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顧歡言一眼就發現他雙眼正盯着她看，深不可測的眼眸如同黑色的漩渦，她一眼望過去，就彷彿被吸住了靈魂，身體僵住動彈不得，再也無法逃脫。
“咳，不知盛總有什麼意見？”陳經理見氣氛有些古怪，便開口詢問。
盛景翰眼睛瞥了陳經理一眼，看都不看那份策劃書，便說：“陳詞濫調，沒有一點新意，重做。”
“這……下個月就要競標，我們還要做投標書，重新做時間上怕趕不及。”陳經理有點爲難地說。
這份策劃書在前總裁時已經審批通過了，不過是投標書還沒做，所以這次會議才一併拿出來彙報。
“所以你們就想拿這份爛東西去競標？那還不如直接認輸！”盛景翰面露譏笑，聲如寒冰：“你們知道這次參與投標的都有哪些對手嗎？就你們這樣的策劃，拿出去我都替你們丟臉！”
一時間，會議室裡鴉雀無聲，氣氛凝結。
“海州新區這塊地皮必須給我拿下，策劃書重做，明天下午前交過來。”這話一出，在座的整個項目組成員都精神一震，看來今晚都要加班了，重要的是時間這麼緊迫，上哪裡去找符合這總裁胃口的好方案？
會議結束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而項目組既然要重新策劃，那組內自然還要開一場小會議。
顧歡言心裡想着的卻是昨晚盛景翰講過的話，本來以爲今天他會來找她，她從上午等到現在，也不見他來找她，或許她應該主動去找他。
“不如建一個商業中心？”
“那還不如直接建酒店，盛世集團旗下就有幾家全球著名的酒店，這方面盛總肯定有資源。”
同事都在討論策劃方案，顧歡言卻在猶豫着自己昨天夜裡做下的決定，她想，最好跟盛景翰劃清界限，如果他不願意，那她只能辭職了。
“顧歡言，你怎麼想？”
“啊？嗯……不如把這一部分勻出來，建一個公寓小區。”顧歡言被突然點名，就把之前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想法說了出來。
“住宅區？這商業辦公區房價本來就高，一般人消費不起呀。”一位同事反駁道。
“不，我們的主要客戶仍然是企業或者是投資者。”
陳經理聽了眼前一亮，這確實是個好點子，“這一塊還可以勻出來建一個小型商業中心，超市百貨什麼的。”
顧歡言笑着說：“是的，這個在國外就有成功的案例。”
“行，今天先擬一個初稿，你把國外的案例整理一份，今晚我再看看。”陳經理做了決定。
顧歡言從網盤裡調出資料，這些案例她很早之前就收集好了，現在不過下載出來就好，她不夠聰明，也只能用笨鳥先飛的方法，希望這次的方案能讓盛景翰滿意。
心裡一動，顧歡言登陸進市政府的招標網頁。
原來，海州新區的那塊地皮有這麼多公司參與競標，那豈不是競爭很大？
盛世集團雖然是世界五百強的跨國企業，但總公司在國外，啓銘不過是剛剛被收購而已，很多資源整合都還需要時間。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裡競標的企業有幾家都是國內有實力的大公司。
“遠華集團也競標？那不是陳旭海的公司嗎？”
這麼說，遠華也是他們的競爭對手了。
得知這個信息後，顧歡言不禁有些擔憂，昨晚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
桌面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顧歡言嚇了一跳。
“上來。”盛景翰冰冷的聲音傳來。
顧歡言心裡微微顫了一下，“好。”
掛斷電話後，顧歡言坐電梯直接上到19樓。
大概是盛景翰已經通知了秘書，秘書看到她，就直接讓她進了他的辦公室。
盛景翰坐在椅子上，背對着她，望着窗外，“文件在桌面上，你拿走吧。”
顧歡言好奇得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只看一眼，雙手便不由自主地發抖。
這是一份婚前協議，而且還是簽了名的。
上面寫着盛景翰婚前給了她們家三千萬，以後如果離婚，她將不會得到半分財產。
而且，如果兩人婚後有了孩子，那麼孩子也歸他所有。
這是什麼協議？
顧歡言看了一眼她的簽名，這
明顯是她媽媽的筆跡。
“不，盛景翰，我不同意結婚，這份協議不是我本人籤的，是沒有法律效力的！”
盛景翰站起來轉過身，看向她冷笑道：“現在說不願意是不是有點晚了點？嗯？……”
他身材高大如同神祗，阻擋了窗外照進來的大片陽光。
顧歡言站在他面前就如同在陰暗角落裡的一隻小麻雀，羸弱又渺小。
因爲逆着光，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顧歡言還是感覺到了他話裡的嘲諷。
是啊，如果要拒絕，昨晚她就應該開口，如果要拒絕，今天早早就應該來找他說清楚，而不是等到現在，等着臨下班時被他叫上來。
說到底她心裡不過是還存留着期盼，期盼他對她還有情意，期盼他知道自己的窘境後能伸一把援手。
或者說，她心底還殘留着希望他們能在一起的渴望。
“你母親簽完字後就把支票拿走了，如果你對這份協議有異議的話，不妨現在就讓你母親把支票拿回來。”盛景翰嘲弄的聲音再次響起。
錢到了母親手上，怎麼可能還拿得回來？
難道就這樣結婚？就這樣嫁給他？
這樣的婚姻，能幸福嗎？
她不知道盛景翰爲什麼要這樣做，但絕對不是因爲愛，也許，報復居多吧！
顧歡言心中苦澀，頓時感到一陣無力。
“沒有異議的話，那就準備一下，明天辦手續。”盛景翰冷淡地說。
顧歡言倔強地看着他，咬咬牙說道：“我明天把支票還給你。”
說完，便轉身離開。
“顧小姐考慮清楚就行。”走到門口時，盛景翰平淡無波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顧歡言心裡顫顫發抖，這一場婚姻在他看來，大概是可有可無的一場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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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盛景翰的那張支票呢？”回家後，顧歡言第一時間找母親問。
“什……什麼支票？”萬麗雅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顧歡言看到她的表情，頭就開始隱隱作痛。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