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亦筌,放手,你弄疼我了!”女人皺着眉頭很不情願地向他請求,聲音也陡然低了一個八度。
男人這才發現女人的胳膊已經被他箍的有些紅腫了,趕緊放輕了力度,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上了車。
車門關閉之後,女人這才嗅到男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菸草味道。奇怪?在女人的記憶裡,男人是從來不抽菸的?
“你最近抽菸了?”女人疑惑的詢問。
男人輕輕嗅了一下袖角,不覺得皺了皺眉頭:“什麼時候染上的煙味呢?”他此時似乎在努力回想這煙味的來源,突然仿若想起什麼似的,輕輕嘆了口氣:“她什麼時候開始抽菸了?”
女人猜測這個“他“估計是男人的部下吧,所以也並未再多問什麼。
只是男人此時似乎還有些彆扭:“你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家去?你可是單家的孫媳婦……”男人還未說完,就被氣急敗壞的女人打斷了。
“我還沒追究你呢,你還學會倒打一耙了,要不是你搗亂,說不定我還能從邵陽的嘴裡問出些什麼呢。”女人撇撇嘴,一副很不甘心的樣子。
“邵陽難道是階級敵人嗎?”男人反問。
“那倒不是!”女人回答。
“既然不是階級敵人,你這樣就叫濫用私刑知道嗎?再說若是他真有什麼事情想瞞着你,你覺得你能問出什麼呢?”男人一一舉例說明,企圖說服她。
階級敵人?濫用私刑?這些她可沒想過,她似乎想起了嘉嘉哭着跑開時警告她的話,難道自己用錯了方法嗎?只是之前零界從未接過這樣的任務,哪一次都是她用單刀直入的方式就給迅速解決了,而關於感情這塊,好像單刀直入就有些行不通了。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女人試探性的詢問。
“不知道!只是覺得你這樣是肯定行不通的。”男人倒是回答的乾脆。
女人翻了個白眼,說了一大通,還企圖他能有什麼高見呢,看來是高估他了。
過了一會兒,車突然被開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女人防備地看了他一眼:“單亦筌,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打算來一場野外苟合之事。”男人看到女人一臉戒備的樣子,故意逗她。
“你敢!”女人揮舞着拳頭,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仿若黑夜裡一隻蓄勢待發的小獸,單等着他一動,就撲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青青,快看!”男人並沒打算一直逗她,此時他已經斜靠在車旁,擡頭看向了天空。
女人順着他的視線往上看,不由地驚歎了一句:“好美啊!”
此時緞子似的夜幕上鑲嵌着密密麻麻的星星,很像一閃一閃的寶石,又像一顆顆明亮而純淨的眼睛。
“你看,那是我的星座!”女人突然欣喜地指着天空上排列的有些像蠍子狀的幾顆星星。
“看來很像你,都喜歡咬人。”男人開着蹩腳的玩笑。
女人此時心情很好,也懶得跟他計較:“你找到你的星座了嗎?”問完之後,女人想想才覺得有些不妥,他一個軍人,怎麼可能關心這些問題呢?
“金牛,現在是看不到的。”男人平靜地回答。
女人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單亦筌,你不僅是個軍人,還是個男人啊,你怎麼也關注這些女孩家的東西呢。”女人取笑他,仿若忘了最先是自己先挑起這個話題的。
“恩,是有人告訴我的。”男人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靜靜地擡頭看着滿天的繁星,便再未言語。
有人告訴他的?她是個女人嗎?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嗎?女人獨自裡翻騰出一堆的疑問想問他,最後想想還是選擇了沉默。畢竟他們只是爲了完成任務而已,女人心裡一遍遍的告誡自己:我們是沒感情的……
女人再次擡頭看向星空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欣喜,她此時總覺得天上的星星仿若變成了無數雙眼睛,它們正不懷好意地嘲笑着這段例行公事般的婚姻。
“單亦筌,我累了,我們還是回去休息吧。”女人雖然極力掩飾,但語氣裡還是有些怏怏的不快。
男人只當她是太累了,並未多想,便驅車回去了。
轉眼就又到了單老爺子吃肉的日子,爺孫倆一邊在客廳裡看着電視,一邊在翹首企盼着接下來的美食。
“臭小子,你最近不是都要忙到很晚纔回來嗎?今天干嘛那麼準時。”單老爺子假裝不高興的嘀咕着。其實這些天單亦筌早出晚歸的,他比誰都着急,總怕自己的孫媳婦會因此生氣。
“今天是青青親自下廚的日子,我身爲老公自然是要回來的。”單亦筌白了單老爺子一眼。
倆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逗着嘴,電視里正在演着軍事題材的電視劇,單老爺子突然看着電視裡一個小夥子爲了在女朋友過生日而準備驚喜,就忍不住地指責了起來。
“現在的電視劇真是沒法看了,一個軍隊的糙老爺們,哪能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呢,像當初我年輕的時候……”單老爺子又開始了漫長的回憶。
“又要講你跟奶奶結婚的事情了嗎?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單亦筌不滿地嘟囔着。
“爺爺,你跟奶奶都發生過哪些浪漫的事情啊?”這時女人剛好端着飯過來,不由得有些好奇。
“恩,那時候我跟你奶奶剛結婚,經常十天半個月也見不了幾次面,有次他過生日,我剛好又立了個一等功,就緊趕慢趕地把軍功章拿給她當生日禮物,告訴她我的這些榮譽有一半都是她的功勞……”單老爺子說着說着,眼睛就有些溼潤了。
女人也有些被觸動了,那個年代的愛情總是那麼純粹,雖然沒有最華麗而浪漫情話,但卻有着最簡單最樸素的感情。
吃飯的時候,男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雖然他並不覺得爺爺當年有多浪漫,但是身爲男人,他似乎還從來沒對自己的女人做過比較浪漫的事情。
猶記得當年還跟筱小在一起的時候,筱小就不止一次的指責他不夠貼心不夠浪漫,也許這也是後來導致筱小選擇離開自己的原因吧!但現在這個女人不一樣,他這次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自己身邊的女人離開了。
女人打算暫時先放下嘉嘉的事情了,真相究竟是怎樣的,她打算交給時間去解決了。這次一閒下來了,她才逐漸發現單亦筌最近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這些天男人雖然並未在外留宿過,但每天都回來的很晚。而且身上總是能聞到那淡淡的菸草味。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他最近壓力太大了?還是最近基地的任務太多了?
女人開始養成了等他回家的習慣,每次聽到那熟悉的腳步由遠而近,然後慢慢地消失在房間的時候,女人才能安心的閉眼睡覺。有時候男人回來的時候,會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龐,偶爾還會嘆口氣。女人每次都閉着眼睛,秉着呼吸怕被男人發現她這會還醒着。
晚歸?沉默寡言?偷偷嘆氣?他究竟怎麼了?難道遇上什麼事情了嗎?自己能幫得上忙嗎?
女人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這段時間究竟是怎麼了?爲何單亦筌現在的一點小反常都會引起自己內心莫大的恐慌。難道……?她實在不敢往下想。可是她越是控制自己,腦海裡越是會一遍遍的閃現一個男人的影子。他對她的好,像放電影一樣一點一點地在她腦子裡掠過。
她最終還是忍不住跟陌童打電話求助了:“陌童,你能幫我跟蹤一下單亦筌嗎?”
“什麼?你老公?青青,我可沒有跟蹤別人老公的習慣。”陌童跟她開玩笑。
“陌童,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我最近總覺得他有事瞞着我,總之心裡很害怕很不安。”雖然她極力掩飾,但陌童還是聽出了她語氣裡的不安和焦灼。
“青青,你動心了?”陌童緊張地詢問。
“陌童,我只想要知道他最近怎麼了?你到底幫不幫忙?”靳孜青好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但卻死咬着不敢承認。
陌童嘆了口氣:“好吧,我今天就幫你調查,但願結果不會讓你失望吧。”
女人吃過晚飯,就一直焦灼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突然手裡的手機急劇地振動了起來。陌童傳來了簡訊。
“青青,我幫你調查過了,最近單亦筌晚上經常出入一個高檔的私人會所,抱歉這個會所我沒能進去,所以無法幫你查到他去見什麼人。但是他足足在裡面呆了幾個小時,而且還穿的便裝,所以我推測,他晚上一定不是在忙公事。”
女人緊緊地攥着手裡的手機,全身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此時,她摸不清現在自己究竟是在難過?還是在生氣?總之,她此刻的心情很複雜。也許,他是在忙什麼更機密的事情呢?女人在心裡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