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老頭說這條山溝就是陰陽交界處,可以通往陰間,附近鄉鎮上的人都葬在這座墓山上,經代積累,已將墓山葬滿。
但凡墓多、或者聚污的地方都會形成一道陰陽交界處。
墓山的陰氣源源涌進這條山溝裡,底下也會泌涌出陰氣,所以這條溝是陰氣最濃郁的地方。
所以,要把凌躍的身體放在溝裡。墳墓多的地方,鬼物自然不少,拿紙錢香燭不過是爲了打點墓山上的鬼物,讓它們不要趁機佔據凌躍的身體。
爲了防止一些鬼物貪婪,收了財還打凌躍身體的主意。必須有一個人守着他的身體,驅趕鬼物。
不用說,自然是由我守着凌躍的身體,可能是我撞鬼的次數多了,現在不用開啓陰陽眼就能見鬼了。
“要是看到有鬼靠近,你就用鞋子拍打開。”髒老頭交代道,說到鞋子,他的老臉都扭曲了,大概是想到被我用鞋子拍打的事。
“用鞋子打鬼,有用嗎?”我懷疑道,要是碰到戾厲的鬼,一隻鞋子頂毛用?將鬼惹怒,我就得遭殃了。
“廢話!當然有用,人的頭頂朝陽,腳底踏地通陰,人身上的污晦之氣都是通過腳底泄出來的,鞋子穿在腳上用來走路,就是最‘髒’的,特別是女人的………”髒老頭一逮到機會就搖頭晃腦地賣弄起來,嘰裡呱啦說個不停。
“停!我明白了!”真怕他會沒完沒了的說下去,我急忙打斷他的話。
我只聽說過女人的紅內褲可以驅鬼辟邪,卻不知道鞋子也可以。
髒老頭說得唾沫橫飛,我也不好說什麼,只希望真的有用。
“等着啊!時間還沒到,先做準備。”髒老頭說道。
我扶着凌躍的身體,一同坐在山溝裡,虧得這條溝很淺。
髒老頭讓蟬子點了香燭,並往溝裡撒紙錢。
他又從一隻布袋裡拿出幾塊桃木片,兩三下就組裝成桃木劍。
我頓時失笑,那隻布袋是髒老頭從店裡拿出來的,又髒又破,我還當裡面裝了什麼,原來是裝法器的。
也許髒老頭的本事真的不小,可他未免太吝嗇了,用那麼髒破的袋子裝法器。
不過,他組裝木劍的手法非常熟練,倒讓我又信服了幾分。
“散財佔地、各路鬼友拿財繞道,勿………”髒老頭在溝邊上邊高聲大念,邊揮舞着桃木劍。
沒想到他的身手竟異常敏捷,招式古怪卻如游龍般,果然人不可貌相,也讓我更加好奇他的身份。
再看看昏迷中的凌躍,不禁覺得好笑,要是他知道夜裡被人這麼折騰,非得氣瘋不可。
“注意了!”蟬子突然對我喊道。
同時從四面八方刮來陣陣陰風,將蟬子撒出的紙錢刮卷得漫天飛舞,最後憑空消失了。
定睛一看,陰風中還伴着道道人形白影,我心裡一陣咯噔,哪裡還會不知道鬼來了,那些消失的紙錢是被鬼收走了。
我扒下腳下的鞋,警惕着盯視着四周,心跳得疾快,暗暗念着別過來、別過來!
“小心你後面!”髒老頭老眼迸發出精光,大聲提醒我。
我急忙轉過身,果然看到一隻禿頭男鬼往凌躍的身體撲過來,我大急,擡手往禿頭鬼拍去。
“啊——”禿頭鬼被我拍中後,魂體哧地一聲脆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就化成黑影落荒而逃了。
哈!鞋子還真的能將鬼打傷,讓我精神大振,懼意消了大半。
但看到撲過來的鬼越來越多,我笑不出來了,鬼性畢竟是貪婪的,拿了財,卻還惦記着凌躍的身體。
“都給我滾開!”我使勁揮動着鞋子,打得十分賣力,就跟打乒乓球一樣,來一隻,我打一隻,來一雙,我打一雙。
好在這些都是普通的陰魂,不難對付,哧哧的響聲與鬼的慘叫聲不絕耳,髒老頭那邊已經擺起了一個攏魂陣,蟬子爲他守陣。
“髒老頭,時間到了沒有?”一開始見自己居然能打跑那麼多鬼,我有些得意。可時間一久,手就酸得要命,累得氣喘吁吁的。
“到了!蟬子,把引魂線綁在他身上。”髒老頭拿出一團紅線,對着紅線團虛劃了幾下,就扔給蟬子。
蟬子應該經常跟着髒老頭做這種事,膽量大不說,反應也很快,接過紅線團後就跳入溝裡。
當蟬子拆開紅線團準備將凌躍的身體捆綁起來時,夜空中卻出現了異象。
月亮竟變得血紅,一團團灰濛濛的薄雲以肉眼不可現的速度凝聚在一起,也迅速染紅。
髒老頭的臉色大變,急喝了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