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沉璧似乎已經等他很久了,走過他面前事,寒溯影冷哼了一聲示意他跟上來。直到走出一段距離後,兩人才停了下來。
“靈舒那邊都安排好了?”寒溯影問。
“嗯,已經有人在那邊伺候了。”
“那就好,晚上就讓靈舒宿在你那裡吧,你辛苦一下和大家湊合一下。”沉璧點頭應是,他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
兩人沉默了毒酒,沉璧總覺得寒溯影還有話要和他說,而且要說什麼他大概也能猜到,寒溯影不說們只能他先開口了:“沒想到靈舒竟然把娘娘帶來了。”
其實蕭疏陌想的沒錯,圍場的佈局圖也好,避開內衛進入圍場的路線也好,是沉璧故意告訴寒靈舒的,秋圍鮮少有女眷參與,更別說寒靈舒身份金貴。但按照寒靈舒的性格,偷偷流出來的可能性極大,所以寒溯影便默許了沉璧將圍場的事情告訴寒靈舒,並且每年都派暗衛偷偷跟着寒靈舒,以防她有危險,。不過讓兩人意外的是,寒靈舒竟然安分了那麼幾年。
這次暗衛見兩人入了圍場,便去稟報寒溯影,誰會想到會在圍場裡遇到這種烏龍事。
“靈舒那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寒溯影輕哼一聲。
“少來。”沉璧輕笑,“陛下不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了嗎。不然前段時間怎麼會又突然間冷落了娘娘,又經常玩往德妃娘娘那裡去,不就是爲了讓盯着娘娘的眼睛少一點麼。”
似乎被當面戳破心思讓寒溯影有些尷尬,當即瞥了一眼沉璧:“若不是你還叫我陛下,我都快忘記你還是我的臣子了。”
“那還請陛下恕罪。”沉璧沒什麼誠意地接了一句。
寒溯影轉身沒去看沉璧,許久後,沉璧聽到寒溯影嘆了口氣認真道:“沉璧,我剛纔……差點掐死她。”
“不至於吧!”沉璧一臉驚恐地看着寒溯影,這還是不要讓寒靈舒知道的號,否則那個公主說不定能鬧翻了天。
“氣昏了頭了。”寒溯影尷尬地說,“算了,把剛纔那個內衛叫來吧,朕要見他。”
寒溯影再回營帳時,蕭疏陌已經梳洗完畢穿着裡衣躺在牀上,侍女正在爲她打理着潮溼的頭髮,而她已經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看到寒溯影進來,侍女們停下了手冢的動作起身行禮,寒溯影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要出聲。
蕭疏陌之前穿的衣服已經被侍女收拾了,之前倒不是寒溯影真想吧蕭疏陌怎麼樣,只是當時着實氣惱,便吧氣都撒在了衣服上……現在想來,自己還真是有夠幼稚的。
坐在牀榻便,瞪着睡着的人,寒溯影不禁有些氣結,剛纔自己差點掐死她,現在才過了多久,這人就能當做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安安穩穩地睡過去了,做到這種地步都不能讓她在意,那到底還要怎麼做才能讓她上心呢?
“如果以前的蕭疏陌也像你現在這樣,或許朕就會捨不得了。”捨不得讓她背上叛臣之女的罪名,更捨不得將她棄於冷宮……
二人這一折騰便過了晌午了,沉璧命人送來了一些點心,寒溯影看着在牀上睡着的人還是打消了把人叫醒的念頭。
因爲兩人的事情,今天的圍獵也就作罷了,左右沒事,寒溯影屏退了一衆侍女,自己也上了牀,攬着蕭疏陌睡了過去。
蕭疏陌醒的的時候,她的頭正埋在寒溯影的頸間,一隻手正緊緊地拽着他胸前的衣服。蕭疏陌稍微將頭挪開了一些,看着被自己拽的發皺的衣服,意識間愣了愣,擡頭看到的是寒溯影安靜睡着的面容,輕輕嘆了口氣,復又將頭抵在了寒溯影的頸間。
曾幾何時,她每天都以這樣的姿態在自己的丈夫懷裡醒來……
“剛醒就嘆什麼氣呢?”寒溯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蕭疏陌嚇了一跳,伸手就要推開寒溯影,卻被環在腰上的手壓的動彈不了。
“還是睡着的時候可愛……”寒溯影似是不滿地談了一句,放開了壓着蕭疏陌的手,蕭疏陌也就趁着這個機會脫離了寒溯影的懷抱,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大概是因爲剛醒的緣故,寒溯影臉上不滿的表情比平常看起來柔和了許多,不似平常那般冷冽霸道,倒像是得不到什麼東西在賭氣一般,讓人莫名地……想笑。
蕭疏陌也真的笑了出來,寒溯影不時第一次見到蕭疏陌笑,卻是第一次見到蕭疏陌對自己笑的那麼柔和,輕薄的裡衣因爲她的姿勢垂了下來,隱約還能看到裡面的肌膚。寒溯影也就這樣,愣愣地盯着蕭疏陌。
不論是誰被這樣一直盯着看,總會不自在,蕭疏陌輕咳了以上,收斂了笑容,但嘴角還是勾起了一個很小的弧度。寒溯影也趁機拉着人兒的手臂,又將人拉回了懷裡。
直到莫公公帶人送來了晚膳,蕭疏陌才從他懷裡起身,繞過他準備下牀,卻被寒溯影拉了回來。衆人布好晚膳出去後,他才起身拉着蕭疏陌下了牀,將自己掛在一旁的披風裹在她身上蕭疏陌看着整齊地放在牀頭爲她準備的衣服,詢問地看向寒溯影,寒溯影卻扔給她一句‘麻煩’,便拉着她繞出來了屏風。
強硬地將人按坐在自己懷裡,寒溯影將碗筷放在了蕭疏陌的手冢,示意她趕緊吃,自己抱着她的手又緊了緊。
蕭疏陌想了想,夾起菜遞到了寒溯影的脣邊,見寒溯影愣了愣,然後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見寒溯影不吃,蕭疏陌便轉手放進了自己嘴裡,嚥下後,又重新夾了菜遞過去:“梅毒,可以吃了吧。”
聽了這句話的寒溯影徹底黑了臉,自己不過就是有些驚訝她竟然會喂自己,哪裡就是讓她試毒了?她竟然還能說的那麼平靜,那麼理所當然!寒溯影真想把人掀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針鋒相對的久了,蕭疏陌立刻就感覺到了寒溯影的不悅,馬上換上了討好的笑容說道:“陛下就賞個臉讓臣妾伺候你吃飯吧,就當……我爲今天讓你擔心賠罪了。”
不知道是蕭疏陌討好的笑起了作用,還是她的話讓寒溯影受用了,寒溯影冷冷地哼了一聲,倒也配合地張開嘴將菜含了進去。
用完晚膳,寒溯影又將人抱了進去,才讓人進來收拾。
剛用過晚膳就被寒溯影塞到牀上的蕭疏陌百無聊賴的在牀上滾來滾去,動靜大的讓在外面看摺子的寒溯影都聽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摺子繞了進來,正好看到蕭疏陌雙手墊在下頜下面,裡衣被滾的鬆散開了,趴在牀上的姿勢正好露出後腰上的一點豔紅之色。寒溯影的眼神暗了暗,隨即移開了眼睛,盯着正慌忙從牀上準備爬起來卻不小心扯到自己頭髮而痛的皺起了眉的臉上。
蕭疏陌好不容易理順了頭髮坐了起來,慌慌張張地整理好凌亂的衣服 ,有些尷尬的看着站在牀榻邊的寒溯影。
“那個……靈舒呢?”蕭疏陌努力找着話題。
“她那邊有沉璧會安排。”
“哦。”蕭疏陌點了點頭,隨即到,“要不今晚我去陪靈舒吧,她一……個……人……”蕭疏陌的聲音在寒溯影瞪過來的目光中越來越小,最後直接閉了嘴。
寒溯影滿意的眯了眯眼。半晌後,蕭疏陌又開口道:“靈舒今天一直在問我沉璧如果突然見到她,會不會驚訝。嗯……其實,都是沉璧故意的吧?”
“故意的又怎麼樣?”寒溯影無所謂道,“你們今天帶來的驚訝倒是沒有多少,全是驚嚇。”
蕭疏陌自然之道自己的話又讓寒溯影不高興了,卻也不在意地繼續說,“沉璧對靈舒真的很好……沉璧其實已經到了娶親的年齡了吧?”
“你想說什麼呢?”寒溯影挑眉。
“兩情相悅……真好呢。”蕭疏陌衝寒溯影笑了笑,寒溯影卻覺得她的笑容裡與其說是羨慕倒不如說是苦澀。
“兩情相悅又怎麼樣?靈舒是公主,有些事情由不得她。”寒溯影一手撐在牀上,一手擡起蕭疏陌的下頜,“就像你,註定是要進宮,成爲朕的女人。與其想別人的事,不如多想想自己蕭婕妤別忘記了,你還有求於朕。”
“不過就是說說罷了,哪裡又惹惱你了。”蕭疏陌皺了皺眉,沒有再繼續和他說下去,被他這麼一句話,什麼感慨也沒有了。
寒溯影也不說話,只是放開了蕭疏陌,背對着她坐在了牀邊。
蕭疏陌想了想,赤着腳跳下了牀,寒溯影慢了一步沒拉住,就讓她繞到外面去了。不大會兒又抱了本書回來,脫了寒溯影的鞋子將人拉上了牀,然後把書遞到了寒溯影的手裡,將被子搭在兩人身上然後衝寒溯影笑了笑,趴在寒溯影身邊看着他。
寒溯影挑了挑眉,也就乾脆翻開了書。雖然目光在書上,卻也不時分心看看趴在一旁的人,不管什麼時候看過去,,總能看到蕭疏陌笑盈盈地看着他。不知不覺間,也柔和了眉眼。
不知過了多久,寒溯影看到蕭疏陌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卻還是固執地不肯睡。
放下書,揉了揉蕭疏陌的頭輕聲道;“困了就睡吧。”
“嗯?”蕭疏陌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要叫人進來讓臣妾伺候陛下梳洗麼?”
“不用了,睡吧。”
“哦。”蕭疏陌答應了一聲,便縮進被子裡,就在寒溯影以爲她睡着了時候,蕭疏陌又迷糊地睜開了眼,盯着寒溯影:“對不起,今天……讓你擔心了”
“朕今天還差點掐死你。”沒想到蕭疏陌會突然道歉,寒溯影有些憐愛地撫摸着今天被自己掐過的脖頸。
“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蕭疏陌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眼淚也順着眼角流了下來,“今晚我想了想,那個時候你掐着我的手在發抖……寒溯影,你對我好,我知道了……”蕭疏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話更像夢囈一般,說話便睡過去了。
原來,今天自己的手在發抖嗎……
“你終於知道了啊……”寒溯影俯下身子,親了親蕭疏陌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