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牧冰悶哼一聲,皺着眉頭,大力地抓着她不斷掙扎揮舞的手。
白豆豆看着他,他那樣皺着眉頭瞪着自己,這一刻她幾乎以爲他要揍自己了!
她閉上眼睛,等着他的拳頭落下來。
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她的肩膀仍然不停地顫抖着。
南牧冰卻是猛地一拉,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白豆豆,等你回去,有的夠你算賬的。”南牧冰皺着眉說,“竟然又咬我?”
然而,那手上用力地抱着她,一絲一毫也沒有鬆開。
白豆豆愣了一下,然後緩緩地睜開眼睛。
她全身都溼透了,在這大冬天裡,她不停地瑟瑟發抖。
可是,他的胸膛竟然是那樣的暖!
南牧冰看了她一眼:“要哭就哭吧。”
白豆豆一怔,然後猛地伏到了他的肩頭。
所有的淚水肆無忌憚地流出來。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白豆豆哭着說,然後根本忘了平時她是有多怕南牧冰,多不敢得罪南牧冰,擡起手來用力地打在他的胸前。
她哭着將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發泄出來。
“我也是人,我也是人啊!爲什麼這樣對我?再怎麼平凡,再怎麼不好看,我也是人啊!爲什麼要騙我?”
南牧冰的喉頭動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只是皺了皺眉。
救生員此時端了熱的薑湯出來,看到這一幕,更加的無所適從,完全不知道他們英明神武的總裁唱得是哪一齣?
“嗚嗚嗚……”
白豆豆的手軟綿綿地垂下來,改爲抱住了南牧冰。
這下兩人的衣服都徹底完蛋了。
“不要這樣對我,不要傷害我,不要傷害我……”
南牧冰臉上的表情不變,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唯有眼睛裡的一道凌厲的光芒冷酷閃過,然後變作了狠戾的冷笑。
一個小時以後,遊艇會的高級會所某間vip套房內。
白豆豆身上披着被子,頭髮還半乾半溼地披在肩膀上,她坐在牀頭,雙手捧着熱水,仍是不住地發抖。
南牧冰從浴室裡出來,已經換了一身清爽乾淨的衣服。
他在這邊高級會所是固定高級會員,這間房也是他專門所有,平時即使他不在的時候也不會開給別的客人,所有裡面替換的衣服什麼的一應俱全。
白豆豆聽到他走過來,連忙放下手中的熱水在牀頭櫃子上,吶吶地叫他:“南先生。”
南牧冰一邊用毛巾擦着自己烏黑的短髮,英俊的臉上似笑非笑的。
白豆豆更加慚愧又內疚,頭都擡不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南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
南牧冰輕笑一聲:“對不起什麼?我卻是故意將你推下去的。”
白豆豆愣了一下,忽然眼淚從眼睛裡流了下來。
南牧冰都不禁有些意外了,他一怔,說:“你又哭什麼?”
白豆豆張了張嘴,還沒開口,眼淚就又流下來。
喉頭彷彿被什麼哽住了,她說不出來。
南牧冰皺了皺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豆豆擡起手用手背揩了一下眼淚,忽然推開了被子,然後在牀上面朝南牧冰跪着。
南牧冰嘆了一口氣:“你做什麼?”
“謝謝南先生,謝謝……”
她語無倫次地說,垂着頭眼淚不停地掉落下來。
南牧冰看着她幾秒鐘,忽然笑了出來。
“白豆豆,你真的並不笨。”
他就知道,她的身上有更多需要他發掘的“寶”。
竟然這麼快就明白他的用意了?
不錯。
白豆豆跪在牀上,擦了一下眼淚,聲音沙啞地說:“謝謝……對不起……”
南牧冰故意道:“又對不起我什麼?”
白豆豆擡起頭,眼圈紅紅的:“對不起,您幫我,我卻咬了您,還打了您那麼多下……”
南牧冰將袖子拉起來,那一隻手臂豁然一個帶血的牙印,非常完整整齊地一個圓形。
“你知道就好,”南牧冰笑一聲,“我會從你身上討回來了。”
白豆豆臉一紅,接着猛地一陣咳嗽。
還是有肺進到了她的氣管裡去了,還好沒什麼大問題。
這樣的方式,也真的只有南牧冰這樣夠狠夠絕的人才能想得出來!
南牧冰走到牀頭,手插在口袋裡:“你不怕水了?”
白豆豆止住咳嗽,捂着嘴擡起頭,雖然眼睛紅紅的但是已經多了一抹堅強:“嗯!”
南牧冰似笑非笑:“你進步得倒快。”
白豆豆握緊了拳頭:“對不起,南先生,謝謝您。”
“謝我什麼?”
“謝謝您,如果不是您,我永遠都不會從這個陰影裡走出來。”
白豆豆用手擦了一下眼淚:“我一直將這件事埋藏在心裡,以爲不去碰觸它,它就不會傷害我,但是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也從來沒有逃過它對我的影響。如果不是您……”
南牧冰看了她一眼:“好了,既然知道了,還跪在牀上幹什麼?”
白豆豆從牀上起身,又縮回到被子裡去。
南牧冰走到一邊的桌子邊上,將擦頭髮的毛巾隨手放下,只聽得白豆豆低聲說:“謝謝您,南先生,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她被南牧冰推下海的那一霎那,她以爲南牧冰要殺她!
但是南牧冰卻是在救她。
南先生,南先生……
想到他被她用力地咬了那一口,她還記得,曾經他是因爲她抓傷了她而有多生氣,就在他們認識的那天晚上,那個迷亂的晚上……
可是剛剛她咬了他,他沒有生氣,反而用力地將她拉到懷裡。
就算她在失神的情形下,用力地打他的胸膛,他都沒有放手。
白豆豆咬了咬嘴脣,低着頭一時不知道是喜是悲。
經過這一遭,她是真的可以面對過去,擺脫那個可怕的陰影,忘記那些可怕的回憶了。
可是……
她心頭狂亂,恍惚間只聽南牧冰說:“晚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就當是給你壓驚好了。”
那聲音裡帶了一絲笑意,還帶了一絲說不出的凌厲,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白豆豆擡起頭看了南牧冰一眼,低下頭。
她好想問,真的好想問。
南先生,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可是,她張了張嘴,卻只吶吶地吐出一句:“南先生,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南牧冰轉過身來,挺拔而倜儻的身影在陽光裡是那樣瀟灑,不盡的風流。
“你說。”
白豆豆咬了咬嘴脣,咬了又咬。
一時間,她幾乎要衝口而出,南先生,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怕,我怕我真的會愛上你啊!
她用力地咬了嘴脣一下,還是將那句話給生生地嚥了下去。
“南先生,您怎麼會知道那件事的呢?”她的聲音低低地,幾不可聞。
南牧冰低笑一聲,並沒有立即回答。
他走到酒櫃前,開了一瓶紅酒,然後倒了三分之一杯在高腳杯裡。
轉過身來,一手端着紅酒杯的他的身影在陽光的剪影裡如此風流倜儻,他笑道:“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白豆豆擡起頭來,看着他將紅酒淺淺地啜飲了一口。
是啊!
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可是,南先生,您知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害怕會愛上您……
晚上,南牧冰婉拒了嵐少他們的邀約,沒有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嗨皮,而是讓司機過來,帶着白豆豆先行離開了。
白豆豆坐在車上,身上圍着厚厚的圍巾,穿着羽絨服,然而仍是打了一個噴嚏。
南牧冰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爲你壯得不會感冒。”
白豆豆滿臉黑線,她吶吶地說:“我沒事,南先生。”
南牧冰挑了挑眉:“那最好。”
說着伸了手將她攬過來,但是隔着厚厚的衣服根本感覺不到她肌膚的溫度。
南牧冰皺了皺眉,低喃一聲:“我都有些後悔我今天做的事情了。”
白豆豆傻傻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麼生氣了。
南牧冰說:“如果你感冒了,每天穿着這麼厚的衣服,我可不能爲所欲爲了。”
白豆豆聽了頓時臉一紅,趕緊將臉轉到了窗外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她小聲問:“南先生,這……好像不是回您的別墅的方向……”
南牧冰輕描淡寫道:“我知道。”
白豆豆傻了眼:“那這是?”
南牧冰看着她,忽然高深莫測地一笑:“白豆豆,帶你去見世面,你願不願意?”
其實他是多此一問,他說一,白豆豆哪能說二。
“見,見世面?”白豆豆成了一隻復讀機。
南牧冰笑道:“正是,帶你去開開眼。”
白豆豆不明所以,然而看着南牧冰臉上哪裡看得出端倪?
過了半個多小時,車子終於停了下來。白豆豆擡眼一望,頓時張大了眼睛:金碧輝煌的建築物門口大大的招牌在夜色中流光溢彩,上面寫着:大富豪!
因爲蘇曉彤在金光夜總會上班,對夜場的事情瞭解得比較清楚。她平時跟白豆豆沒事吹水神馬的,偶爾也會八卦一下a市的夜場,所以白豆豆已經聽蘇曉彤說過這家大富豪是一家高檔夜總會,而且,是做富婆場子的!
做富婆場是夜場的說法,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裡面都是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