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夢醒的煽情

You cannot appreciate happiness unless you have known sadness too.

天堂。

車佩萍站在上帝的面前。

上帝說:“你生前做過太多的錯事,一會你就要下地獄了。”

一滴晶瑩的淚水無聲的滑過她的臉龐。

你知道嗎?

我不怕下地獄,

我只怕地獄裡沒有你…

她緩緩睜開雙眼。

“我想問一個問題,何旭輝從沒做過壞事,現在是在天堂嗎?”

上帝說:“不,他在地獄。”

“啊?這…這不可能!”

“他問我你會去哪裡之後,決絕的對我說了一句話。”

車佩萍這時彷彿看到了何旭輝和自己小時候一起玩耍時的樣子。

稚嫩的臉龐開玩笑似地對自己說。

“如果你在地獄,那…地獄,纔是我的天堂!”

……

車佩萍從夢中醒來,看着身旁的男子,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秋風蕭索的透過窗戶吹了進來,好冷。

她關上窗子,想着剛纔做的奇怪的夢。

她笑笑,夢中的關係好複雜,和現實不太一樣嘛。

笑着,想起了往昔。

那是兩年前吧,2010年8月23號

‘我的軍訓衣服有點小,你的貌似有點大,我們換一下吧’。正在撅着嘴東拉西扯着那身不合體的穿在身上有點大大的軍訓衣服的我,聽到這句話,差點蹦起來,迫不及待地說 ‘好啊好啊,’就拿着人家的衣服換了,‘哇塞 ,太適合我了,特意給我做的吧’我叫嚷着,正巧碰上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啊’我收斂了一下,順便向眼鏡妹做了個鬼臉。

這時,吹了集合哨,一個個都你擁我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趕到了操場,哦,原來是要分配軍訓擔任的角色喔,虛驚一場,我光榮地成爲了,女子國旗護衛隊中的一員,看着‘黑大肚子’在上面滔滔不絕的講着軍訓規定,百般無聊,他沒說累,我都站累了。終於放學了。

‘喂,佩萍,你的耳墜還要嗎?’我迅速推開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扭頭一看,原來是同桌,忙笑臉相迎的說‘拿給我。’他掏了半天,還差一隻,忙說‘下午買來賠給你’就走了。

‘算了,不用了’我在後面大喊着,‘也不是人家的錯,幹嘛要人家賠我吖’我邊走邊小聲嘀咕着。

‘你的耳墜,你看和原來的一樣嗎?’自習課上,他推了一下我的胳膊,我看過去,和原來的一模一樣,真佩服他的記憶,‘我不用了,那個我也丟了。’我想就這樣拿人家的東西,人家不把我當無賴纔怪,便把耳墜推了過去。

‘拿着吧,就當是同桌送的唄’看着他故作開玩笑的樣子,我訕笑着。

‘對了,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叫我旭輝可以了’他笑的那一剎那,我的心也隨之跳了一下。我想起來他就是那個和我在麥田裡玩耍的人,只是不知道他還想不想得起來。

呵呵,於是就這樣我們‘認識’了 ,原來,他也是走讀生。當時搬家也不知道搬去了哪裡,還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我並沒有告訴他這些,每天還是和往常一樣的平淡無奇。

‘ 佩萍,人家說你三角戀,’閨蜜玩弄着我,‘我勒個去,誰說的’剛進宿舍,大好心情一下子跑到九霄雲外,‘說你和金玉嬌 ,賀旭輝。是不是啊?’‘看我笑話呢,是不是啊?’我學着她的口氣委屈地說,‘金玉嬌,名花有主了,但是是何旭輝鄰桌,關係當然好了,不足以爲奇吧?’

‘何旭輝?我也不瞭解,只知道他就是宅男一個,只知道聽音樂,解釋完畢。’閨蜜大姐一咕嚕她的一杯水就隨着她這句話被解決掉了。

我就跑到下面綠草地上發呆去了,真不明白,班裡八婆怎麼這麼多,越想越生氣,重複着八婆八婆這兩個字,真不解氣。

我找到何旭輝‘人家說我們幾個,三角戀,氣死我了!’我怒氣衝衝的向他們喊着。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旭輝漫不經心的說。

就這樣我們還是一如往常,走我們的路,他們也說得也來越少了,似乎從來沒有說過。

就這樣大半學期過去了,旭輝和我的關係也越來越好,在旁人眼裡,我們是一對幸福的小情侶,可是我卻知道我們不可能,他家在縣城,而我家在農村,可是事情的發展讓人始料不及,他給我開始寫情書了……

12月28號,我們正式談戀愛了。

不過緊接着旭輝就不上學了,我也離開了學校。

那時候我剛到西安,我知道何旭輝也在西安,旭輝和別的女人好了,因爲晚上‘加班’導致白天上班沒精神最終被餐廳開除,這些也是旭輝哥告訴我的,我們火鍋店的一名員工對我很好,人們常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良藥就是開始新的一段感情,於是我沒有絲毫懸念的和王秉秉戀愛了。

我,逢場作戲。我,滿心裡都是他。對王秉秉總是不冷不熱,有事找他,沒事就是電子書,我挺喜歡看電子書的。王秉秉卻似乎對這段感情充滿了希望,付出了真實的一切,只要我找他,他能幫的甚至幫不了的他都幫,然而,這跟導火線還是點燃了我們之間的那種不規則的和平……

過年了,開始新的一年,2012年,但我不想再那麼二,我要學點東西,現在這社會,真特麼黑暗,沒文憑沒學歷,幹嘛嘛不香,女孩子,叔叔伯伯建議學美容,化妝啊什麼的。可是我想學蛋糕,因爲我想再外婆的有生之年給她做個蛋糕,陪她過個生日,外婆很疼我,小時候,上外婆家,總是有吃不完的大紅棗,杏兒,餅乾,長大了,一年也見不了幾次,反而更加歪念那段時光。

3月23號,我來到了蛋糕店,蛋糕店和我畫面中描繪的完全不一樣,誰也不認識,一天很快就結束了,我認識了一個邋遢的男孩,他有一個很棒的名字叫阿力。是個裱花師兼資深烘焙師,技術一流,可以說是我師兄吧。

來到西安身體一直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我讓阿力幫我熬了中藥,故事大概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吧,和以往完全不同。

我喜歡上了他,他不帥,他沒錢,他沒車,他無房。但是,從此以後,我想守護他。

他喜歡粉色,他是獅子座,他愛吃餃子,他愛吃哨子面,他就不吃辣。但是,天荒地老,我想陪伴他。

他走路習慣彎腰他穿衣服不搭調,他對自己沒講究,他似乎少安全感,他只能酷愛沉默,他衣服常穿的邋遢傻笑,但是,何時何地,我纔會說愛他?

他似乎有很多心事,他唱歌聽着小傷感,他跳舞別有新趣味,他講老陝好搞笑,他切土豆不一般,他煮麪色香味濃,他總叼着一根菸,但是,今生今世,我想陪他……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相遇了那麼多過客,終於對愛情似乎有了幾分瞭解,浪漫的,總是短暫的,總是堅持不了多久的,恰如曇花一現。平淡的 ,細水長流的,終究是永遠的,因爲愛情就是生活;我希望有一個人,能給我一個照顧他一生的機會,直到我變成老太婆,直到他變成老頭子,然後兩個人都變成石頭,大的是他,小的是我,相依相偎着,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然後淺笑着看着來來往往的情侶,永遠永遠……

“車車?才幾點啊?又做夢了嗎?”

車佩萍回頭,“對不起啊,關窗戶把你吵醒了,接着睡吧。”她俯下身子,在他額前一吻。

這個無風的夜晚本不被車佩萍所傾慕,卻因爲命運的安排,出現在這裡。

看着夜空,回首往昔,無聲的磋嘆。

曾經十幾歲的時候,覺的二十歲好遙遠,似乎是一道天塹。如今已經二十了。來不及感嘆韶華易逝。滄海桑田彈指間!八千年玉老,一夜枯榮。這是現實,只有抓住現在了。

看着躺在牀上呼呼入睡的阿力,車佩萍想這個過年我該不該回去找和何旭輝呢?夢中的何旭輝和現實的他相差太遠了,何旭輝在現實是個喜歡搞非主流的90後,不像龐一樣像個80後的文藝青年。

和龐離開原來凌老闆的店裡已經多半年了,現在雖然不在一起上班,可時常還會小聚一下。

和他戀愛很幸福,不用僞裝自己,本想就這樣和他談下去的,可是畢竟他住在西安,何旭輝纔在我家附近,我不可能離開我的父母來到西安吧?究竟該怎麼辦呢?夢裡的我到最後也沒向龐表白,現實的我在龐懷裡卻想着何旭輝…

前段時間何旭輝還因爲來西安找我而感冒了,不得不承認我是真的愛他,只是他總是不理解我,很多事不肯先關心我的感受……

果然,過錯是暫時的遺憾,而錯過則是永遠的遺憾,不能害怕過錯而錯過…我究竟該怎麼辦?

車佩萍搖搖頭,從口袋掏出一枚硬幣。

‘嘭’的一聲,硬幣拋向了天空,車佩萍的眼睛聚焦一般盯着它落在手掌。

當面對兩個選擇時,拋硬幣總能湊效,並不是因爲它總能給出對的答案,而是在你把它拋在空中的那一秒裡,你突然就知道你希望的結果是什麼了……

硬幣落在手上,車佩萍看着硬幣哭了,卻是喜極而泣,哭的不煽情。

《淚 不煽情》全文完

作者:龐天少

後記:

其實這部小說在剛開始構思的時候我是打算以車佩萍和何旭輝的愛情爲主的,但也不知道怎麼寫着寫着就成了這樣。

這個故事沒有結尾,車佩萍最終到底選擇了和阿力在一起還是和何旭輝在一起?呵呵,恐怕只有車佩萍自己才知道自己的選擇吧。

前兩部《淚斷重逢》和《淚若襲夜》都是以愛情襯托懸疑,這一部是以懸疑襯托愛情,總之都是在圍繞着‘愛’,其實什麼是愛呢…

咳咳,豆警官和張棄憶這兩個人在下一部小說中會詳細說明,這兩個人在這部小說裡留下了很大的伏筆,張棄憶和阿力很早就認識,至於詳細過程嘛…O(∩_∩)O~

謝謝觀賞。

下一部的車佩萍能不能做出一個選擇?阿力這個平凡的人又會有什麼不平凡的經歷?

敬請期待續集!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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