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這樣客氣,也不過是威脅利誘。
思怡終於想起面前的這個老人是誰了,她剛纔太過驚恐,現在情緒穩定了不少之後,她纔想起來,這人是一直跟着林振彪的那個老人,她其實算起來也沒有見過林振彪幾次,但是她的的確確是見過他的!
這麼說來,江燕回這頭纔剛剛把北北救出來,那頭林振彪又對着田田下手了?
他還是個人麼?怎麼說,北北和田田都算是他的子孫,他爲什麼就不能放過他們?到底他是有多痛恨自己,非得對着自己的孩子下手?
思怡憤怒的瞪着老管家,咬牙切齒,“如果你們敢傷害我的女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心裡卻是在盤算着,北北剛剛出去找江燕回了,也許他們很快就會進來,她自然是不想一個人去見那個林振彪,誰知道他按的是什麼心?說過利算實。
只是她心中所想的,卻已經被這個一輩子都打滾在各色各樣的人物之中的老管家一眼看穿,他不瘟不火、慢條斯理的說:“葉小姐,你應該知道是誰想要見你,廢話我們就不需要再多說了。你要是想着拖延時間讓燕少過來救你的話,那就算了。這個醫院的確是裡裡外外都是燕少和你大哥的人,不過……你應該也知道,我們有這個能力進來,自然也有能力把你帶出去。你覺得現在燕少還能趕得過來?我們自然是給他使了絆子的,你這是準備乖乖和我們走,還是準備我讓這兩人把你給擡出去?”
思怡咬着脣,眼睜睜看着那兩人要上來把自己給禁錮起來,她重重一揮手就推開了兩人,怒目而視,“要我配合跟你們走可以,但是你必須要告訴我,田田是不是已經在b市了?”
老管家雖是有些不耐煩,卻還是拿起了手中的髮夾,“這不是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我和你們走,你們不能傷害田田!”雖然這個人的保證未必有什麼效果,但是說總比不說好,哪怕明明知道不過是自我安慰。
“葉小姐,我剛剛就說了,我們不會傷害你們,林爺不過就是想和你見一面,你不是一直都很勇敢麼?怎麼現在反倒是婆婆媽媽起來了?”
“我跟你們走。”她不敢低估林振彪的力量,如果他一定要讓自己和他見面,那麼就見一面好了!
其實的確是沒有什麼好怕的,最多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林振彪機關算計都沒有能夠把自己整死,他要不是技窮了,又怎麼可能大費周章的請自己過去?
也好,就讓她過去看看,他葫蘆裡賣得到底是什麼藥!
只是最基本的自我防備工作她還是沒有忘記,臨走之前,她十分明智的說,“我穿着病號服不好出去吧?你們可以等我五分鐘嗎?我換一套衣服。”
老管家看着她身上那套藍色條紋的病號服,還是同意讓她換了衣服,思怡走到衣帽間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走進了洗手間。門一關上,她就迫不及待的從衣服的口袋裡的那個手機。
她自己記得很清楚,當時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她的手機就一直放在衣服口袋裡,這一天一夜她都在睡覺,那手機肯定是沒動過,果然連電池都還有百分之五十多。她快速的在手機的短信編輯框裡面編輯了一條短信,然後直接發給了江燕回。
等到一切搞定之後,她又把手機放進了衣服口袋,然後若無其事的換好了衣服,這才走了出去。
門口等着的幾個人見她出來,老管家就站了出來,“葉小姐,請吧。”
思怡下意識的緊了緊衣服口袋裡的手機,深吸了一口氣,最後終於還是跟着他們走出了醫院。
燕回,你要是看到了我的短信,一定要先想辦法把田田給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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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振彪這人雖然霸道又自私,而且個性也殘.暴,但是不可否認,不可一世的他品味卻還是不錯的。
老家管讓人把她直接帶到了一個非常隱秘的私人會所裡面,然後自己就先離開了。
思怡站在門口,知道自己是肯定要進去見他一面的,她鼓起勇氣,終於推開了門。
林振彪一個人坐在那裝修極度奢華的房間裡面等着他,邊上一個服務員都沒有,他紆尊降貴的正在倒茶,聽到開門聲,頭也不擡,“進來吧。”
既然來了,哪怕要大打出手,也得先禮後兵,思怡覺得自己到了現在已經不需要再想其他的了,她不卑不亢的挺直脊背,走進去,開門見山就問:“我女兒呢?”
林振彪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片刻過後才若無其事的放下了手中的茶壺,他嘴角扯了扯,有些譏誚的哼了一聲,“你放心,你的那個寶貝女兒,我是沒有什麼興趣的,我也不會把她怎麼樣,所以你現在可以放心坐下來,我只需要給你看些東西,讓你聽我說幾句話,然後你就可以帶着你的女兒走了。”
思怡沉默,片刻之後還是坐了下來。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這個老人,已經有五年了,時光不會在年輕人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可是他這樣的老人卻是不同,他其實蒼老了很多。只是身上那種霸道到不可理喻的戾氣依舊是不減絲毫。
有些人,一輩子都在計較着自己應該得到什麼,卻從來都不願意去承認自己做錯過什麼,說的大概也就是林振彪這樣的人。
“你要給我看什麼東西?要和我說什麼話?”思怡並不喜歡這個老人,從五年前第一次在醫院見到他的時候開始,她就不喜歡他,哪怕他是江燕回的外公,可是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爲,她實在是難以把他當成一個長輩來看,所以,她不想在這裡待太長的時間,最好就是他識趣點,真的是說完了要說的話,就放自己和田田走。
“別急。”林振彪說:“你想看那些東西之前,我想先和你聊聊過去,說起來,我們的緣分也不淺,除了你親生母親那件事情之外,你知道嗎?我和你們葉家還有很多很多的糾葛,當然這些可能你都不知道,所以今天想都告訴你一下,讓你知道,我爲什麼會有這麼討厭你的存在。”
“我沒什麼興趣知道你爲什麼討厭我。”思怡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擰起秀眉,不怎麼客氣的說:“因爲這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你討厭不討厭我,我都是我,所以你心裡的那些事情,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林振彪眸色一沉,嘴角卻是扯出了一個弧度,沒什麼溫度,“膽子真不小,你信不信我現在是把你弄死在這裡,也沒有人知道。”
“呵,是麼?!”思怡學着他的樣子冷笑一聲,毫不畏懼的反駁,“我既然來了,就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我不怕你要了我的命,死有什麼好怕的?最可怕的不過就是活着的人,都不如一個死了的人,林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你——”林振彪的淡定被思怡悉數攻破,佈滿皺紋的老臉上到底還是隱藏不住太多的憤怒,他一手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上,“一張小嘴伶牙俐齒,怪不得把兒子都教育成那樣,沒有一點禮貌,你別以爲我真不敢動你!”
“你有什麼不敢的?你沒有動過我嗎?沒有的話,應蕊爲什麼會死?五年前我爲什麼會出車禍?你的所作所爲可以欺瞞全天下的人又如何?你推動輿.論一面倒又如何?你卻欺騙不了你自己的良心,還有你的子孫對你的尊重,你什麼都沒有了!要我說,你纔是那個最可憐的人!”
“你給我閉嘴!”林振彪勃然大怒,一揚手就將桌上的茶具掃在了地毯上,他眯起渾濁的眼眸,伸手指着思怡,惡狠狠的說:“你沒有資格這麼和我說話,你們葉家的人,全部都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你以爲你現在抓着燕回的人和心,你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了麼?真是可笑!”
思怡咬着脣,仰着脖子看着一臉怒火中燒的林振彪,“你今天費了那麼大力氣就是來對我說這些話的?”
“你不用得意,有很多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秘密,就算是過去再久,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知道,那就不算是秘密。”林振彪臉上的憤怒在慢慢的消褪,語氣卻是變得高深莫測起來,他看着思怡,“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你們葉家的人正義凜然,一個一個都是執法者,所以說,做的事情永遠都是對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葉思怡,我其實原本並不想爲難你什麼,畢竟,你什麼都不知情。不過現在已經晚了,燕回對你用情太深,既然他那邊走不通,那麼我就只能讓你好好想一想了。”他重新坐了下來,話鋒一變,“只要你答應我離開燕回,我可以讓你帶走一個孩子,你的那個小女兒,兒子你不能帶走。”
思怡一愣,下一秒震驚的站起身來,憤怒的拒絕,“你簡直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想要讓我留下北北帶走田田離開燕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