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調戲張小曼的男人不僅和大剛的橫勁兒像,醜臉更是神似,仔細瞅了瞅敢和他瞪眼的牛糞,除了長得稍微帥一點點,衣着打扮簡直是標準的屌絲形象,既不像本市出名的痞子,又不像有錢有勢的權貴人家,活脫脫受氣包嘛。
醜男自付在江湖裡有點名號,跟老佛嚴猛這些成名已久的人物都坐在一起吃過飯,雖然沒到達和大哥們稱兄道弟的地步,可哪會對一個小屌絲認慫,眼神犀利些就認爲自己是江湖大哥了?那豈不是長倆牛眼就能冒充是鬼狼爺了。呸!
再加上剛纔喝了半斤酒,醜男擼起袖子就要開幹,歪着大嘴牛氣沖天道:“看啥,不服?再幾把瞎看,信不信把你腿卸了!”
都說酒這東西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在北方尤爲凸顯,沒喝酒前我是武雲市的,喝完酒後武雲市是老子的,誰不服弄誰!
趙鳳聲沒心情和他耍嘴皮子功夫,端起酒瓶,把剩餘的一小半白酒喝個精光。他並不是那種對酒精敏感的人羣,一喝酒就變成紅臉關公,喝得越多,喝得越快,臉色反而越白,幾分鐘內乾掉一瓶酒精度數頗高的二鍋頭,趙鳳聲瞬間變成了京劇裡的白臉曹操,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張小曼拿高跟鞋鞋尖捅了捅趙鳳聲膝蓋,玩味笑道:“有人當衆打你臉,還能忍?即便我不是你的女人,但怎麼都能稱得上朋友吧?再說我長得還算漂亮,就沒有點英雄救美的覺悟?這可和你以前作風天差地別。”
身爲一廠七少老大的親妹妹,張小曼見慣了刀光劍雨,光是親眼目睹哥哥砍人就不下十餘次,打架對她而言,當然不會像普通女人那樣心驚膽戰,小菜一碟而已,有本事掏出五連發對着幹,那還算有點老爺們的血性。別說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在她面前扯淡,就是大剛那種老江湖都佔不到她一丁點便宜,門子砸壞了倆,可大剛那頭畜生進過屋子?見過她家的牀長啥樣?一個剛剛修煉成精的小妖怪在千年道行的狐狸精玩媚術那一套,除了貽笑大方就是丟人現眼。
曾經以兩把唐刀闖出趙瘋子偌大名號的男人眼皮都沒擡,又打開一瓶酒,繼續豪飲。
武雲市江湖一號人物鬼狼爺前幾天放過話,趙鳳聲是我肖貴兄弟,誰敢動他,就是跟我鬼狼爺死磕,我的十八刀客死了七個,但還有十一人等着給我賣命,我這人怕死,被仇家報復怕了,近幾年喜歡做出斬草除根的無良行徑,想惹我?行,十一人手裡都有刀子,就怕你全家上上下下不夠償命。
щщщ▪ тTk Λn▪ c ○
武雲天字號大佬鬼狼爺何時有過兄弟?!
肖貴這種庇護含義濃郁的話一放入江湖,頓時引起軒然大波,沒有聽過趙鳳聲名頭的人,爭相打聽鬼狼爺的兄弟是何許人物,長什麼樣子,開什麼車,免得到時候不小心惹到他的頭上,遭受無妄之災,成了漳河裡無數冤魂之一。
所以現在趙瘋子三個字,江湖地位絕對要比老佛嚴猛大剛高出一大截,縱橫武雲多年的唐宏圖在世也要暫避鋒芒,幾乎坐到江湖第二把交椅。
可惜趙鳳聲連他自己都沒品嚐坐在巨人肩膀的滋味,他剛回武雲沒幾天,又忙活女神姑姑和二妮的事情,跟江湖痞子鮮有交集,沒想到肖貴還半條命的恩情還到這種地步,一不小心成了本市著名的流氓頭子。
張小曼見他還是不理不睬,抿起鮮潤嘴脣,微帶怒意道:“你就不能再扮演一回救世主?讓我回憶一下青春歲月?”
自從趙鳳聲那年在混混手裡救出了她,那個單薄卻偉岸的身影始終揮之不去,儘管時隔多年,趙鳳聲身材和長相都有了明顯變化,可那句“老子是桃園街趙鳳聲”,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在夢境裡重演,等半年前見到本人,張小曼才把他的聲音和形象重疊在一起。是爲了報恩喜歡他,還是單純的喜歡而喜歡,連閱歷豐厚的張小曼都弄不清楚,再精明強幹的女人也有暈頭轉向的時候,尤其是面對錯綜複雜的感情問題。
趙鳳聲酒勁上頭,雙眼不由自主眯成一條縫,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想打架。”
旁邊跟着醜男一起喝酒的幾個小混混鬨堂大笑,笑聲刺耳,對於他們的理解,不想打架跟不敢打架是一碼事,當着一位大美人給別人認慫,做男人做到這個份上也太掉價了,連最基本的尊嚴都不要了?
尤其是醜男,笑的前仰後合,指着趙鳳聲鼻子罵道:“小子,裝孫子就裝到底,女人留給我,讓她感受感受啥叫純爺們,喊聲爺爺趕緊滾蛋!別幾把在這礙事!”
張小曼依舊沒有動怒,饒有興致打量着以瘋勁出名的男人,莞爾一笑,“我倒想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你要真能坐視不管,被他們騎在脖子上作威作福,那我認栽,就跟他們走一趟。”
趙鳳聲打了個酒嗝,眼神空洞望着熱氣騰騰的水杯,屁都沒放。
“哈哈哈!大美女,這小子就是銀槍蠟槍頭,中看不中用,還是跟我們哥幾個走吧,保證你愛的我們死去活來。”醜男伸出雙手,立刻抱向張小曼柔若無骨的肩頭。
“趙鳳聲!你要眼睜睜看着我被一羣王八蛋糟蹋?!”張小曼咬緊銀牙怒斥道。
一對骯髒的手掌馬上要觸及張小曼嬌軀。
等到只有幾公分距離。
啪!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
一個酒瓶電光火石在醜男腦門炸裂,玻璃碴子刺入肌膚,醜男捂着血如泉涌的腦袋大肆哀嚎。
“你贏了。”
趙鳳聲搖搖晃晃站起身,赤紅的雙眼散發出一股沖天戾氣,一腳踩在地上打滾的醜男面門,指向幾位抄傢伙的小混混沉聲道:“老子今天心情很不好,就陪你們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