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樹下,少年相貌英俊,眉目風流。
藍色錦袍,青絲潑墨,少年手中擦拭着一柄利劍,劍上帶着冷光,帶着金光,將黃昏的溫柔安定和少年俊朗凌厲的眉眼切開後融合在一起,於是少年冷冽的眉眼帶上了幾分繾綣的溫柔。
一幅畫卷,渾然天成。
阿九,這個少年看着越來越像當初的離九了。
莫乞站在窗戶旁看了一會,專心擦拭劍身的阿九轉過身,看到窗邊的莫乞,屈指彈了彈長劍,長劍發出一聲清鳴,阿九眉眼一挑,笑道:“總算是醒了,下次不要喝這麼多酒,傷身。”
其實喝多了只是想睡覺而已,傷身什麼的傷着傷着就習慣了。
莫乞走出房間,阿九正收劍回鞘,看樣子是把難得軟劍,阿九把軟劍環在腰上,看上去更像一挑精美的腰帶。
後院沒有其他人,莫乞問道:“其他人呢,你怎麼在這裡?”
“阿南和小小墨出去玩了,掌櫃的當然在酒樓照看生意。”阿九看着莫乞笑道,“你還想知道誰?”
莫乞還記得睡着前有人把自己抱回房間,依稀中聞到了清冷竹香,不知道是不是有衣。莫乞踟躕了一會卻是問道:“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翠綠衣袍的男子,長得很好看的,他叫無衣。”
“有。”阿九看着莫乞,似笑非笑,“你想問有衣便直接問,轉彎抹角的做什麼?”
莫乞瞪了瞪阿九。
阿九繼續道:“有衣是回來過,不過很快又離開了,無衣似乎也跟着出去了,估摸着是有什麼事需要處理,看你正睡得香,便沒有叫醒你。”
看來的確是有衣。莫乞有些失望,這失望大約是對於自己沒親眼看到有衣他便走了的緣故。
雖然有衣回來了代表有衣平安沒事,但這樣類似擦肩而過的緣分還真是讓人有些苦惱。
阿九拂了拂衣袖道:“出去走走吧。”
莫乞想了想點頭,要出門時又忽然想起剛纔問的問題,於是停下腳步:“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阿九腳步不停,理所應當道:“來找你玩。”
確實是來找她玩的,莫乞很是無語地看着阿九帶着她往人羣裡走,哪裡人多往哪裡鑽。
天還未黑,街上人頭攢動,莫乞緊緊跟着阿九,走一會跟丟一會,在第四次被人羣衝散後阿九一把抓住莫乞的手,聲音裡帶着幾分無奈:“抓緊,別再丟了,我不想出來後一直在找人。”
莫乞微微掙了掙手,阿九沒有放開,莫乞再用力,想抽回手,阿九猛地用力握緊,在人羣中回頭笑道:“我都不在意,你就別彆扭了。”
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憑什麼你不在意我就不能彆扭了!說得這麼理所當然,誰規定了!
莫乞張嘴就要反駁。
“走吧,別跟丟了。”阿九轉身就走。
手被牢牢握着,面前的人帶着她在人羣裡行走,這背影很熟悉,熟悉的讓人的確有點不想放手。
這樣其實……也不錯。
莫乞沒有再說話,任由對方拉着她到處逛,很是老實地跟在阿九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