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會像鬱安一樣陪在您身邊,直到老天爺將您的女兒還給你的那一刻!”
她牽起她有些粗糙的手,說的一臉鄭重。
這三年的時光,她代替鬱安做這個女兒!
“孩子,你真是個好孩子!”
兩隻手牢牢相牽,與人爲善,最終收穫的還是善意。
“慕太太,手術馬上就開始了,這是手術同意書,您看誰來簽字?”
張醫生主刀,可是按照醫院的流程,這個手術同意書誰來錢就比較麻煩了,鬱安人在監獄裡,肯定是不能籤的,患者有沒有其他的親屬。
一旦手術中出現風險,那麼醫院必須要爲自己的利益考慮,所以手術同意書不籤,他們的手術室不敢輕易開始做的。
“我來籤。”
她沒有一絲猶豫,從醫生手裡拿過手術同意書,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慕太太”
“張醫生,請你務必盡力。”
她將同意書遞過去,眼裡沒有對自己可能面臨的不利而擔心,只有誠懇的懇求。
“放心吧,我一定會將這臺手術做到完美。”
醫生笑着點頭,手術室的門隨着他進入而關閉。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自動閉合門,一道門就可以阻隔生與死。
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她看着透頂的白熾燈,雙手合十,深吸了口氣,秦阿姨的手術一定會成功!
而走廊拐角另一邊,慕子琛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她疲憊的身上,不免有些心疼。
這段日子,公司的事情,那幾個工傷的民工,還有鬱安的媽媽,都讓她耗費了心力。
“老闆,手術肯定會成功的,那腎源是我們仔細匹配過的。”
穿着黑衣的手下面無表情的說着,這顆腎臟是他們匹配過後,在黑市上高價買來的,不然就算太太等到合適的腎源出現,那個女人恐怕早就沒有了命了。
“這件事別讓她知道。”
他輕聲開口,就讓她覺得是老天爺眷顧了善良的人,讓她心裡一直存在的愧疚抹平。
“是。”
透頂的燈光不會晃,地面的人影卻隨着呼吸,隨着
一個個小動作而有所變動,以此來證明時間在如常的流動。
她在,他同樣也在,在拐角的另一端,默默的陪伴。
沈泛從來沒覺得時間可以過的這麼漫長,她一遍遍的望向手術室的燈,可都還是紅紅的亮着,代表着手術還在進行之中。
坐了太久,腰都有些僵了,她才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回踱着步子。
或許是感覺到了她的着急,一直亮着的手術燈終於滅了。
她緊張有期待的站在手術室門口,期盼老天爺能給她一個好消息。
“張醫生,手術怎麼樣,秦阿姨她沒事吧?”
沈泛見張醫生出來便立刻有些揪心的問道,心跳都亂了節拍,生怕下一秒,她會聽到一個自己根本不願意聽到的消息。
“慕太太,手術很成功,一會兒病人被送進觀察室,度過72小時危險期,然後就是排斥觀察,不過腎臟移植的排斥比其他器官的要小,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聽到醫生的話,她一直提着的心終於鬆了下來,千金一般的重量彷彿都卸去了,眼裡都是欣喜的笑容。
“謝謝你,謝謝!”
手術的過程中,她不止一次害怕萬一沒有朝着自己預期的方向走會怎麼辦,幸好秦阿姨手術很成功。
“不用客氣,醫院有護士陪着,慕太太還是回去吧。”
“我等她送去觀察病房再走。”
一會兒幼兒園就要放學,她不能一直留在醫院守着,可是無論如何她都應該陪着她進入觀察病房才行。
“那好吧。”
鬱安媽媽被幾名護士退出來,沈泛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耳邊響起女人在半昏迷的狀態下喊出的名字。
“安安,我的女兒”
她微微一愣,隨後脣角多了一抹笑意。
握緊那只有些發涼的手,
“我在,我在您身邊!”
安頓好醫院的事情之後,她才匆匆忙忙的開車去了幼兒園,木子和沈子已經在學校門口等着她了。
“媽咪遲到了,對不起。”
她有些愧疚的道歉,將兩個孩子的書包拿在自己手裡。
“秦奶奶的手術進行的還順利嗎?”
木
子擡頭問道,她爲什麼遲到他們是知道的。
“很成功,秦奶奶很快就會康復起來。”
她笑着點點頭,風雨過後總會有彩虹的,她堅信。
“那就好。”
木子也跟着鬆了口氣,如果那個秦奶奶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媽咪肯定要一輩子帶着這個心病生活下去。
“沈子,你怎麼不說話?”
見平日裡總是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的沈子一直沒有說話,她心裡不免好奇,這小丫頭是怎麼了,沒精打采的樣子。
“媽咪,沈子好像生病了,頭好熱。”
沈子仰着頭,小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說的十分可憐。
她連忙伸手摸過去,果然有點燙。
“沈子乖,沈子有些低燒,媽咪帶你去醫院好嗎?”
最近有股寒流過來,恐怕是有些着涼了。
“不要,沈子不要去醫院,沈子不想打針!”
小腦袋連忙搖了起來,她討厭去醫院,更不想讓那些戴着口罩的阿姨給她屁屁打針。
“可是你在發燒啊。”
她有些不贊同的說道。
“沈子吃點藥就好了,媽咪,能不能不去醫院,沈子吃些藥,如果還不能好,我們再去醫院好不好。”
沈子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搖啊搖,搖到她心軟妥協。
“好吧,那先吃一些藥,如果明天還不好,就要去醫院知道嗎?”
她只好退了一步,如果晚上燒的高了,她也是一定要帶着她去醫院的。
“媽咪最好了!”
沈子立刻說道,不過因爲發燒,顯然沒有那麼多精氣神。
帶着兩個孩子回了公寓,她簡單的熬了個粥,做了點小菜,沈子一生病,總是沒胃口吃飯的。
吃過了飯,讓沈子吃了藥睡下,可是她心裡仍然不放心,每隔半個小時就過去給她量一下體溫,或許是藥效不錯,溫度始終不高。
爲了不來回折騰,她乾脆就抱着被子撲在了小臥室的地板上,這樣就方便她給沈子量體溫了。
見沈子提問有回落的趨勢,她心裡的焦急才減少了一些。
疲憊的身體再也抵抗不了睏意的侵襲,在地板上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