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點頭，沒有開口。
如今，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話了。
何靜語見何默不說話，也不好意思開口，就默默帶着何默來到八樓，何天的病房。
走到八樓，明顯安靜很多。何天的病房在最右邊靠近陽臺的地方，環境倒是還可以。
何靜語走在前面。何默跟着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移動身體，手還護在腰上，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母性光輝。
果然，孩子，可以改變一個女人。
何靜語的改變，可以從她的肢體動作上看到。
“爸，姐來了。”何靜語打開門，朝着何天開口。
何默在門口猶豫幾秒，然後深呼吸，走進去。
何天躺在牀上，手上還吊着水。趙丹坐在旁邊，手裡拿着蘋果和水果刀。
才兩個星期不見。何默能看得出來，他們明顯變得消瘦了。
尤其是趙丹，以前她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性感年輕。而現在，變得中規中矩，臉上也少了一些化工化妝品。
何默看着何天，他虛弱的躺在牀上，打針的手都瘦的可以看清楚血管了。鬢角頭髮都出現了白色，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
他們這是怎麼了？纔多久，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何默不知道怎麼開口了，直接把花放在旁邊的櫃子上。站立，看着幾人。
趙丹看到何默立馬起身，讓出凳子。“默默，你來了，快坐吧，我給你去倒水。”一開口，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和以前真得不一樣了，何默還有點不習慣。
“謝謝，我不用水了。”何默禮貌點頭，就坐在了凳子上，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趙丹微笑擦手，然後把剛剛削好的蘋果放到何默面前。“吃了蘋果吧，剛剛削好的，很甜的。”
何默看得出來，她除了對自己客氣關心了以外，語氣裡還多了小心翼翼。
她怕什麼？怕她大鬧醫院，還是怕她報復他們？
何默搖頭。“不用了，我不喜歡吃蘋果。”又一次禮貌拒絕趙丹，趙丹失落的放下手。
何天一直看着何默，沒有開口。直到何默拒絕完趙丹。
在他心裡，最對不起的就是何默。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是好歹在法律上是。可是他卻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給過她一天的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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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長大了。對他們的怨恨也越來越重了。看着神似前妻的何默，何天還有一點恍惚。
木穎，你會不會怪我？沒有好好照顧你女兒？
這個答案，恐怕他一輩子都找不到。
“默默”何天開口了，眼睛真誠看着何默。
何默也看着他，他看起來蒼老了很多，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頭髮也白了不少。整個人更是消瘦不堪。
“…”何默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面前這個男人。
以前最渴望他用這種眼光看她，現在他看了，可是她卻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何天猜到了何默是不會叫他。失望的表情就掛在了臉上，也不管何默是否有沒有認真聽他說話，自己又小聲開口。
“默默，一轉眼，你又長大了不少。我記得，你還有兩個月就生日了吧？這次就不要離開家了吧？讓我們給你好好過一個生日。”
“是呀是呀”趙丹在旁邊附和，眼睛裡也有愧疚。
何默下意識開口：“不用了，我都習慣了沒有人給我過生日。”早就習慣了，從自己有記憶起，每一個生日都是一個人度過。
雖然有時候也有朋友陪伴，但是在何默心裡，還是難道得孤單。曾經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像何靜語那樣，生日的時候有漂亮的衣服，有好吃的蛋糕。
這一句話，又讓氣氛降低但一個程度。
除了何默，其他三人都是尷尬看着她。
何默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然後又開口補充：“生日那天，可能有點忙，所以…”所以，她不可能回去和他們一起過的。
“沒事沒事，我們可以等你的，或者，我們去看你也可以。”趙丹率先開口，想都沒有想。
幾人又期待看着何默。
何默爲難的點頭。三人才露出笑容。
這樣的一家子，真得讓何默很消化不了。他們到底是真心的，還是爲了什麼利益？也是與三人有過類似的舉動，讓何默現在感到驚嚇。
何天看何默一臉糾結爲難的樣子，心裡不免又失落一點。“自從上次以後，我們都想通了。以前是我們太刻薄，太重視利益了。”
何天開口解釋，他並不希望何默用那麼陌生的眼光看着他們。
何天說到這裡。何靜語就上前，手依舊扶着肚子。“姐，對不起。以前我因爲一凡哥哥，所以嫉妒你。百般排擠你，可是自從有了這個孩子以後，我才漸漸明白一些道理。身邊的人，纔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姐，你能原諒我們嗎？”何靜語的眼角有了淚水。一臉的認真。
何默沒有說話，只是聽着。
趙丹聽到自己女兒這樣說了，自己也開口了。“默默，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太刻薄，對你百般刁難。可是我現在覺悟了，也明白一些道理了。你還是一個孩子，我不應該那樣對你。默默。你就不要再恨我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何默擡頭看着趙丹，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裝。
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如果，在早一點，就一點，她肯定毫不猶豫答應他們，可是現在。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她了。
母女兩人見何默沒有反應，都是失望看着何默，然後轉頭看着何天，希望他可以開口。因爲她們都知道，從小到大，何默最渴望的還是何天能關心她。
何天自然是要開口的，只是卻有點難爲情。“默默，我知道，我們突如其來的改變讓你很多疑。沒關係，你可以慢慢來，我們對你是真得關心，並不是想害你。”
唉，作爲一個父親，居然讓自己女兒有戒心，真得很失敗。
何默沒有回答何天這個問題，她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萬一又是一個用親情做圈套的人呢？
“你們，和我說說我母親吧，我想知道。”
何默開口，提了自己母親的事情。
何天看了一眼趙丹，只見趙丹微微點頭，伸手抹淚。
何默看到了他們的動作，也沒有太大感覺，只是等待他們開口。
“好”何天答應了何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