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年關,寒溯影雖然依舊要上早朝,但終究沒了那麼多事情,不過蕭疏陌覺得,寒溯影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起因?大概是某天蕭疏陌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突然想知道寒溯影這大半年有沒有臨幸過其他妃嬪。畢竟這大半年來,寒溯影從未碰過她。
這麼想,自然也就這麼問了。
似乎是覺得蕭疏陌這個問題問的有些莫名其妙,寒溯影奇怪地看了蕭疏陌一眼,纔開口答道:“有。”跟着又補充了一句,“這些都是有人記錄的。”
“哦。”蕭疏陌點了點頭又問,“那我的名字是不是被記錄的最多的……我們可什麼都沒做啊。”
聞言,寒溯影握着筆的手頓了一下,別有深意地瞥了蕭疏陌一眼。
自打那以後,蕭疏陌就覺得寒溯影看他的眼神……怎麼看都不對勁。
除夕這天,寒溯影正式封筆,大概因爲這大過年的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所以這一天便比較空閒了。
除夕的晚宴比中秋宴會還熱鬧,宴會上有和蕭疏陌攀談套近乎的,自然也有親近德妃而疏遠她的。不過也許是因爲過年的關係,太后和德妃都不想鬧的自己不快,雖然沒有正眼看過她,但也沒有故意找她的茬。
兩兩相安,蕭疏陌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正月初一是大朝會,百官和附屬國都會進京朝見皇帝,同時進行述職。作爲附屬國的公主,蘇綰這次是隨其母親同歸,按照蕭疏陌的理解,就是回來探親……
探親自然是探的太后,畢竟太后對蘇綰來說有養育之恩。看母后和太后似乎準備長談的樣子,蘇綰便自己便告退溜了出來。
看着在自己面前喝茶還不依不饒讓她做點心的兩人,蕭疏陌挺想把兩人扔出去的。
“所以……你不是剛回去不久麼,怎麼這次又來了。”寒靈舒看着蘇綰問。
“跟着母后回來玩。”蘇綰笑笑,“靈舒公主好像不歡迎我。”
“不敢。”寒靈舒聳了聳肩。
蘇綰笑了笑,喝了一口茶道:“我這次是給靈舒帶個消息來的。”
“給靈舒帶消息,怎麼到我這裡來了?”蕭疏陌挑了挑眉問。
“因爲那個消息,靈舒遲早會知道的。所以就先來看看朋友嘍。”
“既然我遲早會知道,那你來的意義到底在哪裡?”寒靈舒翻了個白眼。
“來看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
本來蕭疏陌以爲就寒靈舒對太后那樣的態度,她對蘇綰應該也不會有好臉色,結果看兩人相處的態度,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瑞元公主這次來到底要給靈舒帶什麼消息?”
“瑞元公主叫的真疏遠。”蘇綰嘀咕了一聲,“這次大朝會除了朝見皇兄,還有一件事……和親。”
“和親?”寒靈舒皺了皺眉,突然有愣頭愣腦地問了一句,“嫁誰?”
“這錦宣王朝,還沒出嫁的公主,只剩下你一人了吧。”蘇綰輕輕嘆了口氣,“估計這會兒,使臣已經和皇兄說了吧。”
知道這個消息的寒靈舒本來當場就要衝出去,蘇綰和蕭疏陌好說歹說,終於是把人給拉住了。
別說寒靈舒,就是蕭疏陌知道這個消息都忍不住皺眉。
宮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寒靈舒和沉璧的兩相情悅,如今卻突然說要和親,別說寒靈舒,就連蕭疏陌都忍不住皺眉。雖說寒靈舒的身份讓她註定要揹負這個使命,但依照蕭疏陌對寒溯影的瞭解,寒溯影必然不會答應的,更別說沉璧了……但這宮中希望寒靈舒走的人自然是有,更別說那些人身後的勢力。
不出所料的,蕭疏陌晚上見到寒溯影的時候,後者的臉色顯然不怎麼好。
“今天辛苦了。”蕭疏陌遞上一杯茶柔聲說到。不論是接見羣臣,還是爲寒靈舒的事情憋着一把火,都……辛苦了。
“你知道了?”接過茶,寒溯影問道。
“嗯。”蕭疏陌點了點頭,坐在他身邊,“下午瑞元公主來過。”
寒溯影點了點頭。
“還有……靈舒也在。”
寒溯影看着蕭疏陌皺了皺眉,半晌後嘆了口氣;“也好,這事她遲早都要知道的。”
“嗯。”蕭疏陌應了一聲。
沉默了一會兒,蕭疏陌問寒溯影:“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拖!”寒溯影毫不猶豫地回答到。
拖嗎……可是拖得越久,寒溯影壓力就越大,到底是爲什麼?
“你不用自己琢磨。”看着蕭疏陌皺眉思索的表情,寒溯影開口解釋,“靈舒的心意你我都清楚,朕曾經承諾過會護着靈舒,朕說道便會做到。況且這個天下,現在由我說了算。”
這個天下由我說了算,所以,我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重要的人的身上做文章。
聽了寒溯影的話,蕭疏陌突然輕笑了一聲,而後微微偏了偏頭看着寒溯影:“我信你。但是作爲天子,你要對這個國家,對天下的百姓,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若連你們都護不住,朕又怎麼有資格說能護得住這個江山!”寒溯影盯着蕭疏陌認真說道。
蕭疏陌突然愣住了,這句話,這語氣,真的……好熟悉。
在她還活着的時候,也曾有個人擋在她和另外一個女孩子的身前,面對着一羣手裡拿着傢伙的流氓混混,認真而又堅定地對她們說:“若是不能從這些烏合之衆的手中護住你們,又有什麼資格談保家衛國?我可不想被人當成無所作爲的二世祖。”
那個時候,三個人在一起是多麼開心,最後卻由她親手毀了曾經那美好的回憶。
看着蕭疏陌出神的樣子,寒溯影揉了揉她的頭髮問:“怎麼了?”
“沒什麼。”蕭疏陌搖了搖頭,突然伸出手臂環上了寒溯影的腰,將頭貼在了寒溯影的胸口,“溯影,我一直以爲,皇帝都是自私的,總打着爲了江山,爲了百姓的旗號,把周圍的人都當做棋子。”
這是蕭疏陌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主動對他投懷送抱。
“縱然都是棋子,也總會有割捨不下的。”寒溯影伸手將人緊緊環住,低頭吻了吻蕭疏陌的頭髮輕嘆,“我本來,也就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