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馬新開業的吸血鬼酒吧中,紀恆晞早已經在靠窗的位子上坐下來。
整個酒吧並不像是一般的酒吧那樣混亂,相反的,這裡接待的都是血族中身份高貴之人,裝修更是遵循了宮廷的高雅風格,暗金色的壁紙反射着華美的水晶吊燈的光芒,光線顯得輕盈透亮,卻又並不刺目。歐式古典的雕花屏風樣式的隔斷將一個個桌子隔成雅間,更照顧到客人的隱私。
雖然朝陽的窗子是吸血鬼們忌憚的落地窗,但每一個吸血鬼都可以放心坐在窗下享受陽光的溫暖,因爲玻璃經過了獨特設計,刻意完全隔離吸血鬼畏懼的紫外線。
此時,咖啡廳裡客人不少,氣氛卻寧靜地只能聽到音樂的聲音——清雅的咖啡音樂,是血族最古老的樂曲改編而成的,經過鋼琴與小提琴的合奏之後,又帶了幾分現代氣息,叫人耳目一新。
柏莎牽着昭然的小手在侍者的帶領下,進入紀恆晞所在的隔斷內入座。
紀恆晞對侍者說到,“給柏莎小姐一杯冰咖啡,給小王子一杯冰激凌。”
“是,公爵。”侍者客客氣氣地對柏莎頷首說到,“小姐稍等,您的咖啡馬上就來。”
在一般的咖啡廳裡,無論是客人還是侍者,都會對她這種血族美人多看幾眼,但是在這裡,柏莎並沒有多得到幾眼驚豔的讚歎,她不禁有些失望,卻也更對紀恆晞欽佩,能訓練出這樣的侍者已經不簡單,而這咖啡廳能吸引涵養頗高的客人更加的不簡單。
就在柏莎忙着欣賞咖啡廳的每一個精妙絕倫的細節時,紀恆晞伸手,不着痕跡地把昭然拉進懷中,疼惜撫摸着他的髮絲,確定他身上沒有任何傷痛,纔在他的髮絲上輕吻了一下。“昭然,一會兒拿着冰激凌去左邊數第二個隔斷內,叔叔在那邊,你先跟他回皇宮。”
“怎麼是叔叔來接我呢?媽咪呢?她沒有來嗎?”
昭然這不經意的問題讓紀恆晞更加確定,昭然的綁架案和玖音的綁架案是兩件孑然不
同的事情,而昭然之所以能落在柏莎手上,明顯不是柏莎從亞摩斯的手上救下的,她說的“順便”也着實叫人懷疑。
紀毅被轉變爲血族人之前,這個女人妄想得到亞摩斯和杜克的審理權,糾纏他未遂,定然含恨。那時她人在洛杉磯,還與汪一墨有一夜情,事過纔不過三天,她怎麼會出現在普羅旺斯呢?而且,還是大半夜,出現在玖音和昭然居住的度假別墅外,又那麼巧合的從亞摩斯的手上救下了昭然……亞摩斯的力量是在這個女人之上的,她是否有能力抗衡亞摩斯也是個問題。
他注意到昭然在問到玖音時柏莎神情未有任何變化,便對昭然慈愛一笑,“你媽咪還在普羅旺斯沒有趕過來,她有孕在身,不方便長途跋涉,等下午爸爸帶你去找她。”
“好吧。”
侍者把冰激凌放在昭然面前之後,紀恆晞催促他,“乖,爸爸和柏莎小姐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商談。”
昭然滿不情願的撇了撇小嘴兒,這纔去找紀忻沛。
昭然一離開,柏莎便直接開門見山,“紀恆晞,你是聰明人,應該還記得我之前和你提過的事情吧?血族人都講求的是有恩必報,我也不求別的,只要亞摩斯的審判權,而你也正好需要一個合適的律師,我們相互合作,互惠互利,一起將亞摩斯除掉,何樂而不爲呢?”
既然她把話說得如此明白,紀恆晞也不想再與她拐彎抹角,“柏莎小姐太自以爲是了,你口口聲聲說血族人有恩必報,我卻聽得不明白,你我之間何來的恩?”
本來柏莎勢在必得,也篤定紀恆晞雖然叫人看不透,卻也是個明白事理知恩圖報的人,卻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種話來?!她在出租車上按下的怒火又爆燃,“紀恆晞,我可是救了你兒子!”
“你救了我兒子?哼哼,我老婆也被亞摩斯綁架了,爲何你沒有順便救下她呢?”
“……”柏莎一時語塞,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鬼才知道玖音會被亞摩斯綁架,
老天是故意與她過不去嗎?計劃本來天衣無縫,爲何偏偏又蹦出玖音被綁架這回事?
紀恆晞盯着她波瀾不驚地的俏臉清冷一笑,神情宛若酷冬飛雪,“怎麼不說話了?柏莎小姐是故意不救我老婆,還是壓根兒就是你綁架了我兒子?!”
他咄咄逼人地追問讓柏莎一時間無所遁形,她也活了千年,到了她這種身份,更是經歷了不少的風浪,豈是如此輕易被戳破的?
她本是艱難維繫着平靜的俏臉轉瞬便堆上微笑,從容不迫地說道,“紀恆晞,有你這樣對待恩人的嗎?虧你還是梵卓族的公爵呢!”
“公爵的身份與我做人的原則並無直接關係,我只是就事論事。若你果真救了昭然,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可事實證明,你並沒有救昭然!”
柏莎不敢正視他篤定的眼神,她佯裝品嚐咖啡,躲開他銳利的視線。如果沒有這種利益糾紛,她一定要下一番苦功將這個性格詭異的男人納入石榴裙下,眼下這種狀況實在棘手。“紀恆晞,在你眼裡,我竟是這種人嗎?”
“你是哪種人我沒有興趣。”他對這種女人無絲毫的好奇,更遑論是興趣?“我只想懲罰綁架我兒子的兇手!”
懲罰?他的手段她雖然沒有親身經歷,卻早有耳聞,他在血族的手段就連吸血鬼都毛骨悚然。再這樣僵持下去,柏莎擔心他會直接動手,她只得放下咖啡杯,認真解釋,“不錯,我對審判亞摩斯一事信誓旦旦,也在不斷地蒐集他的罪證,也因此才秘密派人盯住他的一舉一動,因此,我才知道亞摩斯綁架了玖音和昭然,你應該也瞭解,亞摩斯這個人除了陰險還好色,他僭越玖音公主的美色已久,所以派了高手綁架她,而綁架昭然小王子的不過是一個小嘍囉,我救起來也更方便——事情就是如此,該解釋的我都解釋清楚了,若你還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說完,她站起身,“既然你不同意我審判亞摩斯一事,我也沒有必要再糾纏你,告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