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雲逐月喃喃開口,雖然她覺得這個世界和以前的世界有那麼一絲聯繫,但是她的靈魂和這具身體原本就是一體的,這種說法也太驚悚了一點。
翦戰天輕輕地擁住她,兩人一起坐在軟榻上,輕聲道:“我也覺得不可能,別想那麼多了,這樣豈不更好?難道你希望自己的靈魂和肉體不契合?”
“當然不是!”雲逐月堅決搖頭。
翦戰天卻低頭靠近,看着雲逐月的眼睛,輕聲問:“那,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元朗是誰?他不會是你前世的情人吧?”
自從認識到對雲逐月的感情,元朗就一直是翦戰天心中的一根刺,尤其是那日睡夢中雲逐月說夢話要殺了他。雖然起因是夢中的他殺了那個元朗,可是卻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雲逐月的潛意識中,他不如元朗重要。
雲逐月擡眸,和翦戰天對視,那雙一直以來都深不見底的眸子中竟然帶着點點忐忑,這個發現讓雲逐月有些震驚,然後搖了搖頭。
“不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戰友。”
似是聽到了想要聽得話語,翦戰天將雲逐月擁在懷裡,輕聲道:“月兒,你知道嗎,那一日你在夢中要殺了爲師,爲師有多難過。”
雲逐月倒是不知道那一日的夢竟然給翦戰天留下了陰影,而且既然最大的秘密他都知道了,解釋一下也無妨,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道:“元朗是替我死的,在我心裡,他有一塊別人佔據不了的地方。那日夢中,我又回到了出事的那一天,所以當時纔會那麼激動。師父,我,我其實沒有想過要殺您的。”
如今回想前世,那真的是前世了,曾經的執念,現在也放下了許多,元朗,註定只是她的紀念,如雲逐月所說,她在心裡爲他留了一個位置,誰也代替不了。
“呵呵……”翦戰天忽然輕笑起來,脣角勾勒出一個美麗的弧度:“月兒,能這樣和你心平氣和的說着心裡話,爲師很高興。”
雲逐月微微垂眸,她也很高興,可是,這樣的高興能持續多久?心已經有些鬆動了,那種逐漸形成的依賴感和靠着翦戰天時候的安心,反而讓雲逐月有些心慌。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是這些日子以來靜下心來思考的時候,她發現翦戰天在她心中卻是是不同的,也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有過那麼強烈的臉紅心跳的感覺。
“月兒?”懷裡的少女一直沒有反應,翦戰天低頭,就看到雲逐月的腦頂。
過了一會兒,雲逐月緩緩地推開了翦戰天,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開口:“師父,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不要再說什麼只是師父的話!”翦戰天的眸子沉了下來,那一次不愉快的經歷彷彿又出現在了面前。
雲逐月嘆了口氣,道:“就算不說這個,可是師父,難道你忘了嗎?你是有婚約的人,你說過,有人摘過你的面具答應了嫁給你。”
聽了雲逐月的話,翦戰天不僅沒有爲難,脣角反而翹起,語氣中也帶着一抹輕快:“如果你介意的是這個,那麼大可不必,因爲那個人就是你啊。”
“啊?”這下輪到雲逐月驚訝了,她好多次心裡癢癢的想
要摘了翦戰天的面具看看,難不成她早看過了?不對啊,她怎麼沒印象?
“師父,您開什麼玩笑,我什麼時候摘過您的面具?”
翦戰天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襬,看着雲逐月,眼中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爲師怎麼會開玩笑,你四歲的時候,誤食神仙醉,在白玉石洞,很威風的將爲師推倒,然後摘了爲師的面具。”
雲逐月的嘴巴張成了O型,不是吧,四歲?誤食神仙醉倒是有印象,不過之後做了什麼,她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師,師父,你在開玩笑嗎?爲什麼我沒有印象啊!”雲逐月說着。
“想不起來了?”看雲逐月皺着眉頭的小臉,翦戰天挑眉。
雲逐月狐疑的看了一眼翦戰天,道:“我怎麼知道師父不是騙我?”
“師父爲何要騙你?爲師只不過是將事實說出了而已。”
“哼,那可不一定,向師父這樣的老處……恩,老和尚,說不定會像一些凡人一樣騙婚也說不定啊!”雲逐月說着,差點將‘老處男’這三個會讓翦戰天炸毛的字說出來,還好及時改口。
翦戰天愉悅的笑了,修長的手指撫上雲逐月的臉:“月兒,你覺得,爲師會騙婚嗎?”
雲逐月沉默了,是啊,翦戰天是什麼樣的人物,他要是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會巴巴的來自己這裡騙婚?還是說,那一夜,她真的揭開了這張面具?
翦戰天輕輕捏了一下雲逐月的臉讓她回神,道:“當時你揭開了爲師的面具,爲師對你說,取下我的面具有兩種結果,要麼死,要麼嫁給我,你選哪一個?你知道你當時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不是雲逐月配合,而是她還有些懵。
翦戰天一笑:“你說‘我纔不想死,嫁給你吧,反正你這麼好看我也不吃虧。’”
雲逐月點了點頭,這話倒是像自己說出來的,不過很快意識到這話還透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翦戰天長得很好看!也就是,這張面具下的臉沒有毀容,不是醜男!
那麼,這張臉和南軒夜比起來,誰更好看呢?也不知道爲什麼,雲逐月的腦海中就出現了這麼一句。
察覺到雲逐月有些熱切的目光,翦戰天脣角一勾,清冷的聲音憑空多了一絲魅惑:“月兒,是不是想看看爲師的樣子?來吧。”
翦戰天拉起雲逐月的手,輕輕地按在自己的面具上,被翦戰天碰到的手指像是發燒一樣火熱,可是面具的冰冷質感又讓雲逐月打了個冷戰,目光集中在他脣角那一抹妖魅衆生的笑容上,雲逐月忽然就膽怯了,摘下面具,將會是怎樣的魅惑人心?
房間突然寂靜了下來,在燈光的照耀下,翦戰天和雲逐月相對而坐,兩人深深地對視着,雲逐月的手指微微曲起,只要用力,就可以將面具摘下,可是,她卻忽然膽怯了。
微微用力,將手抽了回來,將臉別一側,不去看翦戰天的眼睛:“師父,我,暫時還不想看。”
眼眸中閃過一抹失落,翦戰天伸手將雲逐月拉在懷裡,輕聲道:“月兒,別逃了好不好?”
雲逐月沒有開口,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她承認她其實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上
一世不碰愛情也是因爲如此。她雖然意識到翦戰天或許是特殊的,但是,她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
翦戰天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他想要的東西莫不輕易得到,所以他對什麼都是淡淡地,第一次有了這麼強烈的感情,可是懷裡的少女卻始終讓他覺得若即若離。
那一夜,潔白的月光從天上飄灑落下,灑在牀榻上那兩個身影,略微高大的那個身影緊緊懷抱住另一個身影。月光在他們的身上形成一道美麗的銀白色的光輝。雲逐月到底沒有拗過翦戰天,是被他摟着睡得,很奇怪,她沒有失眠,沒有多夢,就那麼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覺,迷迷糊糊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紫色的帳幔。
不是昨夜休息的客棧!
雲逐月一扭頭,就看到翦戰天坐在一張半米多高的白玉石桌旁,手執白子,注視着眼前的墨玉棋盤。
接着,四處看了看,眼前的格局好像一間房子,但是卻與之前入住的房間完全不同,兩面開窗,窗戶上的淡紫色的窗紗隨着微風正擺弄着波紋,在地上還鋪着一層柔軟的皮毛,散發着柔亮的白色光芒。
不是夢。雲逐月覺得自己做那個夢做的都有些神經質了,每次醒來都有種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覺。
四壁漆黑,空氣中飄着淡淡的蘭花香,香味是在前面的花架上傳來的,聞在鼻中,那淡淡的味道很是清新,讓人不自覺的想要多吸幾口。起身,身下是銀狐軟毯,身上蓋着一牀淡紫面的雲被,很輕,上面還傳着羽絨般的柔和手感。
雲逐月已經知道她在哪兒了,翦戰天的馬車上,她坐過,對裡面的擺設印象很深刻。
沒有立刻起身,盯着紫色中帶着點點金光的帷幔發了會愣,還以爲翦戰天只喜歡白色,原來也喜歡別的顏色啊。紫色的話,倒也適合他的高貴神秘。
腦海中一閃而過南軒夜的臉,那人喜歡紫衣,而且穿的張揚高貴,他和師父……目光落在翦戰天側臉的面具上,如果昨夜真的揭開了他的面具,會得到怎樣的答案?
“醒了?”感到牀上的玉人已經醒來,即將落子的手一頓,翦戰天轉頭,語氣輕柔,眸光中也帶着淡淡的溫柔。
“恩。”雲逐月應了一聲,並沒有立即起牀,而是側了個身,面朝翦戰天躺着:“師父,你說雪蘭城現在會不會在通緝你?”
“不會。”翦戰天淡淡卻極爲肯定的回答。
“那不一定吧?反正那什麼雪蓮公主又不認識您,要是把師父的畫像掛在城門口通緝……嘿嘿,想想都覺得好笑。”雲逐月說着,想起翦戰天的畫像真的被貼上通緝,那會是怎樣的場景?
翦戰天放下手中的棋子:“恐怕要讓月兒失望了,她醒來之後,根本就記不清爲師的樣子了。”
“不記得你的樣子?怎麼可能,我看當初那公主的花癡模樣,估計早就已經將師父您的樣子深深的記在腦中了吧!”雲逐月想起之前的那個雪蓮公主的花癡模樣,說道。
“呵呵,誰說她看到的就是爲師?”翦戰天看似隨意的開口。
雲逐月撇撇嘴,根本就是利用自身的實力作弊嗎,轉念一想,問道:“師父,你去雪蓮公主的珍寶館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