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瑾瑜頓了頓:“也好,我們的事情沒有解釋清楚前,你現在在莊園那裡可能也不太合適,二叔他們免不了過去找麻煩,爲了清淨,你還是先委屈幾天住在外面吧,等爺爺好了,我去接你回來。”
“恩,你要照顧好自己。”
“沒問題,你也是,不要太擔心,爺爺不是那麼頑固不化的人。”
“恩,那你照顧爺爺吧,有事隨時通知我。”
“恩……”
炎瑾瑜答應完,卻沒有掛電話,兩個人互相沉默了一會兒,米小白感覺炎瑾瑜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弱弱道:“瑾瑜?”
“對不起,小白……”
良久,炎瑾瑜終於道,聲音裡竟有少有的壓抑和顫抖,“因爲我的愚蠢和自以爲是,害你失去了一個本該快樂幸福的訂婚典禮。”
“瑾瑜……”
米小白一聽炎瑾瑜的聲音,直接哽咽起來,“是我不好,我應該早些告訴爺爺的,我膽小自卑,我怕爺爺討厭我,不讓我嫁給你……我不想讓爺爺看到我不好的一面……我不希望他認爲我是個壞女孩兒,瑾瑜……如果爺爺不接納我,你……”
“我們已經舉行完訂婚儀式了,就算推遲結婚,你也是我炎瑾瑜唯一承認的未婚妻,懂?”炎瑾瑜堅決而溫柔道,“不管別人說什麼,不管別人指責什麼,你都會是我的妻子,知道嗎?爺爺不接納你,我們就一起解釋到他接納爲止,我們不會分開,等着我接你,答應我好嗎?”
米小白哽咽着點頭:“我答應你,我等着你。”
“好了,沒事了。”炎瑾瑜壓抑道,“不要害怕,不要擔心,乖乖呆在廖小姐那裡,所有事情都交給我處理就是了。”
“恩。”
掛上電話,米小白抹了抹眼淚,並沒有聽炎瑾瑜的話乖乖呆在家裡,而是迅速換好衣服,和廖春春打了個招呼,直接前往醫院。
直覺告訴她,老爺的病情不太好。
米小白並不知道炎老爺子到底在哪個醫院,於是她就在大醫院裡一個一個的找,最後果然在左寧市立醫院的手術室外看到了炎瑾瑜和炎楚銘他們。
所有人均是面色擔憂,焦急萬分的樣子。
旁邊一個小護士經過,米小白急忙拉住她:“護士小姐,我能不能問一下,手術室裡的老先生現在情況怎麼樣呢?”
護士疑惑的歪着頭:“你是做什麼的?”
“哦,我是他們家孫子的女朋友……”米小白頓了頓,整理了一下頭髮,“我不太清楚情況,怕過去說錯話,所以能不能……”
“哦,這樣啊。”小護士倒是很熱情,直接道,“那位老爺子胃部出血,現在搶救呢,剛纔送過來的時候挺嚴重的,已經失血性休克了……”
“休克?!”米小白心猛地砸下。
小護士努了努嘴:“是啊,血色素都降到危急值了,我們主任剛纔還說這老爺子這次夠嗆能挺過去呢,所以您過去說話的時候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
“這樣啊……”米小白顫了顫嘴脣,“胃部出血是因爲以前的胃病,還是因爲……”
“因爲情緒激動啊,聽說來的時候是遭受到了精神刺激,一下子吐血了呢。”小護士嘆了口氣,“這種病和情緒有關的,特別生氣的時候就血壓升高,脆弱的血管就有可能爆裂,總而言之……很危險。”
“恩……謝謝您。”
小護士走後,米小白的身子順着牆滑下,看着手術室的門口淚流滿面。
很危險嗎?
如果炎老爺子真的因此出了什麼問題,她這個罪魁禍首如何安心?
就算是炎瑾瑜真的不會放棄她,她又如何還有臉做炎家的媳婦?炎瑾瑜因爲她背上不孝的罵名,以後還能挺起腰板嗎?
手術室門口突然喧囂起來,一個護士走出來:“你們誰是家屬?!”
“我是!”炎瑾瑜第一個站起來。
“病人現在情況不好,我們需要和家屬溝通一下病情,籤個字。”
“好!”
“你算什麼家屬!”炎瑾瑜剛接過護士手裡的夾子,直接被炎楚銘跳腳道,“今天若不是你弄那樣一個女人回來,老爺子會這樣嗎?!”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爺爺在急救,我們必須配合!”
“算了吧!我懷疑你是故意氣老爺子讓老爺子出事,老爺子還沒立遺囑呢,還不都是你的?!我告訴你這不可能!我已經找律師來了,我決不允許有任何家族陰謀!不准你陷害老爺子!你沒有資格替他討論病情!”
“炎楚銘!”
“你衝誰喊?!我可是你二叔!”
“兩位稍安勿躁。”旁邊跟來的幾大股東勸解道,“這件事確實是因炎總而起,所以炎總,您暫時還是不要插手董事長的治療方案吧。”
“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炎瑾瑜氣的揪起一個股東,“我爺爺的命難道輪到你們來管?!”
“可是今天確實是因爲那位未過門的少奶奶的事,董事長才會……”
“炎總!”
外面有人極速跑過來,氣喘吁吁道,“不知道是誰在外面傳播了老爺子突然病倒的消息,我們的股票在三個小時內蒸發了好幾個億,現在還在持續掉落中,我們該怎麼辦啊!”
“什麼?!股票大跌?!天哪天哪!完蛋了!”
場面瞬間混亂至極。
米小白看着被圍在人羣中的炎瑾瑜,他身上還穿着那套她親手挑選的銀灰色西裝禮服,身材挺拔高大,側臉英俊帥氣,給人滿滿的依賴感和安全感。
可是卻完全沒有平日裡那種不可一世,驕傲而自負的大少爺模樣了——
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狽,被衆人夾在中間攻擊。
他平日裡那樣高高在上,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而今,他因爲爺爺性命危急而被叔叔股東指責責罵,因爲公司股票大跌而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
因爲她的事,導致他於情於理,都不佔上風,被衆人指責。
米小白看着這樣的炎瑾瑜,咬了咬脣,並沒有上前,而是轉身離開醫院。
米小白順着河岸大腦一片空白的走回廖春春的住所,腦子裡不斷地浮現炎瑾瑜被衆人責難的模樣,心中難受的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