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爺孫兩在琢磨陸錚,可是陸錚卻是呼呼大睡。
楚墨揚想了半天,那張陸錚開的藥方,他在心底仔細的研究琢磨。藥方雖然晦澀難懂,在外行人看來,很是深奧,可他是這方面的專家,甚至是大師,所以對於他來說,倒是不難。
難就難在,鍼灸亦是他的拿手好戲,可是,陸錚的那幾針救了楚越娘一命的鍼灸之法,卻是讓他捉摸不透。
但是楚越娘一直在旁邊糾纏着他,問東問西的。
就算是對這個孫女再怎麼寵溺,但是也有惱了。平時的話,無論楚越娘說什麼,就算是拿棍子抽他,他也會笑着接着,並且讚歎她幾句,把她哄的高高興興的。
可是這個檔口,他當即就有些不耐了。
這是對醫術真正的癡迷到了極度的境地,纔會有的表現。
楚越娘也看出了爺爺的不耐,知道了原因。但是,要她放棄追問,卻也是做不到的,一時間,糾結不已。
這個時候,楚墨揚嘆了口氣。
看了楚越娘一眼,頗有些無奈。忽然,他又感覺有些好笑,輕笑了兩聲,嘆道:“越娘,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這些問題。具體的,還得你自己去探究。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遇上了他,算是你的造化了。別人啊,羨慕不來。”
造化?
羨慕?
爺爺用了這兩個詞來形容,楚越娘越發的感覺驚奇。
但是,既然爺爺給了具體的表示,楚越娘也不想再去糾結楚墨揚了。嘆了口氣,心緒婉轉不定,但是終究還是選擇了放棄。
同時,下定決心。
“既然爺爺說是造化,那就說明,還有機會遇到的。下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搞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
她心中想的這個所謂的‘什麼人’,自然是陸錚的本來面目,而非什麼國籍祖籍、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之類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生理鍾將陸錚叫醒。
看了看時間,才六點一刻,還早的很。在洗手間用賓館自帶的一次性牙刷洗漱一番,退了房。到樓下的早餐店,叫了些吃食,將肚子填飽,便準備回去。
出了早餐店,將手機開機。
五六個未接電話和短信的提示跳了出來。打開一看,有三個是陌生號碼,已接電話裡有一個昨夜一點多鐘的,仔細一回憶,就知道了是昨晚救下的那美女打來的。
另外兩個是楊玥兒打來的。
短信打開,都是楊玥兒和移動公司發的。楊玥兒的短信內容,是詢問他到哪裡去了,爲什麼人不在楊家莊園,不好迴應,就沒有理會。移動公司的,是提醒他有未接電話。
頓時興趣索然,向前面走去。
打開通訊錄,查找楊廉禮的電話。
他現在沒車子,只能麻煩楊廉禮了。但是,當他撥通楊廉禮的電話後,卻發現對方已關機。
“靠,這小子,不會是勞累過度,那什麼盡人亡了吧?”
惡意的咒罵了楊廉禮一句,然後,將手機收回口袋裡裝上,他低着頭,迎着朝陽,向着前面走去。
目的暫無。
這個時候,已經是八點鐘出頭了。
上班的人流,熙熙攘攘。尤其是不遠處的公車站臺,更是站滿了人,一旦有那麼一輛公車開過來,便立時會被人潮淹沒。
一個個西裝革履,襯衫筆挺的白領,前擁後擠,全然沒了平日裡的莊重。剩下的,只有說不出的煩躁。
公車裡,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似的。
本來想上去,跟着公車一起瞧瞧燕京的風景,熟悉一下路況的,看到這種情況,陸錚果斷的甩掉了這個念頭。
朝霞揮灑而下,路邊的茂密樹枝裡,金燦燦的陽光從縫隙裡透露出來,不遠處的高大寫字樓上面,更是刺人眼球。
偶爾會有那麼一兩個穿着運動裝的男女,從旁邊跑過。
這是一幅完全不同於平日裡的景象。一直以來,陸錚都生活在忙碌和索然無趣之中,這樣子的生活,倒是沒試過。
心情,難得的生出了一絲羨慕。
就這樣,一路漫無目的的閒逛,時間匆匆而過。十點零八分的時候,陸錚正在一個公園裡,看着一羣老太太老大爺打着慢悠悠的太極,喝着牛奶的時候,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放下牛奶,掏出手機。
是楊廉禮打來的。
“喂!”
“喂!啊錚哥,是我,楊廉禮。”
“知道是你,我在青葉公園,過來接我。”陸錚翻了個白眼,當然知道是你了。
“好的!”
電話裡的楊廉禮,連連點頭。
木然,他的身後,一條如白雪般白皙的粉臂,伸出來勾住了他的脖頸,接着,一個柔膩的聲音響起:“楊少,留下來陪陪人家嘛!今天週六誒,該休息一天了,明天就是週日了。”
眼中閃過一抹柔情,楊廉禮輕輕的將那柔夷拉開,放在手中揉捏,輕聲安慰道:“我晚上再來,你自己去逛街做頭髮,我給你帶禮物。乖!”
說完,鬆開了那隻溫暖如溫玉的柔夷。
起身,拿起牀頭的外套。那雙柔夷的主人,連忙起身,將外套接過,然後給楊廉禮披上了。
楊廉禮低頭在她的額間親吻了一下。
接着,轉身出門。
“啊錚哥,我來晚了,勿怪。”
半個小時之後,打太極的老爺子老太太換了兩撥,楊廉禮這才姍姍來遲。其實也不算遲,只不過因爲路途而已。
雖然路程不算很長,但是路上卻很擠。
這個時候,雖不是上班高峰期,但是,燕京的交通情況,就是如此。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能讓你堵上一堵。
所以,楊廉禮來的纔會這麼晚。
沒有說話,陸錚起身出了公園。楊廉禮自然看的出他沒有生氣,也連忙跟上,兩人上了車。楊廉禮發動汽車,向着燕山山腰的楊家莊園開去。
一個小時之後,車輛停在莊園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楊玥兒正好出現在門口,看到楊廉禮的車子遠遠開來,連忙就跑着迎了過來。
一停車,楊玥兒就劈頭蓋臉的對楊廉禮喝罵道:“傻蛋,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又到哪裡鬼混去了?”說着,目光卻瞟向了陸錚,意思很明顯,指桑罵槐。
楊廉禮和陸錚同時尷尬不已。
但是,楊玥兒可沒有放過他倆的意思。昨天晚上,她本來託人買了些自己最喜歡最珍貴的小東西,跑來和陸錚分享。誰知道,卻撲了個空,聽德叔說,兩人出去了。
頓時,一顆心中,滿是委屈。
可偏偏,還不能對任何人說。
於是,德叔就遭殃了。因爲是看着楊玥兒長大的,所以幾乎把她當成了自家的孫女了,寵你非常。而楊玥兒等楊家三代的小輩對德叔更是親近,所以,有什麼事情,都會跟他說兩句的。
而楊玥兒就多說了兩句。
於是,德叔悲劇了。
於是,楊廉禮和陸錚,就被他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一得知楊廉禮和陸錚回來,立馬就和楊玥兒說了。
於是,楊廉禮和陸錚一回來,楊玥兒就過來堵他們了。
現在見到兩人了。可是,卻沒有好臉色了。
因爲是女兒家的緣故,無緣繼承楊家,所以楊念國等老一輩,甚至是楊正義等第二代,都覺得虧欠了楊玥兒,所以對她寵溺不已。
楊廉禮雖然是繼承人,但是卻從來在她身上討不了好。
也就是說,只要不是太大的問題,都會偏向楊玥兒這一邊。所以,從小到大,楊廉禮都對楊玥兒這個大姐,是又愛又恨。
此刻楊玥兒發飆,他哪能抵擋啊。
頓時,求情的目光,就投向了陸錚和德叔。
對此,德叔是假裝沒看到,一溜煙跑了。
就剩下陸錚了。
可是,陸錚一下車,就沒理他,擡腿就向莊園內走去。對於楊廉禮那求情的目光,好像沒有看到一般。
哭喪着臉,楊廉禮不敢去看楊玥兒。
可是,楊玥兒這一切,本來就是做給陸錚看的,現在陸錚走了,她還有什麼意思繼續下去啊。
於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這就,……完了?”
看到楊玥兒離開的背影,楊廉禮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一臉的驚奇,不敢置信。
不過,瞬間他的目光中就閃過一抹不一樣的神采。
“等等我,等……”
看着漸行漸遠的陸錚,楊玥兒怎麼追,也發現都追不上,連忙叫了起來。兩人一個快走,一個快追,但是,始終都有着不小的差距。陸錚靈犀步運轉如意,怎麼可能是楊玥兒所能追的上的。
就這樣,一直到楊家莊園的主廳,依舊沒能追上。
陸錚一進大廳,就看到了幾天沒見的楊正義正坐在那裡看報紙,連忙停下了腳步,叫了一聲。
楊正義放下報紙,道:“陸先生,你回來的正好,馬上就要吃午飯了。正好我跟你……”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了楊玥兒的驚叫聲:“等,等等我,我……”看到楊正義,她頓時一愣,接着叫道:“老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說着,就撲到了楊正義的身邊。
等到十來分鐘後,楊廉禮跑進來,在楊正義的招呼下,幾人進入了餐廳,準備午餐。
有了楊正義在,楊玥兒和楊廉禮不敢造次。
飯桌上,一直都是楊正義在向陸錚詢問一些有關於楊念國病情的事情。楊玥兒和楊廉禮,只是低頭吃飯。
而與此同時,遠在燕京城東南邊一處碧水青山的別墅羣內,一座佔地面積頗大的,設計成莊園格式的別墅宅院內。
李正元正站在一名白鬚老者面前,大氣不敢喘一口。
此刻的他,與平時的囂張張狂,極不相符。
老者撇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你是說那個叫陸錚的,破壞了你的計劃,導致你控制楊家的計劃失敗?”
雖然不明白老爺子什麼意思,但李正元還是點了點頭。
“混賬!”
誰知道,上首的老者忽然臉色一沉,喝罵道。罵完,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李正元。忍不住,吹鬍子瞪眼:“當真是蠢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