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忙低垂下頭,一副懊悔不已的神情,“我知道我錯了,女兒,你罵我吧!打我吧!殺了我都可以,我真的知道錯了。但是,千萬不要把我交給法庭,我雖然對忻沛如此,卻並沒有觸犯過梵卓族的法律,我是我們梵卓族的功臣呀!”
威廉姆冷哼,“你若果真知道錯了,就該老老實實地交代,亞摩斯爲了得到忻沛,還給了你什麼條件?!”他和杜克在很久很久以前是無所不談的好兄弟,他坐上王位之後,這位好兄弟便成了臣子與仇敵,因此,杜克的脾性他了若指掌。
杜克的貪婪並不針對錢,他身爲梵卓族的親王,從古至今官職俸祿已經不菲,另外還有他那些屬下的“孝敬”,而他名下也在全球有不少的企業,涉及石油、地產、服裝、進出口貿易等多種行業,所以說,杜克並不是缺錢花的人,他也不會貪錢。
他想要的只會是梵卓族的統治權,但是,亞摩斯並沒有權利給他這些,也沒有能力左右梵卓族的未來。在整個夜行族聯盟中,梵卓族在收納了勒森巴族之後,已經變成了首屈一指的龐大族羣,也並非一般人能輕易左右的。
杜克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他也沒有想到威廉姆會這樣問。
“既然你不說,我們也只能依照規矩做事了。”威廉姆端坐於單人沙發上,長髮傾散於肩背,流瀉如綢緞,他神情冷峻威嚴,轉動着左手拇指上血紅的王者扳指,宛若貴雅的雄獅。
杜克眼神慌亂,躲避他的直視,心裡卻有恃無恐。憑紀忻沛——一個不起眼的人類,他也不過是囚禁他,關押他,未碰他一根汗毛,就算自己真的被送去法庭,那又如何?沒有哪個血族律師會因爲他關押了人類而判他這位梵卓親王什麼刑。
威廉姆見他如此,清冷揚起脣角,“雖然忻沛在被你強行關押之前是人類,可他畢竟是辛蒂的愛人,更是恆晞公爵的弟弟,而恆晞又是玖音的丈夫,而整個紀家也是梵卓族的親家,
更是血族的朋友,這層層關係遞進,就算你是梵卓族的功臣,也該由法庭審一審了。”
再說,這也是一個徹查杜克叛變梵卓族的好機會,威廉姆一直都堅信,杜克的篡權奪位向來不做任何隱藏,要想尋到什麼蛛絲馬跡也不是難事。
這個絆腳石橫亙在他面前太久,久得都快要讓他麻木了,正好藉着忻沛這件事擺平,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杜克不可置信地擡眼直盯着威廉姆波瀾不驚的臉,他探尋不到任何寬容,但是,也探尋不到任何的殺氣。
作爲一個吸血鬼,一個王者,威廉姆素來都有一張絕好的面具來掩飾心緒——在此之前,杜克從沒有如此憎恨過他這絕好的僞裝,此時此刻,他尋不到威廉姆的波瀾,要對症下藥也不知道該從何做起了。
倒是站在威廉姆身後的裴梟,看着有些不忍,雖然他對杜克沒有什麼感情,可他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你還不快說?亞摩斯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他難倒沒有聽出來,陛下已經動了殺念嗎?
“我……我說什麼呀?”杜克死咬着脣,如果他說了,才只有死路一條。
裴梟無奈,既然勸說無濟於事,他也不知該怎麼辦了。“你好自爲之吧,不是我和辛蒂不救你,是你自己葬送了自己。”
杜克見自己真的已經無路可走,便想到了一點——無關梵卓族利益的一點。“我答應了亞摩斯,若是他能給我夜行族聯盟一半的貿易權,我不只會把忻沛交由他處置,還會讓辛蒂嫁給他。”
“若是去了法庭,我還有另一個籌碼定你的罪!”辛蒂已經對這樣的父親徹底失望,“我已經有了忻沛的孩子!我和忻沛已經是血族內合法的一家人,到了法庭上,我會做第一個污點證人,證明你這卑鄙無恥的行徑!”
裴梟最痛恨地便是身爲一個男人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出賣給別人,先前玖音曾經被威廉姆和親凱里,當然,那是要換取梵卓族的
和平,迫不得已而爲之。而此時杜克的所作所爲卻不一樣,他自私,貪婪,只是爲了他的一己之私,竟不顧辛蒂的未來了。亞摩斯是比凱里更兇殘的,如此小人,他作爲一個父親,竟然捨得?
雖然他與紀恆晞爲了玖音有些糾結,卻並不排斥紀忻沛。而且,紀忻沛先前性情柔和,對辛蒂的確呵護有佳,自從辛蒂住進了紀家,笑容多了,整個人開朗了,給他打電話時,也總是忻沛忻沛的聊不完,讓他也體會到前所未有的親情與關愛。
現在,辛蒂竟然有了身孕,而忻沛卻成了吸血鬼,這或許就是上天的垂憐吧!在忻沛未來不可能生育的漫長生命中,他們也心有所依了。
裴梟把怒極、恨極、傷心不已的辛蒂擁入懷中,“辛蒂,忻沛會好起來的,我帶你上樓休息吧,這樣傷心對胎兒不好。”
“嗯。”辛蒂按着眼角,被裴梟帶上樓。
杜克的眼神裡卻閃爍着森冷的怒火,這死丫頭,竟然和紀忻沛有了孽種?他的計劃還差一步……當初玖音那個小賤人不就是這樣嗎?關鍵時刻有了紀恆晞的孩子。
他就知道,讓辛蒂和玖音做姐妹,不是什麼好主意,早知今日,就不該把辛蒂交給威廉姆撫養!
現在悔之晚矣,若是他強行讓辛蒂打掉這小孽種,恐怕父女之情徹底斷絕了。
威廉姆將他細微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杜克,你就要有外孫了,應該高興纔對呀!怎麼反而這副倒黴的神情?”
“陛下……”
“哼哼,在你心裡,我恐怕早就不是什麼陛下了吧!”威廉姆森冷一笑,“你在背後罵我是什麼怪物,是什麼齷齪小人……以爲我不清楚嗎?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該說清楚的話,都說清楚吧,免得你被推去太陽底下之後再後悔。”
杜克頓時臉色慘淡,他遲疑了一下,改跪爲站,臉上的忌憚也沒了,“的確,在我眼裡,你從來不配做梵卓之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