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將一跪,衆陰兵全跟着跪倒一片,我看得懵懵的,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鬼將嘰裡呱啦說的是鬼語,我壓根就聽不懂,又想不通它爲什麼要跪鸞風,難道鸞風在陰間是什麼了不起的存在?
鸞風也用鬼語和鬼將溝通,也不知道和它說了什麼,它一起身,就領着陰兵快速撤離。
“就、就這麼走了?”蟬子牙齒還在打顫,同樣震驚得無以加復。
“不走,你還等着給它們當宵夜啊?”髒老頭又大力拍了蟬子的腦袋,說話時,眼睛卻盯着鸞風,神色非常複雜。
我隱隱感覺到髒老頭已經猜到鸞風的身份了,不過,他倒沒有多嘴說出來。
“色鬼,那些鬼爲什麼跪你?”我忍不住問道。
真鬱悶!明明這裡是陽間,鬼也會講人話,可鸞風和那鬼將偏偏要用鬼語交流,該不會是怕我知道什麼吧?
“剛剛還正經地叫我的名字,這會又成了色鬼。”鸞風不滿道,眸光有些閃爍,似乎要躲避我的問題。
“你還沒回答我!”他越是這樣,我就越好奇。
鸞風神色微頓,才笑道:“我認識那鬼將,曾救過它,所以嘛,它一看到我這大恩人,就激動得下跪啦!也幸虧這次鬼王沒有親自領軍,它才能做主撤軍。”
真的是這樣嗎?我怎麼覺得鸞風沒有說實話,可就算他是瞎編的,也說得太順溜了,讓我找不出破綻。
對我來說鸞風是一個看不破的迷,明明修爲很高,卻束縛在活人體內,而且那個鬼將分明對他很恭敬,連那些陰兵也是。
“咳咳,那個、你是怎麼甦醒的?”髒老頭假咳幾聲,就轉移話題。
鸞風順着髒老頭的話,娓娓道來:“我魂體受損,就自主分散魂魄逐一修復……”
原來鸞風是施了‘散魂重修法’先把魂魄分散,修復後再重新凝聚。這方法雖然快捷有用,卻非常危險,稍有差錯就會魂飛魄散,若非原本修爲就很高的鬼,根本就不敢用這個方法。
本來魂魄也沒那麼快修復好,是陰兵出現時,強悍的陰氣一衝,促使鸞風提前修復好魂魄,等魂魄凝聚好時,恰恰見到我們被陰兵攻擊那一幕。
他在修魂的過程中對外界的事一清二楚,也知道我來墓山的始末。
而無夢原先被鸞風趕走,因擔憂他,又趕回來,不明所以見他魂魄分散,就萬分着急。
“那個死無夢,一見到髒老頭就丟下你跑路。”我忿忿道,無夢這女鬼太不講義氣了。
“小罈子,其實也不能怪她,誰讓她遇到的是大名鼎鼎的‘鬼見愁’呢。”鸞風看着髒老頭似笑非笑道。
“什麼鬼見愁?就他?”我將髒老頭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最後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真不是我小看髒老頭,就他這副邋遢得堪比乞丐的樣子,怎麼看都和鬼見愁沾不上邊。
“笑個毛啊笑?老頭子我本來就不是什麼鬼見愁。”髒老頭面紅耳赤,氣得嘴巴都歪了,就是不承認自己是什麼鬼見愁。
“老頭,據說五十年前你滅殺了不少逃竄到陽間的惡鬼。”鸞風語帶戲謔道。
“這麼牛?”見到惡鬼就殺,那髒老頭得多厲害啊?難怪能和鬼將打了個平手。
“那時他的畫像傳到陰間,很多做過惡的鬼到陽間都會避開他,我也是有一次見過他的畫像,現在才認出是他,嘖嘖!真人真是老啊!”鸞風說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踏上山路,向髒老頭的拖拉機所在的位置走去。
“你這隻鬼,我好心幫你轉移話題,你卻扯到我身上,真是無恥!當年滅鬼是我師傅交給我的出師任務。哼!你還敢說我老,都過了五十年了,不老的話豈不是成了怪物?”髒老頭指着鸞風的鼻子,氣得直跳腳,乾脆就承認了。
見髒老頭氣成這樣,我也不好意思問他師出何處,爲什麼到會躲到小鎮上開冥品店、不願人家知道他的身份,畢竟每個人都有不願提及的過往,我又何必追問不休?何況,我剛認識他不到一天。
鸞風正要說什麼,髒老頭怕他會繼續圍繞他的事說下去,就搶白道:“我開始就探到你的魂體與別的鬼不同,好在我聽得懂鬼語,知道你和那鬼將說了些什麼,才知道、嘿嘿!”
髒老頭故意不把話說完,有些得意地衝鸞風怪笑,擺明就在威脅鸞風。
“知道什麼,快告訴我!”我催問道,髒老頭的身份我可以不探究,但是鸞風就不同了,誰讓他對我糾纏不休。
此時,我並不知道髒老頭猜到鸞風的身份,以後對我有多大的助益,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天吶!老闆快看、你的寶馬!怎麼變成——”髒老頭還沒開口,蟬子就指着停放拖拉機的方向驚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