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看我發現了什麼?一竄地精腳印!”
撥開冬季枯黃的草叢,米羅立刻便發現道路旁地精留下的腳印,而且可以看出是新鮮的——冬季寒冷的空氣會讓泥土凍結,被風吹過的腳印邊緣會快速掛上冰霜,但米羅剛發現的腳印泥土卻很鬆軟。
“確實是地精。”
“從腳印數量上判斷,這是一小羣地精,大約十五隻。”
羅恩騎乘着斷牙走到米羅身邊,隨後看了一眼地精的腳印,並從中推斷出地精的大致數量。
這點地精是不敢打商隊的注意的,隨便一個五人冒險團就足以消滅它們,但是用來作爲野獸冒險團的初次戰鬥卻相當合適。
“嘿,出發!”
“野獸冒險團的第一戰!”
米羅雖然話很多,性格也開朗得有些跳脫,但是卻是一名合格,甚至說得上優秀的遊蕩者,隨着他用手中的匕首撥弄了幾下草叢,便確定了這一小羣地精的離去方向,於是野獸冒險團的其他成員便跟隨在米羅身後,向着地精離去的方向追擊。
這個時候變可以看出冒險團成員之間的實力差距。
米羅的身體輕盈得彷彿在草叢上跳舞,穿過細密的草叢甚至不會撥動草莖,羅恩有着斷牙作爲坐騎,同樣是落地無聲,敏捷輕快。
豺狼人霍格和牛頭人凱恩造成的動靜就要大上許多,不過枯黃的草叢並不高大,只需要輕輕跨越,必要時刻用盾牌和法杖稍微撥動幾下,他們也可以順利通過。
不過,枯黃的草叢對狗頭人金牙卻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沒有身高優勢,同時身爲法系,身體也並不強壯的金牙艱難地跋涉在草叢中,距離團隊越來越遠。
自然,金牙的困境被羅恩看在眼中,畢竟是自己招募的隊友,羅恩輕拍身下斷牙的腦袋,示意它掉頭,準備去幫助金牙一下。
不過,有人比羅恩更快一步。
沉默地用盾牌撥開草叢,豺狼人霍格邁出了一隻前腳,卻沒有跟上另外一隻腳,反而停頓了一下,扭頭看了看後方在草叢中艱難前進的金牙。
“凱恩,你跟上隊伍,我去幫下金牙。”
這隻從羅恩進入野獸冒險團就一直沉默的豺狼人第一次開口,傳遞出彷彿被刺刀劃過的沙啞話語,接着便收起盾牌轉身走向金牙。
看着霍格如同一艘巨輪劃破枯黃草叢的波浪,出現在艱難前進的自己面前,金牙有些恐慌——畢竟在野外,狗頭人同樣是豺狼人喜好的食物之一,哪怕面前這隻格外強壯高大的豺狼人是自己的同伴也一樣。
不過,霍格並沒有注意到金牙的恐懼——或許他注意到了,卻沒有理會,他伸出手掌一把抓住金牙瘦小的背脊,將金牙的身軀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隨後轉身加快速度追趕在前方的冒險團。
陡然加快速引起的顛簸讓金牙立刻用細瘦的手臂抱住霍格的額頭,卻不敢抱得太緊,更不敢去抓霍格的耳朵,但哪怕是這樣,金牙心中的恐懼卻在緩緩消退,並有一股暖流緩緩流動。
…………
在隊伍前方,看到霍格轉身前去接引狗頭人金牙,並將金牙放在肩膀上的羅恩,自然不需要再去幫助金牙。
讓斷牙調轉腦袋,繼續跟隨米羅的步伐,羅恩卻騎在斷牙身上,看着後部加快速度追趕的沉默豺狼人霍格,心裡再次開始思考。
“這隻豺狼人有古怪!”
“這根本違背了豺狼人的天性!”
成年豺狼人身高大約一米六,比普通成年人類男性略矮,皮膚呈現綠灰色或者黑綠色,有着暗黃色或者灰紅色的鬃毛和土狼腦袋,通常集體行動。
而在豺狼人的部落中,最強大的成員利用恐嚇,威脅,野蠻的力量作爲統治工具,這也造成他們的傳統價值觀就是欺凌弱小,強者爲尊,不會有任何的同情心。
但是,此刻羅恩眼前的霍格卻完全顛覆了羅恩從上一次神蹟中獲得的知識,他不但有着着與衆不同的紅棕色鬃毛,就連豺狼人不會擁有的同情心也具備。
如果不是霍格有着豺狼人的純粹外表,羅恩甚至不認爲面前的霍格是一隻豺狼人。
而觀察過了霍格之後,羅恩的眼眸緩緩轉移到同樣跟隨在身後的牛頭人凱恩.血蹄身上。
牛頭人之王巴菲門特和豺狼人之神耶諾古是死敵,但是從本質上來說,牛頭人和豺狼人是一樣黑暗的生物,甚至比豺狼人更加野蠻和兇惡。
這些牛頭人身的生物有自己的語言,但沒有文明,居住在黑暗曲折的地下洞穴中,具有強烈的領地意識,會殺死任何進入領地的智慧生物並以之爲食。
但是,野獸冒險團的牛頭人凱恩.血蹄卻並沒有表現出這樣的狂野氣質,反而顯得沉穩智慧,甚至還就職了薩滿這一智慧超羣並具有特殊天賦的職業。
…………
“嘿!”
“夥計們,我們到了!”
羅恩還在思考,不過米羅特意壓低的聲音從他回過頭的嘴巴中傳出,讓羅恩驚醒過來。
在斷牙背上調轉身體,羅恩一躍而下,快步來到米羅的身下,微微撥開草叢向外探視。
於是,在前方三十餘米的一處草間空地上,接近二十數量的地精圍繞着一團剛剛點燃的篝火正在烤着火,並將剛剛獵獲的小獵物架在火上燒烤。
不過,和平常在阿斯卡特拉十到二十公里處活動的地精不同,這羣同樣綠色皮膚,寬鼻子,尖耳朵的地精裝備要精良許多,除了一片包裹在腰間的破舊布片外,這羣地精身上還有用以禦寒的帶着絨毛的生皮包裹,同時每一隻地精還擁有一根粗糙的木質長矛,領頭的一隻格外強壯地精的長矛頂端甚至有着一片金屬的矛尖。
同時,在這羣地精中,羅恩並沒有發現任何一隻雌性地精,也沒有任何年老和幼小的個體。
“這是一隻地精小分隊!”
情況已經明瞭,羅恩將方纔分析結果的第一種可能性劃去,只留下第二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