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麥克。
他分明和車上是一樣的打扮,質地高檔的灰色t恤勾勒出肌理分明的身材,輪廓分明的混血臉蛋無疑走到哪裡,都會成爲女孩們臉紅心跳的焦點。
她打量着他的時候,麥克漂亮的深褐色眸子正在注視過來,嘴角含笑的道:“尹醫生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麥克先生好像自我感覺很良好?”
尹流蘇就是有些莫名其妙,怎麼無論她到哪裡,麥克總是陰魂不散呢。
聽說麥克被陸虞城封殺後尹流蘇本來是存着些愧疚的,可一看到他,尤其是看見他對自己無意識的放電,莫名的煩躁討厭。
聞言,麥克悻悻的不語。
輪椅上的女孩仰着頭,用一種類似純真的聲音問:“麥克,她是誰啊,你的女朋友嗎?”
尹流蘇的注意力重點轉移到了她身上,血液緩緩地加速流動,這個女孩是樑如和周霆琛的女兒嗎?有些莽撞和倉促,尹流蘇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麥克看着她,意味深長的道:“冰,你覺得我們般配嗎?”
女孩輕快的笑着點頭,眼裡多了幾分曖昧:“姐姐長得很漂亮,麥克,是你配不上人家……”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周冰嗎?”
尹流蘇幾乎已經確定了女孩的身份,只是不明白,周霆琛的女兒爲什麼和麥克扯上了關係,而且,他們之間十分熟稔,好像認識了很久。
“沒錯,我叫周冰。”女孩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問:“麥克哥哥,難道你沒有告訴這位姐姐,我們的關係嗎?”
“冰,你這麼說,別人可是要誤會我們單純的友誼的。”
“不會的,麥克哥哥對我比爸媽還好呢,我把你當親哥哥的……”
尹流蘇被二人繞來繞去的對話搞混了,但她絲毫不用懷疑,眼前的周冰就是樑如和周霆琛的女兒,許默給的信息錯不了。只是,周冰比她想象中的要活潑開朗一些,說話時,眸瞳裡閃爍着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少女氣息。
一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以及各種病症脆弱無比的女孩,不是應該自卑,沮喪,孤僻的嗎?
也許周冰還不知道樑如死亡的消息,此刻的笑容纔會那樣純真無邪吧。
尹流蘇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爲什麼要到這兒來,是懷着奚落,譏諷,還是冷眼旁觀的心態?唯一確定的是,她和周冰不會是朋友,周冰和尹白露沒有什麼不同!
“姐姐,你要走了嗎?”
尹流蘇的腳步已然往前傾去,眸光復雜,而周冰在身後一聲聲的脆喊。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失陪。”
尹流蘇言語短促,匆匆轉身離開,聽着對方毫無芥蒂的歡快聲音,她反而生出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心虛感,但是沒走上幾步,就被人牢牢的抓住了手臂。
“放開我!”是麥克,尹流蘇面露慍怒,反應明顯過激。
她不喜歡除了陸虞城以外的男人隨隨便便的碰她,麥克算什麼,三番五次的靠近她?
麥克視線密不透風的盯着她,眼中一抹精銳直逼而來:“尹醫生今天很奇怪,究竟是來找我的呢,還是來找周冰的呢,你和周冰什麼關係?”
“麥克,現在立刻馬上鬆開我,否則……”
尹流蘇冷冷的威脅到,可對方非但沒有半點的羞怯之意,反而饒有興味的問:“否則你想怎麼樣?”
他眼中的輕挑之意不若杜一鳴這種紈絝子弟,而是極具侵略性的。尹流蘇看見了他眼中的勢在必得,他太危險了,像一隻在漸漸觀望的獵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動張狂的攻擊。
尹流蘇一字一句的威脅:“麥克,我看你不止想被封殺,而且打算連自己的手都不要了嗎?難道你不知道我丈夫陸氏總裁陸虞城是怎麼樣的人嗎?”
麥克突然笑了,褐色的眸瞳中,帶着一絲絲輕蔑和狡詐。
“你丈夫?尹醫生,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還沒有結婚吧?”
“你——”
尹流蘇之前的懷疑果然沒錯,麥克即便是初來乍到的外國人,不可能不知道陸虞城的身份,所以昨天在街邊的一幕,他是故意招惹她的?
思及此,她冷聲質問:“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爲了招惹她,影響自己的前途,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嘴裡輕吐一口熱氣,幾分邪魅妖嬈的道:“我沒有什麼目的,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很喜歡你麼。”
尹流蘇臉上綻起了一陣細碎的雞皮疙瘩,正欲說些什麼,身後傳來了尖銳的叫喊聲。
“小姐,你怎麼了?”
“好像出血了!”
“趕快送急診室!”
尹流蘇和麥克紛紛轉過身,只見周冰昏倒在輪椅上,已經有護士將她放置病牀上,依稀可見其面色皎白,鼻間隱隱有血跡鮮紅灼人,彷彿刺到了尹流蘇的眼睛裡,胸口陡然升起一股難受的感覺,無論如何,挪不開腳步。
十分鐘後,尹流蘇和麥克守在急診室外。
一名戴着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肅聲道:“哪位是病人家屬,病人出血嚴重,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需要馬上做骨髓移植手術,你們之前不是已經找到了配對合適的捐贈者嗎,怎麼過了那麼久還不動手術呢?”
麥克道:“病人的父母都不在這邊,我是她的朋友,沒有捐贈者的話,您能不能幫忙想想別的辦法?”
醫生搖搖頭:“沒辦法了。”
危急關頭,尹流蘇當機立斷,揚聲道:“醫生,我就是那個配對成功的捐贈者,馬上進行手術吧!”
麥克驚訝的望着她,醫生的目光在她臉上巡視了一遍,立即道:“帶她去抽血化驗。”
尹流蘇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因爲她僅僅是付出了一點每個健康人身上都有的東西,卻能換回一條人命,非常值得,即便以後周冰會黑化還是如何,她都無所謂,做人麼,但求自己心安即可。
一切發生的突然又恰當好處。
許默趕到急診室的時候,尹流蘇已經推進去做手術了。
“先生,裡面正在做手術,你不能闖入,會影響患者的!”
許默被工作人員攔下,他現在只想爆粗口,如果被陸總知道了……夫人也真是的,捐獻骨髓這種事情有什麼可着急的,不可以等到明天再說麼。
陸總不是不同意,手術過程中,萬一出點事,陸總豈不是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許默站在手術室外面,有一搭,沒一搭的來回踱步,面露焦慮之色。
手術檯的氣息,尹流蘇再熟悉不過。
只不過從前是她給別人做手術,現在輪到自己了,身份來了一個對調。
“現在我們開始給你打麻醉劑了!”
全麻的手術,針管緩緩推入後,她的意識變得漸漸的不清晰起來,但意識是有的,和做夢的感覺差不多,你能看到聽到,卻無法開口,無法行動,成了一個徹底的傀儡娃娃。
麻醉過後一段時間,手術遲遲沒有進行,尹流蘇覺得很奇怪。
緊接着,她竟然看到周冰從隔壁的牀上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面前,光線透亮中,周冰的臉十分清晰,她眸光生動,盯着她猛看。
周冰……在幹什麼?
她不是情況緊急的需要遺址搶救嗎,怎麼突然活生生……
尹流蘇拼命的張開嘴,發不出一個音來,周冰卻允自撫摸上她的臉蛋,冰冷的手指帶着料峭的寒意,甚至比手術刀更令人膽戰心驚。
“姐姐,你的皮膚真好,臉蛋長得也漂亮,不愧是哥哥喜歡的女人。”
指腹在皮膚上廝磨着,周冰仍然保持着方纔的天真無邪,只是多了一層狡黠可惡:“對了,差點忘了自我介紹,你可以叫我珍妮,我可不是那個病秧子周冰。”
聞言,尹流蘇瞳孔劇烈的收縮擴大,到底怎麼回事?
她不是周冰,她是珍妮!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周冰是假的,病發是假的,手術移植更是假的,目的就是爲了引她上鉤!
“珍妮,別鬧了,我們的時間不多。”
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她辨認的出來,是麥克。
此時麥克穿着一件手術服,帶着口罩和眼鏡以及帽子,但尹流蘇一眼就認出來了,那雙褐色的眸子,邪魅惑人的氣息。
“知道了,哥哥。”
麥克越發放肆的目光看着她,他忽然俯下身,不費吹灰之力的擒住了她的雙臂。
“不要……碰我……”
尹流蘇發出了幾個微弱的字眼,掙扎的力氣小的可憐,似乎連指頭都動彈不了。她就像是一塊鹹魚,任人宰割,只能用憎惡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他。
可是,她發現,原來瞪也是需要力氣的。
“我的女孩,不要掙扎了,你是逃不掉的。”
麥克對着她笑,意味深長並勝券在握的說道,“很快,我會給你一個比這兒好千倍百倍的生活。”
如果尹流蘇能夠說話,只想罵他神經病!
尹流蘇當然不相信麥克只見過她幾次,就愛她愛的不可自拔,以至於做出綁架的事情來,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的目的是什麼?
麥克將她放在了一部輪椅上,從手術室的另一個出口離開。對,還有二更,時間不能確定,我寫的好慢……
對,還有二更,時間不能確定,我寫的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