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井源和樂佳走進了電梯。
喻小白這才快步的追過去,先是摁了上升鍵,然後目光便定定的落在那不住變化的數字上。
電梯先是在一樓停了一下,這個時候很有可能有人上了電梯。
也就是說此時的電梯裡不止是有陸井源和樂佳,還另有其他人也在裡面。
那麼,接下來的每一個樓層都有可能是陸井源和樂佳要去的那一層。
八樓。
十二樓。
最終,電梯停在了十五樓。
另一個電梯來了又走了。
喻小白也只能等這個才下降的電梯了。
心急如焚,可她知道自己的腿再快,也快不過電梯。好在,電梯終於到了,喻小白一進去就摁了八樓,不過,她很快就重新摁了十二樓,電梯壁上有每一層科室的提示,八樓是婦產科,如果陸井源和樂佳要看的人真的是秋亦檀,那麼,秋亦檀絕對不可能去
婦產科吧。
他是男人。
絕對的真男人。
這個,喻小白百分百的確定。
想到之前他對她的流氓行徑,此時的喻小白不知不覺中就紅了臉。
不過,更多的還是擔心。
這一刻的她是矛盾的,她希望陸井源和樂佳所看望的人就是秋亦檀,這樣她就有他的消息了,可是又不希望他們要看的人是秋亦檀,如果真的是,那就證明秋亦檀出事了。
而且很嚴重。
否則,根本無需住院。
如果他病的很嚴重住了院,那麼,他的手機無法接通便可以解釋了。
那就是因爲他根本沒有辦法接電話。
但這些全都是她的猜想,她也不能十分確定。
十二樓。
喻小白走出電梯的時候,走廊裡冷冷清清,這個點,病房裡的病人和護理的家屬都休息了,只有護士站的護士還在工作着。
這是腎內科。
喻小白快速的掃過一遍後,然後迅速的轉身又進了電梯。她覺得如果秋亦檀真的進了醫院,應該不是腎內科,腎內科這一科室的病不是急症,不會一發現就連說話都成問題的,她明明記得秋亦檀失蹤的那一天的早上他還好好的,如果只是他的腎出了問題,那他
接個電話絕對可以的。
但從那一天開始到現在,他的手機一直關機。
想到這個,喻小白只覺得大腦裡轟的一下,他會有事嗎?
不,秋亦檀,他一定不要有事。
十五樓。
胸心外科。
喻小白才一走出電梯,就怔住了。
別的樓層都是冷冷清清,可是這一層裡一點也不冷清。
幾個便衣在走廊裡走動着,象是在巡邏,警惕的樣子分明是在保護這裡的某一位病人。
看着那情形,讓她不由自主就對號入座的把那個被保護的人當成了秋亦檀。
他到底是什麼人?
居然有這樣多的人保護他,這陣仗讓她又覺得他是黑道中人了。
可他說過他是生意場上的人。
而她卜一出現,護士站的護士就叫住了她,“這位小姐,請問找誰?”
“哦,我一位朋友住院了,他一早告訴我是住在這個科室的,結果,我給忘記是哪一個病房了,這會子太晚,我打電話擔心吵醒他,便想一間一間的找過去。”喻小白輕吸了一口氣,不慌不忙的答到。
“你朋友姓什麼?”護士站的人問到。
“秋。”說出這一個字的時候,喻小白的目光全都在護士的臉上,生怕錯過護士表情上的任何變化。
“姓秋?”護士微微一愣,隨即謹慎的擡頭看喻小白,“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科室沒有收到過姓秋的病人。”
“不會的,他明明說過就在這一個樓層的。”喻小白微皺着眉頭,彷彿是在認真回想朋友的電話內容似的。
“沒有,請離開吧。”護士做了一個手勢,直接請喻小白離開了。
“好吧,實在不行我明天一早再打他的電話。”喻小白小聲的嘟囔着,這纔不情不願的走向了電梯間。
喻小白真的進了電梯。
不過,只下了一層就出電梯了。
樓梯中快步的走向十五樓,走到樓梯間的門口,喻小白並沒有立刻走出去,而是悄然停在那裡,一點一點的探出頭去。
走廊裡,幾個便衣依然在警惕的巡邏着。
這麼晚了,除了那幾個人再無旁人了,可他們還是戒備的時不時的迅速掃過周遭,可見,明顯是擔心會有人襲擊他們要保護的人。
喻小白真想衝過去看看那間病房裡的人是不是秋亦檀,然,她現在連靠近的可能性都沒有。
護士那關都過不去,更別說那些冷麪的便衣了。
反正,她隱隱的就覺得那一間病房與秋亦檀有關。
是他嗎?
想到剛剛護士的反應,她覺得那間病房裡的人百分之九十左右是姓秋的。
不如,她等明天白天醫院裡的人多了悄悄靠近再去認證一下吧。
決定了,喻小白就要轉身步下樓梯。
忽而,病房裡走出了一個人,當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喻小白的眼睛圓睜了起來。
纔要轉身的動作也僵硬在那裡,直到樂佳也隨着陸井源走出來,到了此刻,她已經百分百的確定那間病房裡的人就是秋亦檀了。
喻小白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所有隻剩下了一個認知,她想見見他。
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既然護士攔着她不許她靠近那間病房,那她現在就只能求着陸井源和樂佳了。
若是他們也不許她見秋亦檀,那她便認了。
“樂佳。”喻小白走出樓梯間,快步朝着兩個人而去。
“喻小白?”樂佳一怔,沒想到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會看到喻小白。
“咦,不是請你離開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之前攆她離開的護士又要攔住喻小白。
喻小白也不理會護士,她現在滿腦子的就只剩下了想見到秋亦檀,“樂佳,我要見他,你讓我見見他,好不好?”
“走開。”護士還想要攔住喻小白。
樂佳皺了皺眉頭,然後轉頭看陸井源,陸井源接收到樂佳詢問的表情,這才淡清清的對喻小白道:“你怎麼知道他在這裡?”
“我……我爸爸住在這家醫院,我散步的時候看見了你的車。”喻小白直言,不想說謊,她現在就想見到秋亦檀。
“呵,原來是我的車惹了禍。”陸井源搖頭失笑,這才轉身對一直攔着喻小白的護士道:“讓她進去吧。”
“哦,好的。”護士再看了一眼喻小白,然後,放行了。
那些便衣看到她與樂佳和陸井源認識,也放行了。
喻小白幾乎是用衝的進那間病房的。
雪白的牆壁雪白的牀單,乾乾淨淨,整整齊齊,整間病房如同不染人間煙火般的處處都透着一股子純淨的味道。
病牀上,那個男人安靜的躺在那裡,只是與她初初見到他時相比根本是判若兩人。
他睡着了。
靜靜的沉睡着。
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此時正發出“嘀……嘀……嘀……”叫聲。
秋亦檀,他果然是出事了。
“護士,他怎麼了?”喻小白走向牀前,問着此時正在護理秋亦檀的一個護士。
“胸口中了一槍。”正打嗑睡的護士擡頭看到了她身後的樂佳和陸井源,知道她不是外人,便出口說到。
“中了一槍?”喻小白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小臉一白,看來秋亦檀果然是黑道上的人。
是她之前的認知錯了。
她居然就結實了一個黑道上的人。
在她從小到大的認知裡,這樣的人最是惹不起,更是交不得。
可是她與他還真的有了交往,甚至,他總是不顧她意願的折騰她。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不應該與一個黑道上的人有肌膚之親呀。
這太恐怖了。
“對,中了一槍,正好打在了心臟邊緣,所以……”護士說到這裡,便頓住了,因爲她接收到了喻小白身後陸進源警告的眼神,便及時的收住了。
“護士,他能醒過來嗎?”她已經幾天沒有秋亦檀的消息了,看來這幾天他一直都是這樣沉睡的樣子,這都睡了這樣久,她甚至懷疑他會不會醒過來。
“不確定。”
喻小白怔怔的站在牀前,明知道自己不該再與一個黑道上的人有瓜葛,可當再看到秋亦檀,她的小手情不自禁的就握住了他的大手。
從來都是帶給她溫溫暖意的大手此時冰冰涼涼的仿似沒有任何溫度。
喻小白腦海裡全都是他從前對她的好,他救了她一次又一次,除了那些事情,她似乎再挑不出他對她不好的事情了。
喻小白靜靜的看了許久許久,才輕聲詢問身後的樂佳,“樂佳,是誰要害死他?”
然後,喻小白等了半天也不見回答,轉頭看過去,才發現此時的病房裡只剩下了她和秋亦檀兩個人,不止是樂佳和陸井源出去了,甚至連剛剛照顧秋亦檀的護士也出去了。
不知道是想回避她的疑問,還是想要留給她一個和秋亦檀獨處的機會。反正,他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