便去和慕琛說什麼,甚至於問自己的時候都有點小心翼翼,她很喜歡這樣的少奶奶,便也願意多這個嘴道:“關於私生子我只知道是和少爺同父異母,然後現在他母親已經去世了。那個人從來沒有露面過,這事情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了,早些年還有好多對少爺不滿慕家內部的人想要把私生子推上總裁的位子。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私生子一直都沒有被現在的當家老爺承認,所以那些人也就不了了之。再之後這個私生子就像是銷聲匿跡了一般,沒人關心了,在咱們少爺當上慕氏總裁了,更是不會有人再對他有興趣了。”
安小溪聽後低着頭咬住了下脣。
原來是這樣。
雖然還是不知道慕琛和那個人之間的糾葛,但是現狀她已經明白了。現狀怎麼看都是慕琛擁有了一切,並沒有出現什麼私生子奪權的事件。
在心裡不知怎麼的鬆了一口氣,安小溪總覺得如果是私生子奪權失敗之類的事情,她就很難保持平靜了。
雖然這樣想是有些可笑的,但是她似乎就像是和那個私生子感同身受一樣,不希望他做讓慕琛討厭的事情,就好像對方那做了什麼讓慕琛的討厭的事情,反而要被討厭的是她一樣。
“謝謝你桃子,我不會說出去的,只是有點好奇。”安小溪衝桃子笑。
桃子無奈的嘟嘴:“少奶奶你真是的。如果桃子不信任你的話,桃子就不多這個嘴了。”
安小溪溫和的笑,桃子這邊已經整理好了,安小溪向外走出去。
銀灰色的V字領禮服趁着白皙的皮膚,朦朧的薄紗布料上向滿鑽石閃閃發光,包臀魚尾設計很好的突出了安小溪的好身材。
從房間裡走出來,安小溪一邊走又一邊有些走神了。
雖然知道私生子沒有和慕琛爭奪什麼,她覺得很高興,然而也不禁去想,同樣身爲私生子的那個人也一定揹負了很多東西吧。壓力,別人異樣的目光,圖謀不軌的接近,這些等都會遇上。
那個人的生活又是怎樣?
這個想法一出來,安小溪急忙打斷自己。她到底在想什麼啊,她可是慕琛的妻子,除了慕琛的事情,其他人的事情和她都沒有關係。
更別說對那個男人,慕琛不喜歡,這麼一想上次爺爺來,然後慕琛心情很好,很可能是因爲這件事吧。
慕琛,是不是真的很討厭私生子?
走出去走到大廳,看消息看到了一身燕尾服的慕琛。
黑色的燕尾服將慕琛筆挺的身姿勾勒出,慕琛正在整理袖子,看向她時視線停滯了下。
“很漂亮。”慕琛由衷的開口,安小溪臉上一紅,道:“慕琛穿這身也好帥。”
燕尾服真的很帥,尤其是慕琛,他的腿很長穿起來分外有味道,安小溪提着裙角走過去,看到桌子上放着三款袖釦,俯身拿起了墨綠色的安小溪道:“這個最襯。”
慕琛見是她選的想也沒想就道:“那就這個吧。”
“爺爺看來真的很重視這次的舞會,提前這些天就把禮服送來了。”慕琛低頭看着禮服,似笑非笑的說。
安小溪的心臟一緊咬住下脣,實在問不出口慕琛爲什麼看起來很討厭那個人。
問的話,會顯得很白癡吧。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的嗎?私生子這樣的尷尬的位子,就是會叫人尷尬,叫自己尷尬叫別人尷尬。
被一個女人搶走了自己媽媽的丈夫,而且自己的爸爸還要成爲別人的爸爸,想想是會從小時候起就記恨的吧。
慕琛作爲嫡出的長子,不喜歡那個私生子根本就是最正常的。
伸出手抱住了慕琛,安小溪不知道自己除了能這樣還能做什麼。
還能怎樣做才能既安慰自己,也能安慰他。
他抱過來,小鳥依人的靠在自己懷裡,慕琛一怔,反手回抱住了她,撫摸着她的發:“抱歉小溪,讓你爲我擔心了,我沒事的。這次舞會之後,那個人也會進入慕氏,不過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搶走任何東西,小溪你只要呆在我身邊陪着我就好,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安小溪點了點頭溫聲道:“恩,我相信慕琛。”
慕琛的話,一定不會被人搶走什麼。
雖然她不知道那個私生子是不是真的要搶奪什麼。
說實話或許因爲她自身就是比較尷尬的身份,所以她真的能理解做私生子的滋味。
真的很不好受,那些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東西,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的東西讓人痛苦無奈。
就如同她,從未搶奪過安琪的任何東西,可仍然是被憎恨着,即使自己從未做錯,也會有無數人指責着你的錯的。
總是活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生活中。
其實,他們也不想成爲私生子,誰願意呢?誰不想有隻屬於自己的父親和母親,誰不想有完整的家庭,可是這個標籤他們自己摘不掉,因爲那是從出生就被刻上的烙印。
即使不想以這樣的身份出生,卻也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上,只能這樣努力的生活下去,這樣的想法真的無從訴說。
在心裡,安小溪複雜的嘆了口氣。
她會永遠都站在慕琛身邊,只是自己的內心,也同樣會去爲自己的同類考慮。
這之後的幾天,在舞會之前,安小溪一直有些在意私生子的事情,但是她沒有打聽,在慕琛面前也沒有表現出來。
她似乎變得越發忙碌了起來,因爲私生子要進入慕氏的事情,連夜晚都在書房裡忙碌,看着空空的牀邊,安小溪只能深深的嘆氣。
週末,慕琛在慕氏加班,安小溪就約了陸祁到鄭和雨和小喬家裡晚。
去鄭和雨家的路上,陸祁看着略微有些心不在焉的安小溪問道:“小溪你怎麼了心事重重的?”
安小溪急忙回神,尷尬道:“抱歉,我有些走神了。”
陸祁笑:“是有煩心事吧,說來聽聽,看看我能不能解決。”
安小溪看着陸祁,心道公佈私生子身份,是要向整個A市公佈吧,所以很多上流社會的人都會去,作爲慕家交好的世家陸家以及鄭家,一定也是要去人的。
那麼陸祁會不會也是知道舞會的事情。
遲疑了一下,安小溪開口:“陸祁,你知道慕家過幾天舉辦舞會的事情嗎?”
陸祁聽後恍然大悟了:“哦,我知道了,你是在爲那事情煩惱啊,我知道那事情,而且我也會參加。”
安小溪聽到他知道,暗地裡鬆了一口氣,低着頭道:“最近慕琛一直都好忙,我不太知道這其中的事情,在想說慕琛似乎很在意那個人的事情,所以我不免就有點上心。”
陸祁看着她略微有些憂鬱的美麗面容,點頭道:“我懂了,你會在意也難免,這些事情慕琛是不可能和你說的。我們也只是隱約知道一點點皮毛,所以我不能和你說什麼,我只能告訴你,慕琛和那個人水火不容,非常的討厭他。我知道小溪你很善良,不過到時候千萬千萬不要對那個人友好,否則慕琛一定會不高興。他在任何事情上面都很成熟,唯獨對那個人,他有些偏激。”
安小溪抿着脣道:“所以你們即使去參加舞會,也絕對不會和那個人有所交集嗎?”
陸祁挑眉笑道:“那當然,我們可是慕琛最好的兄弟,得永遠和他站在同一個戰線上。說白了,會去參加舞會也只是給慕家老爺子面子,對於那個人我們絲毫沒有興趣。即使公佈了身份又能怎樣,慕氏還是慕琛的。”
安小溪在一旁眨了眨眼睛,勾起櫻脣淺淺的笑了下,輕聲道:“說的也是。”
其實她真的不需要去糾結的了,像是慕琛說的那樣,她只要站在慕琛身邊就行了。
那個私生子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該收起自己的那一點點同病相憐的錯覺。
對方和她完全是不一樣的,而且她不該庸人自擾。
她只要站在她丈夫這邊就對了,不需要爲了除慕琛以外的人操心。
而關於慕琛和私生子之間的過去,也和她毫無干系。
她……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從一開始就該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