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家庭醫生張醫生,和張念伊的主治醫生來到張家,從三樓樓頂設計規劃了一下,畫出了一個無菌室的草稿。
全玻璃透明式的,裡面空間很大,每個角落裡都放置一臺無菌機,但是整個房間裡卻跟迷宮一樣。
能看到她,可是需要走過很多的彎路才能走到她身邊。
每個轉角處都有無菌機,從裡到外,一共放置了三十臺無菌機。
每一個隔斷都能保證,張念伊身邊的無菌環境的質量。
張念勳又拖了非墨一個月,整個無菌室都建好了,非墨的耐心也沒有了。
一個月的時間,張念勳做了無數的思想鬥爭。他不知道該怎麼跟非墨說,因爲蔚婷和張天佑準備好了一個張念伊的假墓地。
只是買了一塊兒墓地,裡面是空的。
非淋是知道張念伊的近況的,他以爲兒子每天都早出晚歸的,應該是沒有什麼異樣。
他以爲,兒子就算沒有忘了張念伊,也應該以爲她已經死了。
一直到蔚婷和張天佑找到非淋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是錯的。
“他每天在家裡的態度都很正常,我沒想到,他竟然打擾你們這麼久了!
你們可知道,他就算是出了國,也沒有忘記念伊。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問過我,念伊的手術好了嗎。
不是他不關心,是他不敢問。
他們兩個有過約定,如果念伊手術成功了,沒有失憶,那她好了就會去找非墨。
如果念伊手術成功,可是失憶了,那五年以後非墨回來,死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剛出國的一年,非墨每天都特別的期待,他眼睛裡一直都閃光,我都能看見。
後來又一次,我半夜起來去喝水,聽到非墨房間裡有聲音。
仔細一聽,我聽到非墨他在跟老天爺禱告,祈禱唸伊平安無事。”
非墨的一番話,讓張天佑和蔚婷陷入了沉思。
“非淋,我不想讓念伊,害了,非墨一輩子。”
非淋皺眉,思慮一番。“我覺得,不用瞞他了。”
蔚婷和張天佑一愣,不瞞?
“不是我這個父親不關心兒子。雖然他不是我親生的,可是這麼多年我都把他當成我親兒子。
他的脾氣秉性,我看跟他親生父親沒有什麼差別。能做出殉情這樣的事情來,勢必是一個情深義重的人。
就算念伊她真的不在了,非墨也不會娶妻生子。他會孤獨終老的。”
蔚婷嘆了一口氣,當初真心爲念伊和非墨感到高興,如今兩個人雖未生死分別,但是卻無法在一起。
真是讓人心痛的一幕。蔚婷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非墨帶着對念伊的愛,孤獨終老。
“我的意思是,要不我們就再多等兩年?若過兩年念伊她沒有醒,那我們就把她的存在,告訴非墨?
說不定,這兩年,非墨就能把念伊給忘了呢?”
對於蔚婷的提議,張天佑也贊同。“非淋,我們是不想耽誤了非墨的一生。”
非淋笑了笑。“非墨愛上念伊的那一刻,就已經賭上了自己的一生。
現在支撐非墨活着的信念,就是他沒有從你們口中聽到念伊死了這四個字。
若你們告訴他,念伊死了,我估計,他……”
非淋不能想象,不敢想象。
蔚婷心跳都漏跳一拍!她就差一步,就把張念伊死了這個假消息告訴非墨了。
若真的告訴非墨?非墨做了傻事,張念伊以後若醒過來?那……
可真是造孽了!
“天佑,那怎麼辦?怎麼辦?”
張天佑不能說,告訴非墨,畢竟非墨不是自己的兒子。
非淋嘆了一口氣,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電話先響起了。
“念勳?”
擡頭看了看張天佑和蔚婷,非淋接聽了電話。
“什麼?我,我這就過去!”
非淋一邊起身一邊跟蔚婷和張天佑解釋。“咱們晚了一步!念勳已經告訴非墨,念伊她不在了。
他說,在念伊的墓碑那兒?那兒來的墓碑?”
張天佑和蔚婷懊悔!早知道他們兩個就應該早一點兒跟非淋溝通的!
一邊解釋一邊趕往給念伊買的假墓碑那裡,非淋聽了張天佑和蔚婷的解釋,簡直哭笑不得。
“對不起呀非淋,我們也沒想到,念勳這麼早就跟他說了!”
非淋搖頭。“沒事,你們也是爲了他好,去了看看是什麼情況吧!
如果情況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讓他以爲念伊不在了也好。
如果,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加糟糕,我想告訴非墨,念伊沒有死。”
蔚婷看着開車的張天佑,可是他聚精會神的開車,並不能給她什麼建議。
蔚婷只能點頭。
若張念勳知道,自己的老媽怪自己嘴太快!他一定大呼冤枉!
他可是已經拖了非墨一個月了,都沒有見他!今天被他截住了!
他就躺在他車軲轆地下,死活都不讓他動車,沒辦法了,張念勳的車子後面還排着大一堆的車子呢。
聽着不斷的傳來質問聲,他只能說念伊死了。
非墨不信,他就帶着非墨去了墓碑那裡。
誰想到……計劃有變呀?
他原本就害怕,自己控制不住非墨失控的場面,所以還專門打電話給張天佑了。
奈何,張天佑的手機打不通呀!
蔚婷的電話也打不通!最終他只能先看情況,到了張念伊的墓碑前,非墨倒是比以往更加的冷靜。
“我怎麼覺得,好陌生,這裡,沒有念伊的痕跡。就連這張照片,都感覺不好看。”
張念勳瞥了他一眼,這傢伙,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存在所謂的心靈感應?
“咳咳,你都五年沒有回來了,也有五年沒有見過念伊了,這裡你更是第一次來。
你當然會感覺陌生。這裡是沒有念伊的痕跡,只有念伊的骨灰。”
非墨突然擡眸,看着張念勳。“別騙我!念伊到底在哪裡?”
張念勳驚訝!不按照常理出牌呀?你爲什麼不相信呢?
“就,就在這裡呀?”
非墨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做到了墓碑旁邊。
“念伊早就把自己的遺像選好了。是我給她拍的。根本不是這一張,就算你們要做戲,也要做全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