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沫沫一路上幾乎是沒有知覺的,只憑着一股氣跑出去,攔了一輛計程車,丟下一個名字,整個人就陷入了渾渾噩噩中。
她和殷離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她們從小鬥到大,誰也不讓誰。殷離了解她,她自然也瞭解殷離。
她那個女人心毒辣如蛇蠍,和她母親一個影子裡刻出來的。她骨子裡的瘋狂,是沒有人能夠預估得到的。
她說,她若是遲到一分鐘,她就在小羽沫臉上割一刀。
她是做的出來的!!!
幸虧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體育館去看演唱會了,道路一路通達,車子一路直達殷氏大廈。
殷氏大廈自六年前宣佈破產,公司清盤,整個公司只剩下一棟樓,而蘇羽早就買下這棟樓,卻不拆,不建,留着發臭。且還是屹立在市中心,極其突兀。
就是爲了戳殷家那羣人的心。
敢動他蘇羽的女人,就是這種下場。
整棟樓只剩下空殼子,曾經金碧輝煌的公司殘舊破敗到了極點,殷沫沫沒有心思欣賞這些,腳下發軟,卻依舊艱難地爬上了最頂樓。
眼前的景象,差點讓她的三魂不見了七魄。
殷離站在高高的站臺上,而站臺旁邊,有一個長長的鐵柱,橫在半空,小羽沫的小小的手臂被束縛住,舉高在頭頂,只用一根細細的繩子綁住她的雙手,另外一頭吊在鐵柱上。
小小的身體懸空在高樓外,殷離脣角輕勾,眉宇間佈滿了陰鬱之氣,幽深的眸子噙着森冷的仇恨,她的手中,隨意地拿着一把剪刀,放到脣邊輕輕地吹着氣,又有意無意地在那細細的繩子邊,晃悠個幾圈,看的人心驚膽戰。
“來了?”
殷離看了看手中的腕錶,嘖嘖聲地望向她,“不錯嘛,才二十多分鐘。看來,你這個寶貝女兒,真的是你的心頭肉啊。”
懸吊在半空中的小羽沫,目光一直很呆滯,眼皮聳拉着,沉默不語,臉頰泛着一絲蒼白,雙脣也有點青紫,看上去很不對勁。
殷沫沫整顆心都揪了起來,聲音也尖銳了起來,“你給她吃了什麼?”
就算他們之間有仇恨,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怎麼能拿孩子來報復?而且,小羽沫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樣,稍微有點差池她都有可能會沒命的!
“怕什麼,不就是一點安眠藥。放心,分量很小很小,不會死的。最多就是讓她乖乖地呆一會兒。”
殷離的語氣說的雲淡風輕,彷彿在討論天氣如何那樣,可眼底那陰冷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這種態度說話,更讓人心寒。
“你瘋了!小羽沫有心臟病,你不只吊着她,你還喂她吃安眠藥?你害死我一個孩子還不夠?還要害我另外一個嗎?”
多年前的情景和現在情景交融在一起,殷沫沫的神經繃得死死的,憤怒從內心狠狠地升起,雙眸噙着火光,死死地瞪向殷離。
“你給我閉嘴!”
殷離怒吼一聲,俊美的臉龐滿是扭曲的光芒,陰森而恐怖,“你敢給我提當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