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妮嬤嬤說道,“的確會拉肚子,說不定還會因爲這巧克力蛋糕,一兩週都食不下咽呢。”
“有這麼神奇?若是託瑞多族的人和我做朋友的話,我真應該送他們幾個巧克力蛋糕吃。”
昭然略帶調皮地稚嫩童言引來衆人的鬨笑。
宏大的慶功宴就這樣開啓,所有的燈光完全被打開,層疊的光影掩映花園中齊放的百花與高大蔥鬱的林木,而活動於其中的錦衣華服、舉止優雅的賓客們,就像是童話世界裡美麗的精靈,他們個個容貌絕美,有的伴着音樂起舞,有的舉着酒杯交談。
玖音與恆晞坐在寬大的暗金雕花王座上,兩人默契地都沒有加入跳舞的人羣,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他們更容易縱觀全場,以防有人藉機生變。
而熱情的臣民們就像是排隊購買電影票的粉絲一般,排着隊,一個一個親口給正在與紀茹晶一起品嚐蛋糕的昭然送上恭喜與祝福,有的甚至還親吻他的手背,以示尊崇。
昭然也是初步瞭解,原來這裡的賓客並非都是政客,他們有的是記者,有的是慕名前來的,還有的則是那些政客們帶來的朋友,職業也非常普通,但他們卻都無一例外地喜歡他,這讓他興奮不已,才初次有了做王子的威嚴感覺。
“你不只是我們喜歡的王子,還是我們最尊崇的儲君殿下!今日您能勝了託瑞多族的儲君,即是一個輝煌的象徵,這象徵了我們梵卓族未來是其他族羣都無法企及超越的。”
“小王子殿下,你爲我們的族人贏得了整個世界的喝彩。”
“昭然殿下,在很久以前我就聽說您的事蹟了,剛聽說您喜歡腦筋急轉彎的時候,我就蒐羅了好多本,今日終於有機會送給您了。”
“今日小王子這一戰一招取勝,在整個血族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尤其是對方的年齡比您大了一倍……”
昭然之前從沒有被這樣誇讚過,爸爸和媽咪平常也只會因爲他作對一件事誇讚他一句好孩子,或者好寶貝,再或者獎勵他一個吻,一個擁抱,或者某種禮物
,卻從沒有對他說過這種話。
他着實大開眼界,原來誇讚一個人,也可以多角度發揮,就像是攻擊出招,可以打背,打胸,打腹,打頭……總之,出其不意,效力也意想不到。
但是,承受着這些誇讚,他卻有點心虛。
因爲,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拳使出去的力道並非他一個人的。
但是,爲什麼,平時教導他要誠實做人的媽咪卻暗中幫他度過這次難關呢?
如果他和達克真正的以實力對戰,或許也會贏,但絕不會贏得如此精彩利落。
就在昭然皺着漂亮的雙眉若有所思時,最後一個上前來讚美的人送上一束豔麗的薔薇花,這花朵就如綻開的血液一般,濃豔,芬芳,但是,這絕非勝利的祝福,因爲……
“先生,我不喜歡薔薇花,我是男孩子。”昭然不想太失禮,“不過,你的好意我不會拒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能把這束花轉送給我的堂妹茹晶嗎?”
送花的吸血鬼身形魁梧,幾乎完全擋住了紀恆晞和玖音看過來的視線。見昭然不接過去,他便一直保持着舉着花的姿勢,手臂詭異的一動不動,彷彿可以永世保持這樣的姿態。他細碎時尚的黑色長髮遮擋了他黝黑的臉,昭然只看得到他高隆的鼻樑和幽深的眼窩。
“不,小王子,您不可以把這束花送給別人。”
不喜歡這束花,卻不能拒絕,也不能轉送?送禮物有這樣苛刻的嗎?“爲什麼?我是真的不喜歡花呀,這是娘娘腔的東西耶。”
“小王子不要對花存有偏見,它並非女人的專屬。薔薇象徵的是血族人的生命之花,它絢爛無比,且生命力極強,就算無人照料,也會肆意綻放。”
昭然知道每一種花都有自己的花語,卻不知道它們有什麼特性,經他這麼說,他倒是開始喜歡薔薇了呢。“看樣子,我真的應該收下,並送上感謝。”不過,一個男孩子捧着一大束鮮花有點奇怪。
“是很奇怪,因爲這種豔紅的薔薇花,還是吸血鬼的死亡之花。”
“什麼?死亡之花?我沒有聽錯吧?!”這花明明很好看,爲何會象徵死亡呢?“我是戰勝了達克,又不是戰敗了,爲何你要送我這種不吉利的花?”
這是他的慶功酒會,他可不想做一個沒有風度的小王子,就算收到的禮物不是自己喜歡的,他也不想對送禮的客人破口大罵。
高大陰冷的吸血鬼仍是堅持舉着花。
昭然卻並無耐性,他厭煩地下逐客令,“先生,我想這裡並不歡迎你,你一定是託瑞多族的人吧!如果你要給我難堪的話,我就叫保鏢嘍。”
“看來,小王子並沒有我想象地那麼厲害!”高大的吸血鬼說完,這才暗示性的動了一下花束,在大束的花朵中,有一把槍正瞄準着昭然的心口。
昭然大驚失色,手上盛了巧克力蛋糕的盤子晃了晃,差點掉在地上。
見他的小手因爲過度驚懼而顫抖,高大的吸血鬼壓低聲音,冷笑道,“小王子,保持鎮靜,若不然,你鄰座上正在吃蛋糕的紀茹晶小姐也會遭殃哦。”
昭然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狠吃蛋糕的紀茹晶,那小丫頭沒心沒肺,眼裡只有巧克力蛋糕,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不過,也幸虧她沒有注意到,若不然,早就嚇得驚聲尖叫魂飛魄散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在這裡開槍,引得你的客人們亂成一團。”
昭然強撐着膽子,毫無懼意,爸爸曾經對他說過,作爲一個王子,將會面臨種種艱險,而眼前,就是艱險的一種吧。“哼哼,你是怕我的媽咪和爸爸聽到槍聲,對你圍追堵截吧!”
“小王子很聰明。”他並不掩飾自己的讚賞,“現在,跟着我說的做。”
“……你說,到底要我做什麼?”
“慢慢的站起來,先放好你的盤子。”
昭然只得慢慢地站起身,視線緊盯着花束中的銀亮的手槍,他同時也在心中估量着自己活動的速度,可……這把槍離得太近,他就算行動堪比光速,也逃不開子彈的射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