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落一手攥着伍衣衣的手,一手摟着伍衣衣的肩膀,將她強硬地塞進他那輛路虎裡。
車裡果然開了暖氣,一進來,伍衣衣就被滿滿的溫暖包圍了。
身子,一點點回暖過來。
“我的山地車呢?”
“努,在後面呢,不敢丟了你的寶貝車子,若丟了,還不跟我急。”
蕭落淺淺笑了笑,準備湊過去給伍衣衣繫上安全帶,伍衣衣率先自己扯過去安全帶,繫好了。
讓男人給系安全帶這種小女人的享受,她可不想經歷。
蕭落怔了下,苦笑着說,“小東西,總是這麼硬氣,也稍微讓別人走近你一點嘛。”
伍衣衣轉臉看了眼蕭落,“到底要不要開車,這麼囉嗦,都要餓扁了。”
“遵命,我的女王。這就開車。”蕭落笑着開着汽車,一面去看伍衣衣。
這丫頭,明明是受到了委屈,心頭脆弱的不行,可偏要在外人面前僞裝成堅不可摧。
好惹人憐愛啊。
伍衣衣聽到蕭落那種打趣的語氣說出來“女王”,禁不住偷偷笑了下。
想不到文質彬彬的蕭落也會這種搞笑的話。
果然,男人都是多面派。
突然就想到那個霍非奪霍大叔。
貌似霍大叔就不太愛開玩笑,語氣總是冷冷的,像個皇帝一樣牛叉。
***
“想吃什麼?”蕭落問伍衣衣。
“家裡做什麼就吃什麼啊。”
“家裡早就過了晚飯的時間了,我已經跟姐夫打過電話了,說我們倆在外面吃點再回去。你想吃什麼?”
伍衣衣想了下,說,“想吃小火鍋。”
“哦?這麼給我省錢?我還以爲你要吃什麼料理啊,什麼披薩牛排啊之類的呢。”
伍衣衣突然回想到什麼,說,“就想吃小火鍋。暖融融的,吃的時候從裡到外都那麼溫暖,覺得那纔是世間最幸福的感覺。”
突然就想到,原來她和媽媽一起吃小火鍋的情景,媽媽總是要說,火鍋是要人多了吃得纔好吃。
那時候她不懂,媽媽只是想讓爸爸過來陪着一起吃飯,想要體會一家三口的那種溫馨感。
可是,從她懂事到大,吃火鍋,都只有她和媽媽兩個人。
蕭落突然攥住了伍衣衣的一隻小手,驚得伍衣衣眼皮一跳,不解地去看蕭落。
蕭落單手駕車,嘆口氣,“衣衣,我想看你開心,像其他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樣,肆無忌憚地開心。”
我心疼你,這幾個字,久久在蕭落脣齒間徘徊,沒有吐露出來。
伍衣衣抖着眼皮,怔了一會兒,才輕輕從蕭落的大手裡掙脫出來。
蕭落帶着伍衣衣去了本市最好的火鍋店,客人想要來吃飯,都要提前三天預約,不是vip還幾乎訂不上。
飯店老闆看來和蕭落關係很好,接到電話後,親自來到門口迎接他們倆。
“蕭總,快請進!這邊請!!”
老闆笑得極是諂媚。
蕭落和伍衣衣選了個靠窗子的僻靜的位置坐下。
伍衣衣實在憋不住好奇,問,“哎,你也是什麼總裁啊?”
蕭落撇嘴點頭,“很不幸,我也是。”
“媽呀,爲什麼現在這麼多的這總那總的啊?都是總裁。受不了。”
霍大叔傳說是黑幫頭子,可明面上的身份不也是什麼總裁嗎?
霍總,蕭總。
蕭落呵呵呵輕笑起來,“可不嘛,大小的人物都能夠叫個總裁,很沒意思,對不對?下回我就改,我就不叫總裁了,我叫總管。”
“總管?哈哈哈,那不是李蓮英的稱號嗎?”伍衣衣笑噴了。
蕭落假裝生氣地瞪着伍衣衣,“敢說我是太監?我告訴你,我這個總管不是那個總管,我這個是總被你管。”
伍衣衣還是忍不住撲哧笑起來。
蕭落給伍衣衣夾着煮熟的菜,幽幽地說,“衣衣,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非常有感染力的笑容。
伍衣衣怔了下,淘氣地說,“是嗎?好歹也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呢。喂,不要喜歡上我哦,小舅舅。”
一聽伍衣衣喊他小舅舅,蕭落禁不住笑了,“知道我是你長輩,還敢這樣調戲我。”
調戲二字一出口,不僅蕭落的心尖顫了顫,連伍衣衣的心也顫抖了一下。
兩個人惶惶地對視一眼,都一起紅了臉。
***
霍非奪坐在汽車上,手掌摁着太陽穴,今天下午事情特別多,又連着開了兩個會,累得腦漿子都疼。
“老大,待會的酒會您要待多長時間?”阿忠問着。
“半個小時吧。”霍非奪懶洋洋地說。
“老大,北美一批貨被劫走了,調查出來是咱們的人出賣了。”
“把叛徒活剝了皮,掛在他那個區域兩天。劫走多少貨,你給我再奪回來多少,一個粒不許少!”
“是!”阿忠臉色凝重。
幫派裡一旦出現叛徒,老大總是用最最殘忍的手段去懲罰,以儆效尤。
如果不是老大這種暴虐的性格,幫派早就被吞併了。
江湖上對於霍非奪的名頭都聞風喪膽,也是有緣由的,霍非奪的辛辣手段威懾了所有人。
霍非奪隨意向窗外掃了一眼,突然蹙眉,喝道,“停車!”
嘎吱!
邁巴赫直接停在了馬路的中央。
“老大您……”
阿忠一臉不解。
霍非奪眯了眯眼,一臉危險,“咱們去吃飯。”
“啥?吃飯?”阿忠迷糊了。
晚飯不是吃過了嗎?而且馬上就要奔赴一個商業的酒會,還用專門去飯店吃飯嗎?
不敢多想多問,阿忠快步跟上已經下車的霍非奪。
前後一共八輛車護着霍非奪,此刻全都停在了這條路上。
不消說,這條交通要道很快就封閉了,禁止通行。
有些行人站在天橋上看到了一幕十分電影的情景。
一個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長款風衣,帥氣地走着。
在他身後,赫然跟着十幾個黑衣壯漢。
靠了,這是在拍黑道影片嗎?
怎麼比電影還要像是電影?
風衣男人略略側臉,露出他風流蘊藉的絕色五官。
飯店老闆一見到進門的霍非奪,直接嚇得雙腿都顫抖了。
“霍、霍總……”差點就按照江湖中的傳言,喊出來霍老大。
霍非奪簡潔地舉手,意思是不讓老闆緊張,淡淡地說,“只是來吃飯,不用清場。”
阿忠皺着眉頭吩咐老闆,“別哆嗦了,老大都說了,不用清場,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一衆黑衣人分別守在了飯店門口,二門,過道里。
阿忠跟着霍非奪走進去,看到裡面靠窗子坐着的伍衣衣時,才頓時明白,爲什麼老大突然來了這裡了。
哦,原來老大不是來吃飯,而是來……吃醋的。
“蕭落,好巧,你竟然也在這兒。”
霍非奪似笑非笑地走過去,步履瀟灑。
蕭落聞聲擡頭,露出吃驚的表情,“非奪兄?好巧啊,你也來這裡吃東西?”
蕭落站了起來。
正在吃東西的伍衣衣好奇地轉臉,嘴裡一口菜就噎在了喉嚨裡。
不是吧?竟然是霍大叔?
在這裡吃個小火鍋都能夠碰到這個債主大人?
“霍、霍大叔?”
伍衣衣慌張地站了起來。
霍非奪那才裝作剛剛看到伍衣衣的樣子,“哦?你也在這兒?”
蕭落有點疑惑,“你和衣衣認識啊?”
“不熟!”伍衣衣快速說。
霍非奪聽到伍衣衣這句話,馬上黑了黑臉,幾分不悅。
***
還敢在蕭落跟前撇清他們倆的關係?
小東西!
霍非奪大手按在伍衣衣肩膀上,淡笑,“你們繼續吃吧,都坐下。”
按着伍衣衣的肩膀將伍衣衣按在沙發上,霍非奪卻緊跟着也坐下,十分自然地緊挨着伍衣衣坐在沙發上。
伍衣衣倒是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反倒是蕭落,震驚地去看霍非奪。
非奪兄,竟然能夠願意坐在女人身邊了?
霍非奪說得大言不慚的,“你們繼續吃吧,我也就是跟你說幾句話,待會還有事。”
阿忠很體貼地說,“老大,時間緊張,也不要單開一桌了,在蕭總這裡一起吃點吧。”
霍非奪虛假地客氣着,“那哪行?這不要打擾到蕭落了嗎?”
蕭落說,“沒有,沒有,你就一起吃點吧,你的事情特別多,我還不知道,你吃點趕緊再去忙你的。”
伍衣衣不聽大人們說話,依舊大口大口往嘴巴里塞着東西吃,時不時地去看一眼霍非奪和蕭落。
阿忠在那邊看得咬牙切齒的。
這個木頭丫頭,老大爲了你纔過來受委屈,你倒好,咔嚓咔嚓只知道吃!吃吃吃,吃死你吧,吃成大肥豬!
阿忠遞給霍非奪一雙筷子,霍非奪一面說着“這多不好”,一面已經正經八百要用餐了。
關鍵是,他是緊挨着伍衣衣坐着用餐的。
蕭落偷看了一眼霍非奪,霍非奪正好去看着伍衣衣。
蕭落似乎悟到了什麼。
“哎呀,大叔你怎麼這樣啊,你一來就搶我的東西吃!這是我的肉!”
伍衣衣氣鼓鼓地瞪着旁邊的霍非奪。
太可惡了,這個霍大叔那麼有錢,爲什麼偏要跑到他們這一桌來湊熱鬧?湊熱鬧也就罷了,爲什麼厚着臉皮夾她碗裡的菜吃?
伍衣衣用小爪子護着她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