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翊宸的眉宇,潛意識的一蹙,完後開口,“地上有錢給你撿啊!連路都不看。”
口氣,有着幾分的怒火,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麼,總之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就對了。
誰知道你會停下來啊!
藍妮可在心底,暗暗的腹誹了句,但表面上,卻保持着她那高冷的淡然形象,低垂着頭,努力的逼回自己那即將要奪眶而出的淚。
“說話啊!啞巴了不成。”顧翊宸訓斥着她,真的把人家給當成他的兵了。
“說什麼?”藍妮可咬了咬脣,驀然的擡起了頭,一臉冷清的凝視着他。
“撞疼了嗎?真嬌氣。”顧翊宸有些的不按常理出牌,看着她紅潤的眼眶,心,竟然莫名的疼了下,而這樣的一種感知,讓他的眉宇越發的深鎖,就好像在抗拒些什麼似的,再度莫名的發起了火,“真不知道以你這樣的資質,是怎麼可以在魅幻呆這麼久的。”
藍妮可的雙脣,被氣得顫抖了下,剛想要說些什麼的,可心底的傲氣卻讓她徑自的越過了他,大步的往前走去。
告訴自己,就算再爲的委屈,也絕不要在他的面前落淚,那可不是她藍妮可的個性所在,可也不知道爲何,在跟他錯身而過的那一個瞬間,一滴清淚,竟然那麼不可控制的滾落了下來,恰好滴在了她想要伸手去擦的手背上,滾燙的熱感,灼傷了她的五臟六腑。
從來不曾知道,愛上一個人,會是一件那麼苦的事情,明明就告訴過自己,千萬別去招惹俗世的愛情,可身心,竟然會在不知不覺之中淪陷,來得是那麼的猛烈,沒有一點點的防備,就那麼的侵蝕了她的防線,把整個身心都暴露於他的面前,從而一次次的碾壓而過。
哭,對於她來說,一直都是最爲軟弱的表現,所以,這些年來,就算身上被炸彈給炸得皮開肉綻,就算被敵手勒住脖子命懸一線,她也從來不曾掉過一滴的眼淚。
但今晚,那一種酸澀感來得如此的強烈,衝破了她的所有牴觸,就那麼的展露人前。
“去哪裡,車停那邊呢?”身後,傳來了顧翊宸的叫喚,但她就宛如沒有聽見那般,惘然的繼續邁着步子。
直到,手腕被後面急促而來的一道力量給抓住了,才讓她頓下了腳步,但身子,始終的背對着他,不敢回頭去看一眼。
“藍妮可,你在跟我鬧彆扭嗎?”顧翊宸的語氣,是嚴厲的,帶着幾分軍人的特質感在裡面。
“沒有。”藍妮可給了他一聲沉悶的迴應。
一個用力的拉扯動作,她,就那麼毫無保留的面對向了他,表情宛如受驚的兔子,就那麼睨視向了他。
“你哭了。”顧翊宸很是不悅的皺了下眉,估計是覺得她們女人太麻煩了吧!
“只是進了沙子而已。”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爲他的冷待而哭,更不會承認,自己禁受不起他的一絲訓斥。
“你喜歡我嗎?”顧翊宸再度的丟下了一個可以讓她無處可躲的問題。
“我……”藍妮可慌張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她很快的便就扯了扯嘴角,一臉嘲弄的回道:“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在說出這樣的一句違心的話之時,她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但卻強硬的勾起了一絲笑容,好讓對方更加的相信自己。
“最好是這樣,警告你,千萬別喜歡上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給不起。”顧翊宸說着也不等她迴應,便直接的拉着她往前走去,給人的感覺甚是霸道,但卻更像是在掩飾些什麼。
藍妮可的心,此時已經呈現出血淋淋的狀態,是啊!因爲不是喜歡的人,所以,他纔會吝嗇給她一絲一毫的感情,這一點,自己不是一直都很清楚着的嗎?可親耳聽他說出來之後,還是會感到漫天的疼。
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急匆匆的來了句,“你自己回去吧!我還有事。”說着,不管不顧的跑開了,很快的消失在夜色當中,連讓顧翊宸想要挽留一下都不給半點的機會。
看着落空的大手,顧翊宸呆愣了那麼的幾秒,有些回味不來她這樣的一番舉動,按說要走,也是自己走纔對,這車,可是她的不是嗎?
藍妮可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意志力從他的面前跑開的,只知道在遠離了他的視線之後,她的雙腿都軟了下去,毫無力氣的抵住了牆壁,慢慢的滑落在地。
“藍醫生,你沒事吧!”魅幻的人,還真的是出現得很是時候。
“簡奕,是你啊。”藍妮可擡頭看了他一眼,便再度的低垂下了眉宇。
“抱歉,我來晚了,實在是因爲,我們總裁那邊也受到了不明人士的攻擊。”簡奕是一個很內斂的人,給人的感覺比較的刻板,也比較的成熟穩重。
“那沈大哥他沒事吧!”藍妮可擔憂的問道,像他那樣站在社會頂端的人,不管是明裡的還是暗裡的,想要他命的人都不在少數。
“已經沒事了,就是手臂受了點輕傷而已。”簡弈說着想要伸手扶她一把,但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這就好,我們也回去吧!”藍妮可本來是想要去顧翊宸他們的指揮室的,但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後,此刻的她,只想要好好的靜一靜。
“我的車子就停在路邊。”簡弈說着率先的往車子走去,而藍妮可,則是快步的跟了上去。
兩人,並沒有過多的交談,一方面,他們本來就不是很熟,另一方面,簡奕的編制並不在魅幻,而是在帝庭集團。
而藍妮可說要回去的地方,也並不是魅幻,而是她在外面的居所。
回到了冷清的家,感覺心底的傷痛更被無限的放大了,但她,卻麻木的站在花灑下衝洗了起來。
顧翊宸是她一個遙遠的夢,遙遠的自己被人控制的那幾年,是那麼的不想去提起,卻又在心底烙下了永不磨滅的痛。
這換成別人,在遇到類似的事情之時,肯定會找個好友去傾訴,但她,沒有任何的好友,閨蜜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只能獨自一人默默的噬舔着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