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真正的領袖
“他（勒布朗）不是故意的，我們當時都沒注意到對方，這支球隊被放到了‘顯微鏡’下。”
“我們在賽後進行了只有兩個人的交流，討論了他在球隊中的角色問題，我們搞清楚了這一點。”
時隔數日，當詹姆斯置身於風口浪尖之時，斯波爾斯特拉卻在這時重提【撞肩門】。
“那件事情和勒布朗沒有關係，是當時耐克的工作人員沒收的錄像，勒布朗並不知情。”
耐克資深主管林恩·梅里特也及時站出來“解釋”了當時的情況。
《單節比賽勝負是偶然事件，運氣大於實力》
《勒布朗是偉大的團隊球員，有的人只爲一己私利》
《自由球員有選擇的權力，勒布朗不應該被放大對待》
溫德霍斯特也在ESPN上接連發文力挺詹姆斯。
當詹姆斯置身於風暴中心的時候，他身邊所有人都在做同一件事情：哄。
韓森在送完斯威夫特之後已經獨自坐飛機回了孟菲斯。
他下飛機後看到這一連串的新聞，忽然更能明白詹姆斯爲什麼會是如今這副樣子。
這不就是被全家人寵大的孩子？
而且是已經被寵大的孩子，沒救了。
因爲你哄習慣了突然有一天不哄，那他只可能是掀桌子不幹，或者心理崩潰。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身邊人希望看到的。
不過韓森還有意外收穫。
這次他的目的只是爲了熱度覆蓋，轉移外界注意力，並沒有想黑粉值的事情。
畢竟雖然有耐克在不斷給詹姆斯宣傳，詹蜜數量會持續增加，但架不住這一波波黑料，新加入的詹蜜已經趕不上流失的數量。
更何況那些鐵桿詹蜜的黑粉值已經到了上限，也搜刮不了多少。
但是等事件持續發酵之後，他還是收穫了接近20萬的黑粉值！
只能說，這一波詹蜜有一個算一個，這時候肯定都恨死他了。
這也讓他的黑粉值在短時間內增長到了160萬，距離他想要的中距離天賦就只差最後的30萬。
而且這一波有機會直接灌滿。
因爲回到主場後，灰熊隊即將迎來和衛冕冠軍湖人隊的賽季首次交鋒。
之前因爲在東部，和湖人隊交手次數有限，現在到了西部，科蜜的黑粉值不得收割收割？
回到孟菲斯的第一天。
韓森大約5點半來到球館進行日常第一練，格羅弗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到達。
一個夏天都這麼過來，韓森已經很適應這樣的生物鐘。
等時間差不多到7點的時候，韓森結束訓練，準備和往常一樣去衝個澡然後吃早飯。
也就在他回更衣室的時候，撞見有人在裡面。
“邁克，你來這麼早？”韓森笑着和康利打招呼。
因爲他這特殊的訓練時間，這個點之前還沒撞見過其他人，沒想到今天康利來那麼早。
康利看着渾身溼透的韓森愣住了。
“你不會告訴我你已經練完一輪了吧？”康利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今天之所以來那麼早，是霍林斯叫他一起去錄像室研究錄像，畢竟湖人隊可是西部球隊的頭號敵人。
你說要是撞見韓森這個點剛來球館訓練那倒沒什麼，但眼前韓森這樣子看着就不是啊。
“只是簡單練了會兒體能。”韓森隨口答道。
康利苦笑了一下，他本以爲相處那麼久對韓森已經算比較瞭解，但現在看來是他過於自信了。
他也能理解爲什麼韓森能迅速在灰熊隊站穩腳跟，並且讓蓋伊那種傢伙都能心服口服。
不過也就是這時候，他想起了之前在克利夫蘭被打斷的話題。
“扎克那天我跟他簡單交流了幾句。”康利看了下時間還來得及，坐到韓森身邊。
聽康利說起蘭多夫，韓森也停下了拿衣服去沖澡的動作坐了下來。
“跟我有關係？”康利會跟他說只有兩種情況，一是認爲他已經是灰熊隊老大，隊內有大事自然需要找他商量，另外一種就是跟他有關。
只要不是蓋伊，都應該想得到是後者。
康利點了點頭。
“你來到球隊之後的地位提升太快了，那讓扎克有了危機感。”康利說完馬上又補充，
“當然我並不覺得那是壞事，因爲你能幫助球隊贏球。”
聽康利這麼說，好像確實有那麼點意思。
他作爲新人一到球隊就逮着蓋伊幹，然後到現在其實已經從蓋伊手裡搶過了外線核心的位置。
然後他現在的場均得分還是灰熊隊最高的。
尤其是之前到了克利夫蘭，騎士球迷那種“只知灰熊有韓森不知有蘭多夫”的架勢。
作爲灰熊隊名義上的老大，蘭多夫要是沒點想法那纔怪了。
因爲這已經涉及到“爭奪老大”的話題。
當年OK組合之所以會出現貌合神離的情況，說破天也就是這個原因。
“我已經勸說過他，但是效果不太好，這可能也是跟他自己有傷，發揮不好有些關係。”
康利說的很委婉，韓森卻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打騎士那場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
這情況確實有點棘手。
蘭多夫是有真實力的，攻城拔寨的利器，他對灰熊隊來說也不可或缺。
你說沒了蘭多夫贏個騎士隊很輕鬆，但你沒了蘭多夫季後賽去贏湖人，去贏馬刺？
科比05~06賽季多瘋狂，他也就只能做到把球隊帶進季後賽，爭冠的事情那也是加索爾來了之後的事情。
韓森現在的實力和巔峰科比沒法比，蘭多夫也就顯得更加重要。
“邁克，扎克是個怎樣的人？”韓森看着康利。
之前蓋伊說蘭多夫是“混蛋”，但你要了解一個人，光聽一個人說肯定是片面的。
“他的脾氣有些糟糕，但他是個不錯的傢伙。”
韓森這下就詫異了，同一個人，竟然得到了兩種可以說是截然相反的評價？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觀點，因爲扎克場下和隊友交流比較少，我算是少有能和他聊得上的。”
原來如此。
這就解釋得通了，蓋伊說的那些應該是事實，蘭多夫年輕的時候是個刺頭，所以那是他的“標籤”。
而如果康利說的也是真的話，那就是年齡和經歷上來後，蘭多夫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也很正常，蘭多夫不像詹姆斯那樣所有人都會慣着他，相反關於他的質疑聲從未停止過，“數據刷子”伴隨他整個職業生涯。
日積月累，不是你被那種聲音壓垮，就是你不得不做出改變。
“你的‘不錯’是如何得來的？”韓森想了解得更多一些，因爲這關係到他如何和蘭多夫相處。
“他其實被‘誤解’了。”
韓森看着康利，洗耳恭聽。
“之前我也覺得他是個混蛋，因爲他打爆了魯本·帕特森的眼眶，但那次我和他聊到那件事的時候，我覺得他情有可原。”
韓森睜大了眼睛，康利這說故事的能力堪比奧尼爾。
不過康利接着的話，確實讓他對蘭多夫的看法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扎克之所以會對帕特森揮拳相向，是因爲帕特森在欺負昆特·伍德，那一拳他是爲伍德出頭。”
這聽着有點兒“魯提轄拳打鎮關西”的味道，看來蘭多夫也是性情中人。
就在這時，喬格爾來了更衣室門口。
他看到韓森渾身溼透的樣子也愣了一下，接着就招呼康利看錄像去了。
韓森進更衣室沖澡，接着就去球館一樓吃早餐。
吃飯的時候，正巧撞見了華萊士也在。
他直接坐到了華萊士對面。
簡單的閒聊了幾句後，韓森也繼續求證：
“克里斯，扎克是個怎樣的球員？”
華萊士倒是沒問韓森怎麼突然關心起蘭多夫，而是在思索後給出了他的評價：
“他曾經迷失過自我，但現在是個不錯的傢伙。”
和康利有些接近，卻又並不完全相同的回答。
“我之所以會把他帶來孟菲斯，也是因爲我知道了不少他以前的故事。”
華萊士侃侃而談。
他也提到了蘭多夫打帕特森的事情緣由，只不過他比康利說的還更細緻一些。
“魯本·帕特森是波特蘭出了名的流氓，當時扎克只是個二年級球員，賽後的媒體報道都針對他，如果不是深入瞭解，你不會知道真正發生了什麼。”
這點韓森很認同，新秀賽季和詹姆斯當隊友的他，很清楚新聞學的選擇報道會帶來多大傷害。
“但他的脾氣確實不好，你知道再怎麼樣他也不該對隊友揮拳相向的。”
嗯，韓森代入了一下。
他覺得如果自己是蘭多夫的話，會先言語挑釁帕特森，對方是流氓的話肯定會忍不住先動手，那時候他就是正當防衛，或者按米國的說法，就是不退讓法了。
當然華萊士的話也沒錯，他是球隊總經理，看問題的角度肯定是從球隊團結的點出發的。
“但他也是個經歷過苦難的人，我能理解他爲什麼會成爲脾氣不好的人。”
交易來一個聯盟知名的“數據刷子”，“刺頭”，甚至是“球隊炸彈”，華萊士確實做了很多調查。
蘭多夫是標準的米國NBA球星開局，出生就不知道父親是誰，被母親獨自帶大。
他的狀況可能還要更悲慘一些，因爲他的家裡還有三個弟弟妹妹，他們家裡很長時間都需要靠救濟金度日。
蘭多夫小時候只有一條牛仔褲，牛仔褲因爲髒都穿硬了，但他也從來不去洗，不是不愛乾淨，是因爲洗了就沒其他褲子穿，他因爲還被同學起了個綽號叫“硬殼子”。
後來實在忍受不了，他就跑去沃爾瑪超市偷褲子，結果被抓個正着，被抓進少年感化院關了一個月。
想象一下那種環境，單身母親爲了照顧四個孩子往返於各種工作場所，那些個孩子除了“活着”，又能得到什麼教育呢？
華萊士接下來說的，就是韓森從其他黑人球星的故事裡也經常能聽到的，加入黑幫、捲入麪粉交易、街頭鬥毆。
如果不是因爲籃球，他們應該會在某天被發現死在某個街頭的角落裡。
這就是米國，或者說米國底層黑人都會有的少年經歷。
從蓋伊的提醒，到康利的描述，再到華萊士講述的這些，就像是一塊塊拼圖，最後拼出了蘭多夫這個完整的人。
等早餐吃完，韓森也知道自己該怎麼解決他和蘭多夫之間的問題了。
在訓練課開始前，韓森讓康利約了下蘭多夫。
等到訓練結束，康利把他們約在了附近的咖啡廳。
蘭多夫有些坐不住，因爲他不知道康利還約了韓森。
韓森坐下後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紙，遞到蘭多夫的面前。
蘭多夫有些不情願的往上面看，但是等看清上面的內容後愣住了。
這是丹尼·費裡和韓森的那份協議。
協議一式兩份，韓森這裡自然有一份。
別說蘭多夫，康利湊過去看了一眼後也都驚了。
因爲這份協議意味着，是韓森選擇來的灰熊，而不是被騎士隊交易來了灰熊。
這裡面一個主動和被動，區別很大。
“扎克，你知道我爲什麼會選擇灰熊嗎？”
韓森的話讓蘭多夫擡起頭，康利也投去好奇的目光。
“因爲你。”韓森加重了語氣，
“在我來這裡之前，我聽到他們說你是數據刷子，但我和你們交過手，我知道你不是，我知道你是真正能改變比賽的人，但卻因爲他們的偏見，把你塑造了他們需要的那種人。”
蘭多夫的目光中有驚愕，因爲他真沒想到韓森是因爲他而選擇的灰熊，而且還對他了解得那麼深入。
不過韓森接下來的那句話，纔是真正讓蘭多夫動容的。
“就像他們對我的偏見那樣。”
人和人相處，最重要的是共情，這是韓森之所以能和賈米森相交，也是此刻真正觸動到蘭多夫的。
蘭多夫常年20+10的數據，卻被丟垃圾一樣丟來丟去。
韓森在克利夫蘭打出輝煌的季後賽表現率隊淘汰了凱爾特人，也同樣被無情拋棄。
“扎克，我來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也是在我來的第一天就說過的，爲孟菲斯帶來總冠軍。”
“我們，冠軍？”蘭多夫當然知道韓森說過的冠軍豪言，但那些話在他看來只是一些大話，吸引外界的關注而已。
“是的，我們！冠軍！”韓森的語氣卻十分堅定。
“你覺得我們比騎士隊更強？”蘭多夫還是不解，上賽季的騎士隊可是聯盟戰績第一的球隊。
“當勒布朗癡迷於角色扮演，七年都開發不出一個外線投籃，那支球隊就不可能奪冠，所謂的戰績就像他癡迷的數據那樣，不過是空中樓閣。”
這話讓人無法反駁，因爲詹姆斯的騎士隊8打5都打不過魔術，上賽季要不是韓森，都過不了凱爾特人。
韓森接着向蘭多夫伸出手：
“扎克，讓我們完成它，用冠軍去狠狠扇那些人的臉，告訴他們，他們錯了！”
蘭多夫的眼中有光，歷經磨難的人，誰會不想獲得成功？
當初被開拓者選中他是那麼的興奮，因爲他新秀賽季就加入了一支爭冠球隊。
只不過那支混亂的球隊磨滅了他的夢想，讓他沉淪於爭鬥之中，後來哪怕換了地方，他也想着用數據捍衛地位。
但是韓森的話，把他最初的夢想喚醒了。
誰是老大真的那麼重要嗎？
詹姆斯身後有耐克，他是克利夫蘭的國王，可是拿不到冠軍的他，成了這個夏天最大的笑話。
冠軍，纔是最重要的！
他伸手握住了韓森的手，用力地點頭。
“我們換個地方，我請你吃好吃的去！”
他下一秒就調整着髮箍站起身。
等走出咖啡廳的時候，他更是和韓森勾肩搭背。
是的，他就像韓森之前感覺的那樣，一個性情中人。
此時跟在後面的康利，看向韓森的背影，也越發相信之前的感覺。
韓森，是一個真正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