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始皇半兩完全落到紙人身上的時候,那個紙人突然就有了生機,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還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步,此時,花和尚的魂魄已經完全被我轉移到了紙人的身上。
這紙人是個陰器,估計是師爺留下來的寶貝,魂魄甚至可以藉着這個紙人在一段時間內還魂附體到上面。
老太太此時看到這紙人突然活了,而且還能走路,那驚訝之情自不必說,禁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這一聲悶哼之後,一直在吸着貢香的老爺子突然回過了神來,眼神看上去有些惶恐,似乎要逃離開這裡。
我一看情況不妙,也沒來得及管那老太太,直接從身上摸出了招魂鈴,“叮鈴鈴”的搖晃了幾下,隨着一陣兒清脆悅耳的聲響,老爺子的那個魂兒就開始變的迷茫起來,我揮舞起了道袍寬大的衣袖,一陣兒勁風吹過貢香,那香頓時燃燒的更快了一些,散發出了濃濃的香菸,這時,那老爺子的魂兒才從新變成了原來的模樣。
剛纔真是驚出了我一身的冷汗,就差那麼一點兒,老爺子就被驚走了,早不該將老太太留在這個屋子裡的。
當下,我轉身看向了老太太,再次跟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老太太纔回過神來,衝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旋即,她的目光還是落在了那個紙人的身上。
這花和尚果真是個不靠譜的傢伙,這會兒附在了紙人身上還不老實,來來回回的在地上走個不停,甚至還翻了幾個跟頭,一副很欠扁的樣子。
突然間,我想起了老太太剛纔跟我說的那事兒,她說要看看老爺子一眼,一會兒我帶着他們倆就要走了,再不看就沒有機會了,於是我衝着老太太招了招手,讓她來到了我身邊。
老太太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一臉惶恐不安的看向了我,我附在了她的耳邊,用很小的聲音說道:“老人家,你只可以看一眼,千萬不要出聲啊。”老太太經過了上次的事情,自然是不敢再發出聲音了,衝着我連連點頭。
旋即,我蟲法臺上將八卦鏡拿了起來,慢慢的調整了方位,對準了老爺子站着的那個地方,此時的老爺子還在貪婪着吸食的貢香,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
當八卦鏡對準了老爺子之後,八卦鏡中頓時就顯現出了老爺子的模樣,我這八卦鏡可不動普通的鏡子,不僅僅是可以收拾鬼,更可以起到一種類似於照妖鏡的功能,甭管是多麼厲害的鬼物,都逃不出八卦鏡的眼睛。
當老太太看到老爺子的身影出現在了八卦鏡中之後,先是一副震驚無比的表情,不過很快轉變成了哀傷的神色,她一隻手緊緊的捂住了嘴巴,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下來。
看來老爺子跟這位老太太生前的感情不錯,如今陰陽兩隔,還能再見上一面,她有怎能不心傷難過。
怕這老太太一會兒哭出聲來,我連忙將八卦鏡收了起來,就要裝進乾坤袋裡,可是老太太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滿臉的懇求之色,我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她無非就是還想多看兩眼。
說實話,我讓老太太見了鬼,已經是犯了忌諱,塵歸塵土歸土,人死不能復生,既然老爺子走了,就不能再跟陽間有什麼瓜葛,多看兩眼無非也是徒增傷心罷了。
最後,我還是衝着老太太搖了搖頭,老太太見我堅決,還是緩緩的將她的手從我的胳膊上放了下來。
此時,那香爐裡的貢香也快燒乾淨了,吸了這三炷貢香,老爺子很是滿足,已經看起來有些暈暈乎乎的了,這上好的貢香,就像是好酒一樣,吸的多了鬼也會醉,此刻老爺子便是這幅模樣,它要再想出去,就沒有這般容易了。
當下我快步走到了那老爺子的近前,直接在它身子底下放下了一張黃紙符,用大印壓在了黃紙符的上面,有大印在,它是鐵定別想開溜了。
做完這個時候,我這才深吸了一口氣,這會兒總算是能夠說話了,我走到了附在紙人身上的花和尚身邊,這小子這會兒玩的還不亦樂乎,來回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估計呆在紙人身上,他也覺得稀奇,我卻是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因爲我從來沒有附在過這紙人身上。
“花和尚別玩了,咱們開始要幹正事了。”我對那翻跟頭的花和尚道。
“這麼快就要幹正事了,我還沒玩夠呢,這紙人的身體真好,輕便,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看我將腿給你放在腦門上。”說着,花和尚就將紙人的腿掰到了頭頂上,還衝着我擠眉弄眼。
“你妹的,這紙人是我師爺留下來的法器,別給我玩壞了,我這就放你出來。”
說話間,我掐指念訣,手中的火精赤龍劍朝着那紙人一指,火精赤龍劍暗紅色的符文微微閃動之間,那紙人突然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花和尚的身影旋即就出現在了那紙人的身邊,只不過這小子現在只是一個虛體,平常人是看不到的,也可以稱呼他爲“鬼”了,只要不將他重新歸體,這小子就要做一輩子孤魂野鬼了。
花和尚站在我身邊衝着我傻笑,說道:“小白啊,接下來怎麼辦,你說吧。”
我再次從身上摸出了一張黃紙符,微微一晃,那道符就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團灰燼,燒成灰之後,這道符就變成了陰符,這符只有靈體能夠看到,也能夠撿起來,我卻是看不到了。
“花和尚,你將這陰符撿起來,拿在手中,這是我們道家特有的引路符,你拿着這張符走在前面,老爺子就會在後面緊緊跟着你,你直接帶他去老大家,我也會在你身後跟着,到時候咱們見機行事。”我正色道。
花和尚旋即將陰符撿了起來,我則返回到了後面,將大印和那張符收了起來,那老爺子頓時朝着花和尚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