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仙子？！”
男人對姜萌萌的名字如雷貫耳，他面色唰的雪白，嚇得跌坐在雪地裡，全身發涼。
同時，哀嚎的雲兮臉色大變，她呆呆的躺在地上成了一張靜止的立體畫，瞳孔縮成針尖大，瞳孔渙散。
姜萌萌纖細的手輕輕擡起，飛揚的雪花高速旋轉着凝在一起變成雪白的三十二把冰劍。
懸於空中的冰劍散發殺意攝入骨髓，只是看一眼便讓人慄慄危懼手腳冰涼。
那種殺意像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森然可怖，藐視一切活物，一口一口咀嚼名爲恐懼的美味佳餚。
“我們不知仙子身份衝撞了仙子，不知者無罪，仙子大人大量定不會與我們這些小輩計較的。”
抖如篩糠的男人昂首哭求，他滿是懼意的眼瞳對上姜萌萌失去焦距的雙瞳，嚇得一激靈.
男人費盡心神鼓起的勇氣在失焦的冷漠雙瞳中節節敗退，勇氣的壘牆轟然坍塌，他腳一軟，又重重的跌回雪地裡。
“我給你過你們機會。”是你們步步緊逼。
姜萌萌纖細的手臂在空中晃了晃，寬大的衣袖留下一道紅色的虛影，三十二柄長劍齊刷刷的沒入雲兮的身體裡。
“人畜？”姜萌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的表情像懷念，又像厭惡，複雜的情緒眨眼間消失，眼中一片清明，“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不是周天大世界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
上一個這麼叫我的人墳頭草已經變成了青青草原。”
姜萌萌垂眸低聲一笑，“你說的也是，不知者無罪本座姑且饒她一條命。”
她信步走到戰戰兢兢的男人面前，俯身，無焦距的瞳孔對上男人渙散的眼神，曼聲道：“你用什麼代價來交換？”
男人心頭一抽，呼吸急促道：“任......任何條件。”
冤有頭債有主，姜萌萌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她本意想殺了不知死活的雲兮。
可她看到男人挺身而出保護雲兮的場景讓她想起當年自己在周天大世界的時候，師兄們也是這麼保護自己的。
心裡柔軟的地方意外被碰到，姜萌萌淡淡一笑。
她又細又長的手指在男人太陽心點了點，“你應該感謝你救了自己一命。”
男人只覺得太陽心一涼，腦子一片空白之後就暈倒在雪地裡。
“老祖，老祖，晚輩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您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雲兮被三十六把劍釘在地上動彈不得，從她身體裡流出來的血染紅了周圍的雪，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觸目驚心。
姜萌萌睨了哆哆嗦嗦的雲兮一眼，殺意凌冽。
雲兮渾身一僵，心臟狂跳不止，頻率快得讓人懷疑下一秒她就有可能會猝死。
“哦。”姜萌萌虛浮在半空，露出白嫩的腳丫子。
水靈玉墜裡準備了衣服，卻沒準備鞋子。
姜萌萌對縹緲宗的人深惡痛絕，縹緲宗人的血都是髒的，踩上去玷污了她腳。
輕描淡寫的一聲“哦”如死神的呼喚，雲兮聽得心驚肉跳，沒等她反應，太陽心就傳來刺骨的疼痛，她尖叫着暈厥過去了。
良心發現半路折回來的趙義一來就看到這麼精彩刺激的場面，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在他眼中，姜萌萌突然從小白兔變成了紅衣女鬼，世界上還有比這更驚悚的事嗎？！
趙義後背發涼，他抱着凌霜短劍顛顛兒的正要溜走，就被姜萌萌叫住。
“噗通”。趙義哭喪着臉，腿一軟，那跪天跪地跪父的高傲膝蓋埋進雪地裡，“大佬，大佬我錯了，我不該不講義氣丟下你獨自逃跑，我有罪，我承認，爸爸！”
生死抉擇面前才能看到人性的懦弱，姜萌萌理解趙義的行爲，卻還是對他逃之夭夭的行動耿耿於懷。
“爸爸，爹！”爲了從魔鬼手下活下去，趙義身上哪點自尊心直接被拋棄，“爺爺，姑奶奶，孫子ball ball您繞我狗命。
我第一次做人不知輕重，下次，下次我一定不跑了！”
姜萌萌不理他，她嫩白的手輕輕一勾，被雲兮踩到雪地裡的絲帶回到她的手上。
這條絲帶只是一條普通的絲帶，沒有額外buff加持。
更重要的是，絲帶被雲兮蹂躪過。
想到此處，姜萌萌蒼白的臉有些難看。
“崩。”
絲帶碎成細碎的小布條，落在昏厥過去的雲兮臉上身上，像玻璃渣一樣扎進她的肉裡。
反正她不需要眼睛都能看到這個世界，要不要絲帶也沒什麼。
唯一的缺陷是，姜萌萌通過內視之法看到的世界是黑白的。
姜萌萌飛到趙義身邊，她虛浮在雪地上，腳丫子凍得通紅，“起來吧。”
“額。”趙義愣了下，疑惑道：“你.......你不報復？”
姜萌萌輕輕一笑，“沒必要。”
要不是趙義的凌霜短劍意外的墜落天池，姜萌萌可能還需要在天池地下等待五年，突破出竅期才能打破引天大陣的封印。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樣，趙義的存在就是爲了等這一天。
凌霜短劍曾是她的佩劍，上面殘留有她的靈力，還意外的插在了山崖上的陣眼上。
短劍最後落在天池中與姜萌萌裡應外合，衝破了引天大陣的封印給了姜萌萌自由身。
趙義也算間接幫姜萌萌脫困的人。
早和趙義打過交道的姜萌萌對他的性格有些瞭解，貪生怕死愛裝逼。
趙義臨陣脫逃完全在姜萌萌的意料之中，心中的怒氣自然也不多。
趙義眉毛一挑，皺眉試探道：“你，你真的不報復？”
姜萌萌好脾氣的迴應道：“不報復。”
“誒，早說嘛。”趙義爬起來拍拍膝蓋上的雪，故態復萌道：“你看你十幾歲的小姑娘非得逼我一個禿頭中年叫你爸爸，這不是亂了輩分了嗎。
一心想佔我便宜，真的是，人心不古啊。”
姜萌萌赤腳走在雪地上，靜靜的聽着趙義的抱怨，“十幾歲？不對不對，算算年紀你應該二十七八歲了吧，怎麼還是十幾歲的模樣？”
難道吃了長生不老丹？
牛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