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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海洋和阿杰的高興勁兒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倆剛剛走出少年體校的大門,便被警察“逮捕”了。
這,自然是易風的傑作。在幼兒園聽說兒子不見了,做老爸的不嚇得打“110”報警纔怪。不過,象易海洋這身裝扮的小酷哥,恐怕整個武漢市也沒有幾個。警察叔叔隔着老遠便一眼認出了他,當即把他“扭送”到派出所。
“老爸,你來了!”易海洋看到父親從門外衝進來,當即棄警察叔叔爲他買的麥當勞於不顧,縱身撲到他的懷裡。
“海洋,你爲什麼不在幼兒園裡等我?跑到外面幹什麼?”易風見兒子安然無恙,不禁又驚又喜。
易海洋從父親的懷裡掙脫出來,滿不在乎地回答:“也沒幹什麼!只不過和體校的大哥哥們玩了一會兒。”說着,扭頭衝正在啃漢堡包的阿杰擠擠眼睛,爭取串供道:“是不,阿杰!”
誰知阿杰根本沒有注意到小夥伴的眼色,勉力將嘴裡的漢堡嚥下,甕聲答道:“嗯,海洋真的好厲害,把他們的隊長打得落花流水。”
“你們打架了?”易風注意到阿杰身上的摔傷,不禁有些緊張,低頭看看自己的兒子,身上卻一點傷痕也沒有,不禁心中暗自奇怪。
阿杰終於把手中的漢堡幹掉,又拿起海洋的薯條,邊吃邊說道:“沒有啦!海洋和體校籃球隊的隊長比射籃,射得那個傻大個臉都綠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射籃了?”易風奇怪地望向兒子,自己只不過偶然教過海洋一次射籃,以後從沒見他練過。兒子怎麼憑白無故就會了?
易海洋見終於瞞不住了,只好老實回答:“我看電視裡的NBA學的。每天早上趁你還沒有醒,我就偷偷地在樓下的小球場上練射籃。有時候你訓練忙,沒來接我,我就央求幼兒園的老師讓我多練一會兒。不知不覺就練會了!”
易風聞聽,不禁暗自吃驚。沒想到兒子對籃球的癡迷程度,竟然遠遠勝過身爲專業球員的自己。在沒人督促的情況下,竟能獨自苦練,這豈是一般的小孩子所能做到的?
向派出所的民警同志道謝並銷案之後,三個人在街上邊走邊聊。
阿杰滿臉崇拜地對易風說道:“叔叔,聽海洋說,你是省籃球隊的運動員。他的射籃是你教的嗎?”顯然剛纔他只顧吃東西,沒有注意易風父子倆的對話。
“嗯!”易風不置可否。
“你能不能教我射籃?我要象海洋那麼厲害!”阿杰向易風懇求道。
在阿杰想來,只要有人教就能學會。他哪裡知道除了超常的苦練以外,個人的天賦決定着籃球運動員的最終成就。象海洋這樣只練了幾個月,射籃就如此精準的,這個世上恐怕沒有幾個!
“海洋射籃很厲害嗎?”聽阿杰連續說了幾次,易風不禁引起了注意。
阿杰回憶起剛纔體校中發生的情景,滿懷憧憬地說道:“要是我能象海洋那樣百發百中就好了!那才帶勁呢!”
“百發百中!”父親懷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兒子。
海洋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沒阿杰說得那麼誇張!投了十個只進了九個。要是再多射幾個,我就沒力氣了。”
兒子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在父親易風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從阿杰和海洋的話語中,易風已經完全相信,兒子海洋無意之中做出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十投九中,90%的命中率,這完全是一個天才射手才能達到的超一流水平!
想到這裡,易風決定親自驗證一下。
※※※※※※
湖北省籃球隊的練習館裡,易風正低頭看着兒子的射籃測試結果。兒子海洋獨自在一旁練習運球,玩得正是高興。
這次測試分爲兩分球和三分球定點射籃,每組各投二十次。現在,測試結果已經出來了。兩分球十八中,三分球十五中,命中率都超過了75%。更令易風驚訝的是,沒有投中的幾個球竟然都是後面幾個。這意味着:兒子只是因爲年紀小,臂力持久性不足,方纔導致射籃出現偏差,否則命中率將會更高。
面對這樣的數據結果,易風的心中波瀾起伏:
毫無疑問,兒子不僅智商高,籃球天賦更是遠勝常人,無論是肢體靈活性,還是運動神經、觀察判斷力,都顯得異常突出。雖然他的年紀還小,以後的發展尚需時間來證明。但是如果從現在就開始對其進行科學、系統的培養和訓練,兒子將來的前途將不可限量。
易風還記得妻子梅靜一年前因爲車禍重傷不治,臨死前在急救牀上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風,海洋以後就全交給你了!沒有了我,你要辛苦了!”
時隔今日,妻子離去時那不捨的神情依然歷歷在目。沒有了母親,兒子的未來要靠做父親的自己爲他謀劃。可是自己身爲籃球選手,每天的訓練已經異常辛苦,加上下一步又要備戰全運會,自己那有更多的時間訓練兒子?下半年,小傢伙就要上小學了,父子倆每天的交流時間就更爲有限了。
究竟應該怎麼辦?易風陷入極度的苦惱之中。
※※※※※※
“叮鈴鈴……”
早上六點半,易風被牀頭的鬧鈴聲吵醒。
昨夜,他在牀上翻來覆去地想了許久,直到凌晨兩點,方纔迷迷糊糊睡着。
“海洋!”易風穿上衣服,向兒子的小房間走ァ?
咦?兒子不在他的牀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放在牀頭櫃上的籃球也不見了。
“海洋一定去晨練了!”易風心中暗道。於是,他換上球鞋,向樓下走去。
易風他們家住在省體育運動隊的宿舍樓裡,樓下是一個小型的籃球場。遠遠的,易風就看見兒子那小小的身影在球場上一邊運球,一邊快樂地奔跑着。
清晨的空氣十分新鮮,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已顯得有幾分灼熱。易海洋早已跑得滿頭大汗,頭頂上冒着熱氣,卻依然不肯停歇。
易風來到球場邊,靜靜地看着兒子,不由心潮起伏。兒子雖然年紀不大,可是那濃濃的雙眉,灼熱而專注的眼睛,已經實實在在透出男子漢的英氣。恍惚之間,他彷彿看到一個英姿勃發的籃球少年,在籃球場上邁着夢幻般的舞步,輕盈地突破數名對手的重重包夾,閃電般凌空躍起,射出那致敵於死地的關鍵一球。
“老爸!”海洋看到站在場外的父親,不禁高興地喊道。
易風答應了一聲,和兒子並肩跑在了一起。小海洋並不知道,就在剛纔那短短的一刻,父親易風終於作出了人生中一個最重要的決定。
※※※※※※
半個月後,易海洋搬家了。
易海洋站在樓下,看着父親和籃球隊裡的叔叔們來來回回地往車上裝傢俱,十分好奇地問道:“老爸,我們住得好好的,爲什麼要搬家呢?我們要搬到那兒去?”
易風的回答是:“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整整忙碌了大半天,他們的新家總算安頓好了,可是小傢伙卻一點也不高興。
原來地方多好呀!爲什麼突然要搬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這究竟是哪兒?才認識的好朋友阿杰以後還能見到嗎?……海洋的小腦袋瓜裡冒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送走了前來幫忙的老隊友們,易風把屋裡所有的傢俱、物品各歸其位,逐一收拾乾淨,方纔想起好半天沒聽到兒子的聲音了。他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在陽臺上找到了雙手支着下巴,獨自生着悶氣的小海洋。
“兒子,你怎麼了?”易風摸着兒子的腦袋,柔聲問道。
易海洋無精打采地擡起頭,嘟着嘴說道:“老爸,我不喜歡這裡!”
易風知道兒子一定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不過現在還不是把一切都告訴他的時候。他微微一笑道:“海洋,我知道你一定在怪爸爸。不過,我現在帶你到一個地方去!到了那兒,你一定會高興的!”
“我們要去哪兒?”海洋不禁滿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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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數十盞聚光燈同時亮起。
易海洋頓時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塑膠地面,鋼化籃板,自己竟然站在一個標準的室內籃球館裡!而這個球館居然就在他的新家旁邊,可以說近在咫尺。
“海洋!這個地方好嗎?以後你每天都可以在這裡練球了!”易風朗聲笑道。
“真的嗎?簡直太棒了!我現在就回家拿球去。”海洋立刻忘記了剛纔的不快,迫不及待地要試試場地。
看到兒子奔跑的身影,易風心中暗道:
兒子,你先別忙着高興。從明天開始,我將綜合國內外最先進的訓練方法,對你實施最嚴格、最殘酷的地獄式訓練。十年以後,你將向世人展示你的非凡才華,令所有人都爲你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