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張東北一陣嘲笑,義塚雄夫憋了一肚子火,直到飯菜做好到了桌上了,他纔再次想起剛纔樓下的槍聲,於是向兒子問道:“犬兒,剛纔樓下響槍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八路出現了?”
義塚鷹犬見父親詢問這纔想起之前一直還沒有來的及告訴父親剛纔所發生的誤會。於是便將樓下所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聽罷兒子的解釋,義塚雄夫心中原本的氣消了大半,他以爲剛纔張東北對他們父子的一翻嘲笑全都是因爲先前在樓下差點被幹掉所致。有了這樣的想法,義塚雄夫也就不再生氣了,人家差點把命給丟在了自己指部大院門口,見到自己之後心情不好也是很正常的。雖然義塚雄夫對張東北這個鬆井太郎很是大度,但是對於那些犯下嚴重錯誤的士兵們他卻沒有這麼寬宏大量了。在張東北離去之後,那些士兵,尤其是開了槍的那幾個士兵,都受到了極爲嚴厲的處罰,最後都是出氣多進氣少。
這頓飯的氣氛並不是很好,尤其是義塚雄夫全程都在強顏歡笑,因爲此時此刻就算這個鬆井太郎再怎麼過分,他也必須要忍着。而張東北全程則裝傻,先前所發生的事情似乎早就被他拋到腦後了,在得知鬆井石根有可能會在這幾天就親到徐州來,張東北便想從義塚雄夫嘴裡多打聽一些鬆井石根的信息。
“義塚叔父,這兩年我也沒有和父親見過面,不知道他這兩年過的怎麼樣了?”張東北看似不以意的問道。
“其實我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鬆井大將了,不過聽說去年他率軍強攻下南京,立了大功。做爲二次服役的軍官,鬆井大將實在讓人感到敬佩。而且他在攻入南京之後,殲滅敵黨暴民三十餘萬人,此等豐功偉績實讓我等部下望塵莫及啊。”義塚雄夫一臉的崇拜,張東北看着他的表情,真想此刻便衝過去把義塚雄夫給結果了,震驚中外的南京大屠殺,在日本人嘴裡竟然變成了正義之戰,而且把他們屠殺的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直接篡改成了暴民。張東北甚至可以想像的到這些小鬼子是靠着殺了多少無辜百姓才能爬上如此高的職位。
“自中國爆發抗日戰爭以來,中國全**民都在積極抗日,可是在這種大環境下,鬆井石根大將還是率領日軍迅速佔領了諸如上海,南京等一些重要城市,這讓我這位曾經的學生實在無地自容,不過這次順利攻佔徐州,終於讓我得以證明自己,我沒有給將軍丟臉。而且我還要再接再勵,努力追趕將軍的腳步。”說起自己這次順利攻佔徐州,義塚雄夫也有些沾沾自喜。
啪!一聲脆響,張東北手中的筷子竟然折斷,聽着義塚雄夫一直在誇耀着小鬼子的一些功績,張東北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不知不覺間手中勁力加大,竟然把手中的筷子給折斷。
在這個時候出現這種情況,幾乎可以說張東北犯一個致命的錯誤。張東北一愣神便向義塚雄夫二人看去,果然他發現義塚雄夫二人也正看着他,而從義塚雄夫的眼神中張東北看到了一絲懷疑。
“太郎,你怎麼了?怎麼把筷子給折斷了?手受傷了沒有?“看似在關心張東北,實則義塚雄夫此刻已經對張東北有了一絲戒心,按理說,做爲一個日本人,更身爲鬆井石根的兒子,在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應該感到高興纔是,可是從剛纔折斷筷子的情形看來,這鬆井太郎似乎有些生氣;不過義塚雄夫此刻心裡還拿不定主意,因爲當年鬆井太郎正是因爲自己父親的身份而離家出走的,而當年鬆井石根也正是因爲自己的兒子不滿自己身在部隊而選擇退役,只是後來,日軍制定了侵華戰爭計劃,鬆井石根做爲攻堅戰專家被從家裡請回部隊,再次擔當大將之職。
張東北看着義塚父子,臉上不動身色,呵呵一笑道:“沒事,我只是沒想到父親大人在中國戰場上竟然能夠立下如此功勞,爲天皇陛下盡忠。而我當年卻離家出走,完全沒有覺悟,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張東北面不改色的胡亂說着,卻不想歪打正着,竟然直接便將義塚父子給唬住了。
義塚雄夫笑道:“賢侄啊,這還不簡單嗎?這次鬆井老師來到徐州,剛好你可以跟着他去南京,現在南京也已經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殖民地了,整個南京都在我們大日本的統治之下,一切井然有序,到時候你去南京,看到那裡的情形,一定會爲鬆井老師感到驕傲的。”
張東北假意點頭順着他的話道:“多謝叔父提醒,我也正有此意,這兩年我一直在在徐州,也是時候再到別的城市去看一看了。”
在談到這些話題之後,終於飯桌上一直壓抑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下來。雖然義塚雄夫自從坐到桌子上之後便感覺渾身不自在,可是他那寶貝兒子卻一點也沒受到任何影響,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席間義塚雄夫向兒子使了好幾次眼色,這傢伙竟然都沒有發現,一個勁的埋頭苦吃,這也終於讓張東北知道了什麼叫做飯桶。
義塚雄夫也對自己這個兒子毫無辦法,一心想要栽培他,可是這小子完全就不長進,尤其是上了飯桌了,那就更是吃貨一個。看的義塚雄夫心一陣陣的抽搐。
在吃過飯之後,義塚雄夫便帶着張東北來到自己的房門,對面的牆面便是一個巨大的書架,上面擺放了許多的書,張東北掃了一眼,幾乎全都是中文書名,只有幾本英文書名的,看來這間房子之前應該是李宗仁的,而這裡的藏書,也應該全都是他的,只是當時撤退的倉忙,所以這些書全都沒有帶走。走進書房,來到辦公桌前,只見桌面上正放着一張划着各種標記的地圖,雖然只是瞟了一眼,張東北看的真切,這張地圖可不是一般的地圖,正是整個徐州的兵力佈防圖,還有小鬼子設置的各個重要地點,比如軍火庫,糧倉,還有這些地方的布兵情況都標明的十分清楚。
看到這個好東西,張東北不自覺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心跳都跟着加快了,這個東西可比那胖老闆給自己的筆記本要好上千萬倍,要是把這張兵力佈防圖搞到手,到時候只要按照地圖上所註明的標記找到相應的地方,然後在這些重要的地方給小鬼子下點猛料,那麼徐州城立馬便會大亂。可是如此重要的東西義塚雄夫又怎麼會就這麼隨便的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呢?難道他就這麼相信佈置在這飛躍樓中的小鬼子們嗎?應該不會,否則剛纔他也不會在聽到槍聲之後,嚇的直接躲牀底下去了。
心中有了疑問,張東北當然要問清楚,否則到時候自己費一番工夫偷回去一張假的回去有什麼用。
“叔父,這書桌上的是徐州城的兵力佈防吧?你就這麼隨意的放在這裡的辦公桌上,如果有心懷不軌的人潛入進來,把這地圖給盜走那可怎麼辦?”張東北故意皺着眉頭像是對這種不嚴謹的做法極爲不滿似的向義塚雄夫說道。
誰知義塚雄夫反倒哈哈一笑道:“賢侄考慮的是,不過正如太郎你所說,我已經把真正的佈防圖給藏了起來,這張地圖只不過爲了掩人耳目,所以就算是有人潛入到這裡盜走這幅地圖也一點用處都沒有。至於真正的佈防圖我早已經藏好,沒有我,其他人是找不到的。”
張東北點頭恍然道:“原來如此,到是我多慮了。”心裡卻道:這佈防圖果然有問題。現在看來也只能從久塚雄夫嘴裡得知真實佈防圖的真實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