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次的結果，不知道您還滿意嗎？”克勞德和莫頓坐在南冥辦公室的沙發上，倆人都是半邊屁股挨着沙發，緊張地看着南冥，克勞德問南冥的表情，就跟舊電影裡發現皇帝微服私訪逛青樓的老鴇一樣，又糾結，又忐忑，又無奈。
誰又把萬歲爺放出來了？滿大街溜達傷了人怎麼辦？萬歲爺今兒個心情到底好不好？我到底要不要裝作不認識萬歲爺？今兒個的馬屁，要怎麼拍才能讓萬歲爺舒服？
好在，今天的萬歲爺，似乎心情很不錯。
“老克，幹得不錯。嗯，這次我給你打82分，剩下的18分用666的形式給你，免得你驕傲。”南冥看着手中的那份文件，咧着嘴笑了。
克勞德聽不懂南冥的中式笑話，眨着不大的小眼睛，瘦長的馬臉滿是無辜。
老馬在後面低聲解釋了幾句，克勞德和莫頓連忙笑了，就跟完全領悟到了南冥這笑話背後的真意一般。
克勞德的功勞，確實是值得表揚。
在克勞德的全力推進之下，法案的通過已經是板上釘釘，再過幾天，動力外骨骼會成爲被美國管制的商品，不能出口，不能隨意出售。
當然，受到這個法案限制的公司，就只有雷神公司而已，因爲雷神公司的大地勇士，是世界上最先進的——至少他們自己這麼宣傳，並讓整個議會的人這麼相信的。
如果大地勇士不是最先進的，那麼當初採購大地勇士就是一個錯誤的決議，誰來爲這個錯誤負責？難道讓滿大廳的議員大人負責嗎？
而且，就算是這個法案想要管懶神科技，那也得管得着才行，因爲懶神科技是一家中國的公司，不受美國管轄。
只要中國不立法限制，南冥的動力外骨骼，想怎麼賣就怎麼賣。
就算是在美國本土，南冥的動力外骨骼也一樣可以賣，因爲美國國會認爲，懶神科技的動力外骨骼並不是最先進的，屬於和大地勇士相差一代的產品，這種產品可以賣給美國軍方之外的合法單位，譬如FBI、警察局、私人安保公司，以及想要嚐鮮的富豪們。
不過這種價格的動力外骨骼，真的沒幾個人能買得起。
看到克勞德拍得南冥龍顏大悅，莫頓也是連忙道：“大魔王大人……”
“別這麼叫我。”南冥頓時晴轉多雲，他不是什麼大魔王大人！
“呃……”莫頓頓時以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旁邊的老馬，老馬無奈，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他是南冥的管家，只要稱呼南冥一聲主人或者master就好了，不需要爲稱呼而發愁。
南冥擺擺手，大大咧咧道：“叫我冥叔吧！”
“好的冥叔。”莫頓連忙道，“我們FBI，也想要向懶神科技採購一批動力外骨骼。”
“哦？多少臺？”南冥問，FBI很有錢啊，據說重要的專案組，都有自己的私人飛機！
“大概十臺，組建一個專門的特警隊。”莫頓道。
南冥頓時意興闌珊，擺擺手道：“這種小事，你直接去買就好了。”
十臺動力外骨骼，加起來纔是一億五千萬人民幣，2000多萬美元，完全不入南冥法眼。
莫頓訕訕笑了笑，他就是一個副局長，而不是正的，手中的權力也就那麼多，採購一批動力外骨骼，已經是他所能想出來的拍馬屁的極限招數了。
然後，莫頓又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冥叔，阿比小姐讓我下令中止南方殺手的調查，現在我該怎麼做？如果我下令中止調查，阿比小姐一定不會懷疑我已經背叛，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內部消息。”
南冥否決了這個想法。
“相對你臥底能得到的消息，我更相信我哥的調查能力，我要你全力支持他們的調查。”
當莫頓知道南冥的大哥是一名正在FBI交流的中國警察，而且恰好負責調查南方殺手案時，不禁目瞪口呆。
這世界上的巧合，莫過於此。
如果不是這位bigbrother調查到了關鍵信息，阿比小姐也不會啓動他，更不會讓他被從權限的作用中釋放出來，南冥是他的新主，陳煒卻是他的恩人啊。
從南冥的辦公室裡出來，克勞德、莫頓和老馬三個人在大廳角落裡又坐了一會兒。
三個人，都是背叛了阿比小姐，然後投誠到了南冥的身邊，他們的共同目的，就只有一個，復仇。
正因爲煽動權限的副作用，當初他們有多忠誠，現在就有多仇恨。
想要復仇，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南冥能做到，爲此他們願意出賣自己的一切，成爲南冥的門下走狗。
而且，他們是真正親身經歷過權限的恐怖力量的，所以他們理解，這世界上有些力量，無法對抗，不如屈服。
因爲復仇而聚集在一起的老年版復仇者聯盟低聲交流了一會兒和南冥相處的心得，莫頓突然想起了那個他不理解的稱呼，問道：“冥叔是什麼意思？”
“就是uncle-ming。”老馬解釋道。
莫頓無語，他都五十多歲了，竟然還要叫一個十多歲的熊孩子uncle！
“中國人真奇怪，喜歡別人稱呼他們uncle。”離開懶神美國總部時，莫頓這麼對克勞德道。
“嗯，我聽說中國人是非常尊重長輩的，他們甚至不能稱呼自己父母的名字，總之尊重點準沒錯……”
……
FBI，華盛頓總部，在一間擺滿了各種檔案的房間裡，臉方得像石頭的阿塔諾氣呼呼地推門進來，房間裡的幾個人，立刻一起湊了上去。
“頭，怎麼樣？上級說什麼了？”幾個探員問道。
“上級讓我們將資料封存，準備移交給其他人，我們都會被調到其他地方去……我會被派到加利福尼亞調查局……”阿塔諾苦笑，他爲了南方殺手案努力了半輩子，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會這樣結束，而且就連他本人，都會被下放。
“怎麼會這樣？”幾個探員都大叫起來，“我要去找主管！”
“我聽說這不是主管的意思，是更高的高層下達的命令……”阿塔諾苦笑，“我到底得罪誰了？”
衆人心喪若死的樣子，讓阿塔諾心情更沉重，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他揮手道：“大家忙起來，趁現在最後的機會，把重要資料整理好，悄悄複製一份給陳！”
陳煒點點頭，保證道：“等我回國，一定會繼續調查，把這些人全部繩之於法！”
雖然衆人並不看好，但此時也只能相信陳煒了。
他們忙碌着把關鍵資料複製下來，正忙碌間，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阿塔諾警惕地讓衆人停手，裝成在打包資料的樣子，道：“請進！”
然後他就見FBI的副局長莫頓大步走了進來，目光掃了一圈四周，就直直衝着陳煒過去了，臉上堆滿了笑容：“陳叔叔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