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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以飾演主角的落蓮,起初蹦蹦跳跳滿心歡喜,但後來,她蹦跳不起來了。新年快到了,《藍色人魚》的首映也一天天臨近了,這場水上舞劇戰線漫長,耗資巨大,除了一舉成功,不能有別的結果。熳珠的壓力大,落蓮也不少,兩人各自有各自的壓力。彩排加班加點地進行,常常演練到晚上,當落蓮再坐一個小時的車回到學校時,宿舍樓門已經鎖了,落蓮要對宿管阿姨解釋半天、說好多好話,才能被放進去。再後來更晚了,連最後一班回學校的公交車都趕不上了。
熳珠在水劇館樓上專門找了一間空房間給她,她就沒再回學校去了。
落蓮連回學校的時間都沒有,更別回家了,早把遠方還有個老家忘得乾乾淨淨。繁蕾打電話到她宿舍總也接不到,直到期末考試那天落蓮回來,纔好不容易接到。繁蕾那邊幾乎哭起來,大罵道:“你瘋到哪兒去了!打了一個月電話都打不通,我差點馬上去學校找你了!”
落蓮連忙道歉:“媽媽,對不起,我實在太忙了。”
“你一個學生,能有什麼忙的?在忙,晚上都不回宿舍嗎?”繁蕾越發怒吼。
落蓮連忙興高采烈地娓娓道來水劇團的事:“媽媽,你不知道,夏天的時候我游泳比賽得了全大學聯盟第一名,然後被選去明灣利亞水劇團做演員,每個月都有好高的薪水,我能夠自己交學費!而且這次給了我一個很重要的角色,飾演人魚。。。。。。。”
落蓮沒想到繁蕾不僅沒有她預想的欣喜,反而頓時沒了笑容、變了語調,不等落蓮說完,便打斷了她:“這就是你忙的事嗎?”
落蓮並不知道繁蕾爲什麼惱怒,疑惑地問道:“媽媽,你不覺得是件好事嗎?”
“我送你到大學是去讀書,你在做什麼?你最好別說你在做與學習無關的事!”
落蓮試圖用繁蕾的思維解釋:“媽媽,從前你不是說,刻苦讀書,努力考上大學,就是爲了畢業以後找一個好工作,多掙一點工資嗎?現在我不用等到畢業,已經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那是什麼好工作!”繁蕾再次打斷了她,“如果你要去做那樣的工作,我何苦辛辛苦苦養大你,送你去讀大學!不上學也能做!”
落蓮快被繁蕾彆扭的思維逼瘋了,無助地喊道:“那是藝術,是藝術!”
“藝術?藝術能當飯吃嗎?藝術全都是毒藥!”繁蕾說完,啪地一聲摔斷電話。
落蓮拿着忙音的話筒,和繁蕾一樣氣得渾身發抖,繁蕾對她的不支持不理解感到惱怒。“您這是爲什麼呀!”落蓮大吼起來。
這時電話又響了,落蓮努力心平氣和接起來,還是繁蕾:“你把我氣糊塗了,我還沒有問你,你天天晚上不回宿舍,不是去找什麼。。。。。。男孩子了吧?”
落蓮哭笑不得:“媽媽,我越來越搞不懂,你究竟提的是什麼問題!”
“你什麼時候回家?”繁蕾有問,生硬而冰涼的口吻。
“新年要首映了,我回不去。”落蓮說。
“好,好!”繁蕾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然後又狠狠地掛斷電話。
落蓮也摔下電話,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這些時候所有的快樂感幸福感,因爲繁蕾一個電話,全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