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王城龍宮之,曾經喧囂熱鬧的宮城如今已經變得無的安靜,不,用死寂來形容是更加的貼切一些!
三千將卒駐守在城牆之,他們的臉色漲紅,在最後一刻,敖堅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將龍宮寶庫之的靈酒都拿了出來,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全部賞賜給了將卒,自己將帶着他們留守到最後一刻,都明白這是送死的事情,但是,因爲自己的威信,他們都沒有什麼抱怨,即使是心有怨氣,但也沒有表現出來!
宮城之已經是完全沒有了人影,所有的人都走了,除了留守的將卒,在生死的面前,所有的人都丟下了自己的榮耀,那些宮城之的奴才侍從,他們開始搶奪一切能夠帶走的好東西,曾經的北海讓他們驕傲,如今,卻成了他們瘋狂的原因。
不知從哪裡來的椅榻已經被搬了城牆之,臉色有些蒼白,傷勢還沒有痊癒的敖堅大馬金刀的坐在椅榻,手捧着酒壺,深深的喝了一口,對着周圍同樣飲酒的將卒高聲大道:“哈哈,諸君,飲勝!”
“謝大將軍賜酒!”將卒們也高聲的迴應,滿飲手之酒!
此刻,他們的眼只有大將軍,至於太子,呸,那是什麼玩意兒?他們怎麼也忘不掉太子是何等的模樣,怎麼樣將他們丟下,連手的最後的靈酒,也是大將軍敖堅一力的爭取,太子礙不過敖堅的面子,這纔不捨得丟下了!
“這是什麼玩意?”留守將卒的心怒罵,敖升縱然有再多的不是,他是他們心的王,爲北海奮戰到了最後的一刻,自爆殉國,可是他的孩子呢?
虎父犬子,這樣的成語再爲貼切不過了!
敖堅也是用陰霾的眼神看着太子離去的背影,太讓他失望了,哪裡還要半分太子的威嚴,那是逃竄的身影啊,西海還沒有到來,他都已經害怕成了這個模樣,好像多待一刻,會死去一般!
“廢物!”埋藏已久的話語總算是說了出來,他狠狠的咒罵,死不可怕,失望才讓他的心無的悲涼!
“大將軍,您在說什麼呢?也不知道先王究竟是怎麼想的,先太子死的不明不白,讓這樣的德行的皇子位,真是讓人失望!”身邊有人湊了前,那是敖堅的親衛,在這最後的關頭,也笑眯眯的如同往常一般!
“哎!”敖堅深深的嘆了口氣,先太子死的不明不白,那也只是對下面的人說的,事實,如他這樣的高層,怎麼會不知道先太子是怎樣死去的呢?
是死在方敖的手啊,是方敖誅殺了先太子,倉促之,敖升只有立長子了,論德行,這是個廢物,根本沒有一點的亮點,唯一的亮點,是他出生的時間啊!
“七皇子走了,要是七皇子不走,殿下我等不如跟着七皇子另起爐竈好了,七皇子看起來,那懦弱的太子要好的太多了!”身邊又有人道。
只是這次,敖堅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面色有些悲哀的搖了搖頭,慢慢的飲着壺之酒。
敖冰,那小子是不錯,可是,他的心還有北海嗎?敖堅看得最爲明白,都是爲了心的野心在奮鬥,敖冰所做的一切,種種姿態,無不是在模仿方敖,他們好好的掩飾自己的神情,不讓自己的野心泄露出來,只是,敖堅又怎麼看不明白!
“這該死的世道,該死的西海,該死的東海!”敖堅低語怒罵,看他的意思,是恨不得將這世間的所有都給罵一遍,這纔會甘心一般!
這亂世,都是因爲野心啊,這是禍患的根源,如今亂成了這個世道,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掌控,現在,大多都是在咎由自取啊!
敖堅陷入了回憶之,當年,要是和南海出兵救援,此刻,會不會又是另外一種場面,他們對東海的召令視而不見,才造成了如今這樣的悲痛!
“都是報應啊!”敖堅忽然從椅榻站了起來,目光看向了前方,神色突然一緊。
“那是?”他看到遠處泛起了的煙塵和漣漪,是有大部隊到來的前兆。
氣息離的太遠,有些感應不出來,但是如今,在北海之,還能夠組成完整編制的,浩浩蕩蕩的大部隊,用屁股想想,知道到底會是誰了!
“讓兒郎們準備啊,此戰,殉國吧!”敖堅忽然笑了,剛纔的心還有些緊張,但是真正要面臨到了這一刻的時候,心的緊張已經消失不見了,選擇已經做出了,心終於不用在患得患失了,只有死亡在面臨了!
“全軍準備!”將官們高聲的吶喊,三千人,分守在城牆之,稀稀落落的,迴應都變得有些縹緲。
“大將軍,您放心吧,死戰罷了!”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北海絕不怯懦,讓他們看看我北海的英勇吧!”
.......
聲音雖然是稀稀落落的,但是將卒們該有的勇氣還沒有丟失,他們哈哈大笑着,將心的勇氣宣泄了出來,發出了自己可能是最後的嚎叫聲了!
“好樣的,都是好樣的,等到了下面,我等聚首,再征戰天下!”敖堅也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的心也恐懼,但是有信任的袍澤在身邊,恐懼算什麼,死亡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痛苦也只有最後的短暫了!
“諾!”將卒們高聲的吼叫了起來,喝了靈酒的他們,齊聲稱諾,竟然有些不可抵擋的氣勢在其!
遠處有一些探子散佈在荒原之,不斷的奔襲着,敖堅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一驚,探子穿着北海的鎧甲,這是投靠西海了嗎?
這麻煩了,曾經的同僚,如今刀兵相對,總是讓人心不好受的!
“大將軍,面的可是大將軍?”終於,城下的身影到來,向着城池之高聲的大喊了起來。
“正是本將,你是來勸降的嗎?告訴敖順那個老匹夫,這是不可能的,本將已經決定以死殉國了!”敖堅沉聲的道,只是下面的探子臉色頓時有些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