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凌兄弟?他們說你有辦法讓我兒子結了陰親入土爲安。”老男人放開老伴來到凌躍面前,問道。
凌躍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對小枸他們投以一記凌厲的刀眼,他們只得乾笑着不吭聲。
雖然我也覺得那幾個人無恥,爲了瓜分屬於凌躍的酬金,就擅自行動,把事情弄糟後,反而要凌躍來收拾爛攤子。
凌躍氣歸氣,卻沒打算坐視不管,就讓他們帶他去看屍體。
“我去了也沒什麼用,不如在這裡等你們。”我可不想去看什麼屍體,想掰開凌躍的手,他卻握得死緊,不肯鬆開分毫。
凌躍揚起一抹冷笑,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有用,你的用處可不小。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不敢再多說,怕死得更快。
跟在他後面,來到院後的一間屋子,屋內正中央放了一副漆黑的棺材,堂上擺放着一男一女兩幅遺像。
女屍的遺像整張臉血肉模糊,根本就看不出本來面目,很顯然是臨時從屍體上照下來的。
我暗想給男屍配這麼難看的‘媳婦’,安息得了纔怪!
這想法剛起,就感覺有一道陰冷如箭的目光直射到我身上,刺得我滿身不自在,猛地擡頭,對上遺像上那張慘白得可怖的男人臉。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看到他臉上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雖然稍縱即逝,卻讓我打心底生寒,急忙別開眼,不敢再去看遺像。
麻子臉的男人對凌躍說:“男女屍都在那棺材裡。”
“胡鬧!誰教你們用毀容的女屍?”凌躍指着女屍的遺像,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是不是因爲女屍毀容了,才害得我兒子詐屍?”男屍的母親也跟着進來了,聽到凌躍這麼說,就氣急敗壞地質問。
凌躍還沒開口,她男人黑着臉接着說道:“一開始說好要好看的女屍,你們用一具毀容的糊弄我們夫妻,還騙我們說陰間的審美觀和陽間不同。”
他說這話時,是瞪着麻子臉他們,後者厚着臉皮裝作沒聽到,特別是麻子臉和小枸還殷勤地把棺材板移開。
麻子臉說:“兩人的鬼魂都附在男屍上,說話一會男音一會女音。”
“還說話了?”凌躍壓下怒火走過去看。
“說了。”麻子臉心有餘悸道。
我也被凌躍拉過去看屍體,嘔!我看到相偎在一起的兩具屍體又是一陣作嘔,要不是在村口時吐得一乾二淨,恐怕現在又要吐得死去活來了。
看女屍的軀體殘得沒有一處完好,而男屍不是說死好久了,怎麼像才死了幾天?
“這、這男的死多久了?”我忍不住問道,聲音也有些發顫。
凌躍沒有理我,只是把男屍父母打發出去。
是小枸快嘴告訴我,男屍其實已經死了兩年多了,因爲被人謀殺,屍體被埋在一塊常年不透陽氣的陰地裡,被陰氣滋養纔沒腐爛。
要不是村裡一個赤腳醫生進山採藥,挖長在埋屍地上的草藥時,不小心挖到屍體,恐怕屍體就沒有現世之日。
紅葉村有個習俗,未婚就死不能葬入祖墳,男屍的父母才託關係輾轉請凌躍他們給男屍配一門陰親,好讓自己兒子早日入土爲安。
“凌躍,這事該咋整?要是這婚結到一半,又詐屍可不好。”麻子臉愁道,現在就指望凌躍把這件事解決了。
凌躍鬆開我的手,對和麻子臉說道:“大麻,你去拿一碗水、一根筷子,還有一把米過來。”
大麻哎了一聲,就一拐一拐地走出去,沒一會兒就把東西拿齊了。
我暗想難道凌躍要‘立筷問鬼’?我倒是聽說過立筷問鬼,可不是要用三根筷子嗎?
凌躍把那碗水放在棺材前,咬破了食指,將血塗抹在筷子上,才把筷子插入水裡。
“張遠、張遠…………”筷子自動立在碗裡,凌躍邊念着一個名字,邊把米撒入碗裡。
他既然接了這單生意,自然清楚男屍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他喊了十幾分種,還不見有半點動靜,我不禁有些鄙視他,正想諷刺他幾句,碗裡就發生了變化。
水連同米無風自動,以極快的速度散開,水面上出現了一張慘白可怖的男人臉,正是那男屍的臉,筷子恰恰就插在他的鼻子上,顯得萬分詭異。
我驚住了,望向凌躍,只見他嘴巴動了動,碗裡那張臉上的嘴也跟着一張一合,他們竟是無聲交流。
最後,也不知道凌躍說了什麼,那張臉變得極度扭曲,撕聲竭底地大吼道:“不可能!”
也只有這句話是發出聲音的,但一說完,臉就瞬間消失了,筷子也倒了下來。
“凌躍,他、他說了、說了什麼?”小枸嚇得雙腳直打顫,結結巴巴地問道。
其他人,包括我也是一臉緊張的望着凌躍。
“我要他乖乖把冥婚結了,他提了兩個條件。”凌躍故意不把話說完,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寒毛根根直豎了起來,心跳也驟然加快,涌起了不好的預感。
“什麼條件?他該不會真的嫌棄女屍吧?”麻子臉問道,眼睛也跟着不壞好意地盯着我不放。
凌躍沒有回答,卻起身逼近我,眼中迸出駭人的殺意。
“你、你要幹嘛?別過來!”我真的是嚇壞了,連連後退,一臉防備地瞪着凌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