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讓雲逐月想到了路上遇見的那隻白狐,不過白狐的舞隨心而動,悽美絕望。而這名白衣女子的舞,則是精雕細琢,驚豔四座的連環旋轉,恰到好處的跳躍,輕盈飄逸。
蕩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蘭般,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
衆人如癡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隨即優美的旋律響起,雲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絛,隨着音樂舞動曼妙身姿,似是一隻蝴蝶翩翩飛舞,似是一片落葉空中搖曳,似是叢中的一束花,隨着風的節奏扭動腰肢,綻放自己的光彩。
甜甜的笑容始終盪漾在小臉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風姿萬千,嫵媚動人的旋轉着,連裙襬都盪漾成一朵風中芙蕖,那長長的黑髮在空中凌亂,美得讓人疑是天上仙女。
此時簫聲驟然轉急,少女以右足爲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玉手揮舞,雪白的綢帶輕揚而出,廳中彷彿泛起白色波濤,少女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凌波仙子。大殿之中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
笛聲漸急,她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着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少女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葉尖的圓露,使人如飲佳釀,醉得無法自抑。
曼妙女子,清顏白衫,青絲墨染,若仙若靈,如水的精靈般彷彿從夢境中走來。
本來昏昏欲睡的雲逐月沒了睡意,雖然隔得很遠,不過他們修煉之人視力非常人可比,雲逐月能清楚的看到那跳舞女子的面容,看樣子竟然不過是個青澀少女。
兩彎罥煙眉,一雙含情目,瓊鼻挺巧,脣似朱丹,下巴尖尖,不過身材挺拔修長,並且發育良好,再加上一身白色紗衣,更襯托的清純無比。
作爲一個女人,雲逐月都忍不住稱讚,不僅舞姿美,人也美!
一曲舞畢,少女對着座上的南軒夜盈盈一拜:“臣女白子凝,恭祝吾國長治久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後又對翦戰天行了一個禮:“小女白子凝,見過戰天尊者。”
一個是君臣禮,一個是女子禮,白子凝做的很是周全,無可挑剔。
南軒列看着垂首而立的少女,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看向一側:“哈哈哈,太傅,你果然教女有方啊,幾年不見,子凝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太傅,朕沒記錯的話,子凝是師從古月大師吧?”
座位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趕忙起身,恭敬的回道:“回陛下,小女子
凝的確師從古月大師,是爲國祈福而專程趕回來的。”
宴會上有小聲的議論傳出,古月大師是雲隱國響噹噹的千葉師,能被古月大師收爲弟子,可見這位白子凝天賦不低。
南軒列眼中劃過一絲笑意:“難得子凝有心,朕記得半年前見古月大師,說子凝已經晉級到三級十葉師,太傅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啊!”
說到女兒,太傅臉上也露出了激動和興奮的神色:“回陛下,子凝這次回來,已經是四級十葉師的實力了。”
白太傅此話一出,衆人皆露出異色,看白子凝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意,這個年紀能達到四級十葉師,前途可謂不可估量,要知道,除了變態一樣的雲玄王,能在這個年齡達到四級十葉師的,整個雲隱國也不多。
南軒列眼中笑意更深:“哈哈,不錯,不錯。我們雲隱國又多了一個少年天才。”
南軒列身旁坐着的錦衣夫人忽然笑道:“這孩子,長得這麼心疼。白太傅,本宮記得子凝也有十三歲了,可曾婚配?”
才十三?這異界的人是吃了什麼激素吧,怎麼十三歲就發育的那麼前凸後翹?雲逐月低頭看看自己,好吧,她纔不到九歲,還來得及。
太傅臉上帶着一抹精光:“回稟貴妃娘娘,小女尚未婚配。”
那貴妃娘娘展顏一笑,側身對南軒列道:“陛下,今天尊者出手衛我大國,不如雙喜臨門,可好?”
這是要指婚的節奏?原來異世也這樣啊,宴會不指個婚那就不完美了,再看白子凝,之前她一直安安靜靜地站着,即便是得到稱讚也是一臉平靜,沒有倨傲,也沒有得意,可見是個心性極好的。可是聽了貴妃的這句話,她的手卻微微發抖了。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期待?
南軒列哈哈一笑:“哦?不知愛妃所說的雙喜臨門是何意?”
那貴妃娘娘溫婉一笑:“陛下,臣妾看子凝容貌出色,據說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最難得的還是修煉奇才,她的年紀和辰兒相仿,不如陛下爲他們指婚如何?”
白子凝聽了這話,迅速的看了南修辰一眼,修長的手掌微微有些顫抖,而南修辰則是眸光一變,果然如他所料,這場酒宴,果然不只是給師尊接風那麼簡單。
南軒列哈哈大笑:“愛妃所言極是,辰兒確實到了該指婚的年紀了。”
這個時候,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過來,將白子凝嫁給南修辰,怕是早就內定好的事情。
雲逐月沒想到被指婚的一人是南修辰,不由得朝他看去,他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一點喜色,而那雙眸子明確的傳遞了一個信息,他不願意!
“修辰……”
南軒列才叫了一個名字,南修辰忽然起身,對着南軒列就是一個父子大禮:“父皇,兒臣尚且年幼,只想一心修煉,這兒女之事暫且不想考慮。”
南修辰沒有發現,站在不遠處的白子凝因爲他的這句話,小臉頓時變得煞白,美目中有霧氣聚集,她死死咬着嘴脣忍着。
南軒列皺了皺
眉,他是皇帝,被人打斷很不高興,即使那人是自己得意的兒子。旁邊的貴妃見狀,趕忙笑道:“辰兒,陛下也是爲你着想,而且又不是現在完婚,只是指婚而已,不會耽誤你們各自修煉的。”
“父皇,兒臣暫無此心,請父皇成全!”南修辰忽然跪下,語氣堅決。
雲逐月那看熱鬧的心情消失的無影無蹤,南修辰是太子,或許在別人眼中尊貴無比,可是這一刻,她卻感覺到了他的地位給他帶來的枷鎖,不過,他沒有順從,而是反抗。
“你!修辰,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母做主,今天這婚,朕指定了!”南修辰的表現惹怒了南軒列,他是帝王,不容反抗的帝王。
南修辰卻沒有因爲南軒列的話而鬆口,反而淡然一笑:“若父皇執意,兒臣自然無法反抗,可是父皇,你想看到她成爲第二個母后嗎?不,她不會成爲母后,只會比母后更慘!”
南修辰的話出口,整個宴會上頓時死一般的寂靜,誰也沒有想到,南修辰竟然敢把皇上和皇后的事情說出來,還是這麼赤裸裸的威脅!南軒列指着南修辰,氣得說不出話來。
白子凝的臉更加蒼白,她迅速的看了南修辰一眼,眼中有愛慕也有傷痛,在這片寂靜中,她忽然跪下,雙手伏地:“陛下,請陛下成全太子殿下。”
磕頭,卻有晶瑩的淚珠滑落,她不屑於成爲父親鞏固地位的工具,可是對象是南修辰,所以她回來了,並且在衆人面前現舞,她一舞驚天下,卻獨獨沒有驚到他。
“反了,一個個都反了!”南軒列怒道,一個南修辰也就夠了,竟然連白子凝也來起鬨。
白太傅嚇了一跳,趕忙跪下:“陛下息怒,是臣沒有教育好凝兒,請陛下看在凝兒年幼恕罪啊。”
看來那個女孩子是真的很喜歡南修辰,要不然也不會在被拒絕的時候爲拒絕自己的那個人求情。雲逐月雖然同情白子凝,可是她更關心南修辰,因爲南修辰纔是她的朋友。
輕輕拉了拉翦戰天的衣袖,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師父,幫修辰。”
翦戰天一直安然而坐,聽到雲逐月的話,眼眸中墨色涌動:“那是他們的家事。”
這個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尊重一個讓人的婚姻自由,即使是戰天尊者也不例外,耐心道:“師父,修辰他不願意,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他不會幸福的。”
翦戰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雲逐月,雲逐月知道想要從婚姻自由的角度舒服翦戰天很難,於是改口道:“師父,修辰也是咱們天一門的人,您就這樣讓他任人欺負?”
翦戰天挑眉:“那是他父親。”
“可是您是他的師尊。”雲逐月好不想讓,翦戰天不是領土意識非常強嗎。
翦戰天看着雲逐月,忽然開口:“爲什麼一定要幫修辰?”
“那還用說嗎,他是我朋友啊。”雲逐月回答的毫不猶豫。
翦戰天轉身,忽然開口:“陛下,本座覺得,修辰的婚事不急於一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