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處已經不止是有齒痕,同時還血淋淋的,一個個的小血珠都在,那紅鮮鮮的顏色讓她的心揪緊着疼,“逆風,對不起。”她不該咬他的,他也是爲了她好。
緊握着喻小白的手微微一顫,逆風的腳步也是微微一頓,他經歷過那麼多的主子,可從來沒有一個主子如喻小白這樣動手之後還會道歉。
比如秋亦山,只要是沒完全交待的任務,打罵絕對是家常便飯,甚至還會報復他的親人。
當初他出了事,要不是秋亦檀將小櫻和小倩完全的保護起來,小櫻和小倩早就在他被秋亦檀抓住的時候就被秋亦山劫走了。
就是因爲他被抓了之後見到的是完全無恙的小櫻和小倩,甚至秋亦檀還親自放過了他,他才決定投靠秋亦檀的。
做他們這一行的人,從來只認錢,有錢就有一切,但是經歷了秋亦檀之後,他還明白了一點,這個世上不止是錢最重要,還有一種情誼叫惺惺相惜。
若不是秋亦檀看重他,也不會留他一條命。
可秋亦檀放過他的時候,沒有留任何的籌碼要挾他。
這是與旁的人又不一樣的。
旁的人在他接受任務後,一定會派人監視小櫻或者小倩,以此來督促他必須完成任務。
可秋亦檀不會。
秋亦檀從來不說什麼,也不承諾什麼。
但是那一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哲理深深的折服了他,還有,他喜歡秋亦檀的強悍,那是一種真英雄的感覺。
“太太,不要說對不起,這沒什麼。”別說是被人咬了,就算是被蛇咬,他也從來都不皺一下眉頭的。
他早就習慣了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生活。
雖然緊張刺激,可他習慣了。
而且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正常的。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喻小白抿了抿脣,“逆風,你會帶我找到他嗎?”
“會。”一個字,就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承諾,這是喻小白剎那間的感覺。
場面很亂。
逆風帶着喻小白走過一段又一段複雜的地域,碎了的磚塊雜物到處都是,只要不小心,很有可能被絆倒。
若是逆風一個人,只怕他此刻就找到了秋亦檀可能出事的位置了。
但是帶着喻小白,速度就減了一半還不止。
喻小白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再加上她懷了身孕,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喻小白終於看到莫塵了。
“莫塵……”她欣喜的與莫塵打招呼。
“應該在這邊。”莫塵衝着她點了點頭。
“就在那個位置。”逆風擡手一指一個邊角的位置,那個位置剛好有柱子,此時回想一下,那一處應該是樓梯的位置。
“快搜。”莫塵指揮着衆人小心的搬動着上面的雜物,一塊一塊的搬開,生怕一個不小心再來一個二次傷害,那秋亦檀就算是原本沒事也要有事了。
眼看着衆人都在忙碌着,喻小白也要上前,卻被逆風攔住了。
“別動。”
他一句別動,她就再也動不了了。
求救莫塵也沒用。
莫塵也根本沒時間理會逆風。
他現在滿腦子的都是要找到秋亦檀。
喻小白一隻手裡緊攥着那隻逆風的對講機,她記得很清楚,秋亦檀最後與之通話的就是逆風,所以,如果他現在還活着,如果那個對講機還是好的,那隻要她現在與他說話,他就有可能聽見。
如今沒有迴應她也許是因爲他只是暫時的昏過去了。
對,一定只是暫時的昏過去了。
人羣繼續在挖掘。
喻小白時不時的與秋亦檀說一句話,不管他是不是能聽得見,她都要說。
“找到了,找到了。”
身後,突然間傳來了一道聲音,吸引着衆人循聲看了過去。
喻小白認得這個人,這是秋家的兄弟,回想不久前餐桌上的情景,這應該是與秋亦山是一個戰線上的。
逆風轉首。
莫塵也轉首看了過去。
然後,喻小白就看到有擔架擡了過去,然後是滿身是血是土的秋亦山,她之所以認出來秋亦山,是因爲秋亦山身上那套暗紅色的西服,雖然西服也毀了,可到底還是能看出來一點顏色。
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爲她那一桌的男士除了黑就是灰,就只有秋亦山一身喜慶的穿着暗紅色的西服。
那時誰也沒有想到,不過是眨眼間,一場婚禮也許就要變成幾場葬禮了。
有人死在了廢墟下。
她剛剛聽到的數字就有六個人了。
那樣亂的場面,再加上炮彈無眼,死傷是肯定的。
能活着就是撿了一條命。
喻小白的手倏的一緊,她看不出秋亦山是死是活,只知道那個人找到了秋亦山就要擡走他。
莫塵一揮手,幾個人就攔住了秋亦山的擔架。
“莫塵,你有什麼資格命人攔我?”那人皺眉看向莫塵,這人正是老三秋亦禮,是秋亦山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就憑他對老爺子對秋少動手,就不可以走。”“呵呵呵,你又不是秋家的人,不過是秋家的一條狗罷了,你管不到老子的頭上,別以爲這四周都被你的人封鎖了,我們其它幾兄弟也有人,不過是不想兄弟自相殘殺罷了,他已經昏迷不醒了,難道還不許
我帶走嗎?”秋亦禮冷冷的怒瞪着莫塵,根本是欺莫塵沒有秋亦檀在場不敢對他怎麼樣的意思。
莫塵微微皺眉,按道理,今天該死的只有一個秋亦山,至於秋亦禮雖然是站在秋亦山那一邊的,可他沒有策劃這場災難,況且,秋亦禮也受了重傷,此時,一條胳膊已經沒了。
就如秋亦禮所說,他不過是秋亦檀一個手下,就算是要對秋亦檀的兄弟下手,那也要由秋亦檀來發號施令,畢竟,他不姓秋,他也不算是秋家人。
一時間,莫塵被難住了。
可就這樣的放走秋亦山,他不甘心。
只怕這一放,只要秋亦山能緩過一條命來,以後就還是秋亦檀的心腹大患。可不放,現場這麼多雙眼睛盯着,他的確沒有這樣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