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箇中原因後,西川省各位大佬都變得越發的小心謹慎,生怕殃及了池魚,省紀委更是全面配合段坤的工作,短短兩日,就爲這件事定了性,由省級法院對歐陽烈進行起訴,算是給西川省留了個面子。
這件事發生得太快,歐陽家上下都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加上省委的各位大佬刻意下令封鎖了消息,因此,歐陽家並不明白歐陽烈落馬的真正原因。
這倒不是省委的各位大佬有心隱瞞歐陽家,主要是這件事牽扯到了陸家,不得不讓他們小心謹慎,至於歐陽家,大家都抱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誰還會去管他們的死活。
要怪,就只能怪他們不長眼,連陸家的桃子都敢摘!
歐陽大宅。
隨着歐陽老爺子的退休,歐陽家在西川省的影響力就逐年下滑,加上歐陽家二代都沒有傑出人物,短短十年,歐陽家的影響力已不足當年十一,如果再沒有優秀的人物出現,歐陽家就會完全淪爲三流家族,正是如此,歐陽家上下對歐陽烈的期望很高。
但現在,歐陽家的希望被抓了,這件事在讓歐陽家感到措手不及的時,還異常的憤怒。
議事大廳,年過古稀,滿頭銀髮的歐陽老爺子高居首位,平靜的表情中透着幾分陰冷。
他左手邊是他的大兒子歐陽雷,如今在某市擔任副市長一職,右手邊是他的二兒子歐陽忠,對方目前是一個資產達到數十億集團公司的老總。
大兒子歐陽雷已經年近五十,退休前能夠將級別提升到正廳級已經算是不錯,要靠他扛起歐陽家大旗明顯不可能。
二兒子則是完全與官場無緣。
正是如此,歐陽老爺子纔會重點培養歐陽烈。
“老大,烈兒那邊情況如何了?”歐陽老爺子看着歐陽雷問道。
“爸,證據確鑿,小烈這次很難脫身,就算能保住性命,這輩子也與官場無緣了!”歐陽雷頗爲痛心的道,要知道歐陽烈可是他的兒子。
聞言,歐陽老爺子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半晌後,才重新張開雙眼,語氣無比沉重的道:“烈兒是我們歐陽家的唯一希望,就算豁出我這張老臉不要,也要保住他!”
“都怪我沒有用,不然也不會讓烈兒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歐陽雷一臉慚愧的道。
“讓人備車,趁事情還沒有完全定型,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歐陽老爺子沉吟着做出決定。
半個小時後,歐陽老爺子的身影出現在西川省委大樓,他要親自去見省委書記黃正。
黃正聽到秘書的彙報,歐陽老爺子就在外面,他感到很是頭疼。
他雖是西川省的一號人物,但也不願意摻和到陸家的事情中去,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歐陽家亂伸手的後果,加上歐陽烈自身屁股不乾淨。
稍作猶豫,他拿去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並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你好陸錚同志,我是黃正。”
不錯,他這個電話正是打給陸錚的。
“您好黃書記。”陸錚十分禮貌的迴應道,沒有端任何架子。
“歐陽老爺子正在我辦公室外。”黃正說道。
另一頭,陸錚稍稍琢磨就明白了黃正的意思,說道:“黃書記您儘管直言。”
“好,等你有時間來洪都,咱們小酌幾杯。”黃正臉上露出了笑容,心中卻是鬆了口氣,很明顯,陸錚不介意將他的消息透露給歐陽老爺子知曉。
結束通話後,黃正親自到辦公室外將歐陽老爺子給請了進來。
“黃書記,我這個老頭子來打擾你工作了。”歐陽老爺子笑呵呵的道。
“哪的話,您是革命前輩,歡迎您來指導晚輩工作。”黃正客氣道。
簡單寒暄後,歐陽老爺子直接切入主題,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黃正,問道:“黃書記,我家的孫子年少不懂事,犯了錯,不知有沒有改正的機會?”
“哎。”黃正微微一嘆,然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歐陽老爺子,並說道:“調查歐陽烈的不是省紀委的人,而是由中紀委正廳級的專員帶隊來查的。”
“正廳級專員!”歐陽老爺子何等精明,瞬間就感到了不同尋常,歐陽烈只是個正處級官員,哪用得着正廳級的專員來查他,況且還是直接從中樞來得人,這說明,是上面有人鐵了心要查辦他。
想到這裡,歐陽老爺子的心不由一沉。
同時,他翻開了黃正給他的那份文件,這份文件記錄了歐陽烈的所有罪證,歐陽老爺子看得很仔細,但他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而黃正沒有說話,他知道,以歐陽老爺子的智慧,在看過這份罪證後,應該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但他萬萬沒想到。
“啪!”
歐陽老爺子猛的將文件摔在地上,怒聲道:“我不相信烈兒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這些罪名都是僞造的!”
對方的表現讓黃正很是失望,如果對方不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同志,他會馬上趕他出去。
“老爺子,這些罪證都是由中紀委親自調查取證,而且,歐陽烈自己也交代,並完全認罪!”說到這裡,黃正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冷,他雖然尊敬歐陽老爺子這樣的老人,但也不能任由他胡來。
“歷史上,捏造罪名的還少嗎?總之一句話,我不相信烈兒會這麼做!”歐陽老爺子冷笑道,眼神中透着一股癲狂。
看着胡攪蠻纏的歐陽老爺子,黃正也怒了:“老爺子請慎言,歐陽烈的審問雖然由中紀委的同志主導,但省紀委也全程參與到了審訊工作中,我以我的黨齡保證,這份文件絕對沒有半點弄虛作假!”
聞言,歐陽老爺子眼中的癲狂之色更濃,大喝道:“黃正,你這是在故意針對我們歐陽家!”
黃正被氣笑了。
“老爺子我尊重您是前輩,也請您尊重我的工作。”
“你是說我在倚老賣老?”歐陽老爺子針鋒相對道。
“罷了!”
黃正擺擺手,知道和歐陽老爺子爭論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沉聲道:“老爺子你信也罷,不信也好,總之一句話,這次事件,並沒有任何人針對歐陽家,要怪,也只能怪歐陽家胡亂伸手,動了不該動的念頭,還有,這次中紀委帶隊專員叫段坤,他任職中紀委前,是陸劍明同志的秘書。”
說到這裡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稍稍猶豫,黃正繼續道:“還有,天寶樓與生命藥業的大老闆叫陸錚,他和劉應兵同志相交頗深,言盡於此,老爺子請回吧,我這裡還有公務要處理。”
陷入癲狂的歐陽老爺子聽了這番話,卻是一下子冷靜了下來,黃正的話中信息量實在太大,尤其是陸劍明的名字簡直如同一瓢冷水當頭向他潑下。
稍稍發散了下思維,他就明白,爲何自己的孫兒會被查,而且還是中紀委來人查,原來,歐陽家觸及到了陸家的利益。
“黃書記,對不住,剛纔我情緒有些激動了!”
“老爺子嚴重了!”
看着佝僂着身軀離去的歐陽老爺子,黃正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同情心,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警惕,看來有必要殺殺那種胡亂伸手摘桃子的歪風邪氣了。
“爸,事情如何了?”
看着身軀平白矮了不少的歐陽老爺子,等候在省委大樓外的歐陽雷迎上來問道。
歐陽老爺子意興闌珊的擺擺手:“回去吧,這次是我們歐陽家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
次日,西川省人民法院正式受理歐陽烈的案件,並在當日就有了結果,歐陽烈對自己所犯下的罪名供認不諱,多項並判之下,判他死刑,緩期三月執行。
聽到這個宣判結果,歐陽老爺子當場就暈了過去。
塗縣,東興酒店的包廂內只有陸錚、劉應兵以及段坤三人。
劉應兵是陸錚爲陸家招攬的官員,段坤又是陸系的得力干將,所以,氣氛很是和諧。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
“格當。”
陸錚將筷子輕放在碗上,發出一聲脆響,劉應兵與段坤都跟着放下了筷子,目光看向了陸錚。
陸錚語氣平靜道:“在未來,塗縣將成爲西川省,乃至西部地區最爲耀眼的明珠,段叔有沒有興趣來西川任職。”
曾身爲陸劍明的秘書,段坤對錚少的事情可是有不少了解,如果是他人這樣說,他會直接噴他一臉,但這樣說的是陸錚,他絕對深信不疑。
中紀委雖然是個權柄頗重的部門,但也是個得罪人的部門,走到哪裡都會被人防賊一樣防着,所以,他早就有脫身的想法,不過,陸劍明將他放在中紀委,自然有他的想法,因此,他有脫離的心,卻不能表現出來,免得讓老領導失望,如今,陸錚向他發出了邀請,性質又不同了。
不過,他雖想馬上答應下來,但卻說出了先考慮考慮的話,這不是他矯情,而是他要給錚少留下穩重的一面。
其實,從段坤的表情,陸錚已經知道了答案。
當晚,段坤就離開了塗縣,帶着人回了京城,在他回到京城的第二天,就通過電話告知他考慮後的答案,果然不出陸錚所料。
經歷了歐陽家的事,不止劉應兵這個縣委書記進入了西川各位大佬的視線,就連塗縣也成爲了重中之重,畢竟一個資產萬億的公司要在塗縣落根,就憑這點,就會給塗縣帶來許多附帶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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