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懾於費米羅帝國與教廷明裡暗裡的協議,奧申只有一支數千人的治安維持軍隊,若不是教廷的100聖殿騎士長駐於奧申的首府奧申第安的話,這個教廷的小公國恐怕自己最基本的安全都難以保證。費米羅與羅恩雖然不至於與奧申爲難,不過因爲奧申的地理位置太特別也太好了,南來北往的商隊川流不息地從奧申經過,自然而然地就催生了強盜行業,在奧申境界有一支名爲‘雪域’的強盜團,擁有1500多人,實力頗爲強悍,奧申的治安維持軍完全不能奈何這支強盜團,而聖殿騎士還沒有無聊到與一支不成氣候的強盜團較勁的時候,所以,這個聰明的雪域強盜團就在這個夾縫中發展了起來,成了奧申一害。奧申大公幾次向教廷請求派出聖殿騎士剿滅這支強盜團,奧申地區的主教大人卻以不便調動爲由多次拒絕,實在逼急了,就派幾個聖殿騎士去打個照面。只要聖殿騎士一出動,雪域強盜團馬上就化整爲零,絕對不與聖殿騎士對抗,折騰了幾次之後,奧申大公也無可奈何,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幸好雪域強盜團只與過往的客商爲難,卻不爲害本地居民,要不然教廷也不會讓他們存在十多年之久。
費米羅與奧申的疆界處立有一塊很大的石碑,石碑的南面是費米羅的領土,北面就是奧申的領土,而在距石碑南約100米處,費米羅帝國還設有一處邊防檢查站。一行六駕馬車通過邊防軍士的檢查之後順利地走出了費米羅帝國的領土,哪知道才踏上奧申領土沒有三分鐘,離那塊疆界石碑不過300多米的樣子,從兩旁山丘上躥下的無數強盜就把六輛馬車給全部包圍了。
看着那些穿着怪異,拿着各種武器大吼大叫的強盜們,楊平啞然道:“我們遇上強盜了?”
“是的,奧申公國境內唯一的一支強盜團,雪域強盜團,有1564人,團長叫查爾斯,白銀級別戰士,曾經是羅恩王國王家騎士團的一員,因爲違反軍紀被開除,後來流落至此,組建了雪域強盜團,至今已經有12年!”楊凌非常職業地把楊平想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楊平一扁嘴,不屑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他對楊凌的態度不滿意,還是看不起雪域強盜團。
海法大公家的衛隊已經將三輛馬車圍在了中間,大約有50多名護衛上前去與強盜團進行交涉,誰知道護衛頭領才一自報家門,那位自稱二當家的中年漢子就大喝道:“老子不管你是什麼大公,就算是費米羅皇帝或者教皇來了,要從老子這一畝三分地上過,都得留下點買路財,要不然,嘿嘿……嘿嘿……”說着,斜吊起眼睛連連瞟了護衛頭領幾眼,完全是一副邈視的樣子。
護衛頭領顯然是黃金級別的高級戰士,聽了二當家這句話,身上的金黃色鬥氣瞬間膨脹了起來,二當家嚇得從馬上摔了下去,場面頓時亂了起來,眼看着強盜與護衛就要動起手來,一個30多歲的漢子從旁邊的山頭打馬衝下來喝道:“都給我住手!”
那漢子高約一米八九,渾身肌肉虯結,雙目精光內斂,呼喊之際,隱然有大家風度,看到他一出場,所有的強盜都叫了一聲:“大當家好!”就安靜了下來。
護衛頭領一看到大當家,頗爲詫異,大當家朝着護衛頭領行了一個簡單的騎士禮說:“哦,原來是海法大公家的盧貝克大人,少見少見!”
“原來是你,查爾斯!”護衛也回了一個簡單的騎士禮,不過語氣中並沒有絲毫朋友相見的歡悅之意。
“不知道盧貝克大人駕臨,有失遠迎,恕罪!”查爾斯冷笑一聲說,“看在盧貝克大人當年在騎士團待我還不錯的份上,只需要留下10萬金幣,你們就可以走了!”
“查爾斯,你應該知道車裡坐的是誰!”盧貝克的眼裡迸射出森冷的寒光,手也緊緊地握住了騎士重劍。
“是的,盧貝克大人,如果不是海法大公的家眷,恐怕就是100萬了!盧貝克大人,收起你的劍吧!”查爾斯輕蔑地笑着,然後他朝馬車喊道,“是海法大公家哪位公子小姐在,請出來答話!”
他的話聲才落,一個年約二十五六的青年公子從第一輛馬車裡鑽了出來,悠雅地跳了下去,朝查爾斯行了個貴族的日常見面禮說:“你好,查爾斯先生,我是傑拉德.約肯,很高興認識你!”
查爾斯在馬背上回了一禮說:“對不起,傑拉德公子,請恕我不能下馬相見。當年海法大公對我的恩德一直銘記於心,今日傑拉德公子只需要留下10萬金幣就可以安全離開,我保證在奧申境界再不會有人爲難於你們!”
傑拉德英俊的面孔上泛起一絲溫和地笑意,“查爾斯先生,如果你缺錢的話,我很樂意相助!”說完,他對隨侍招手說,“給查爾斯先生送15萬金幣過去!”然後,他纔對查爾斯報謙地一笑說,“對不起,查爾斯先生,因爲沒有現錢,所以,我只能給你一張魔晶卡,給你帶來的不便非常的報歉!”
看着這一幕,楊平皺着眉頭說,“這就是貴族風度嗎?有點意思!”
盧貝克看見傑拉德居然給了查爾斯錢,強忍着怒氣說:“三少爺,騎士的榮耀與尊嚴不容玷污,我要與他決鬥!”作爲護衛隊長,保護不力就是他的恥辱,爲了捍衛騎士的榮耀與尊嚴他絕對不會向查爾斯低頭。
“哦,是的,盧貝克,你有權力以你的私人名義向查爾先生提出挑戰,這是神賦予騎士的神聖權力!”傑拉德見查爾斯接過了魔晶卡後,溫和地一笑就上車了。
盧貝克氣得臉都紅了,傑拉德這句話綿裡藏針,既把他與整個約肯家撇開了,又不損他的自尊,作爲一個驕傲的騎士,他在玩心思權謀上絕對不是傑拉德的對手,所以只得拔出他的騎士重劍對查爾斯道:“尊敬的查爾斯先生,我盧貝克.託思.拉法向你正式提出挑戰!”
查爾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說:“我接受你的挑戰,盧貝克大人。但是,我得先解決兩筆生意再說!”說着一揚馬鞭,驅馬趕到了楊平的馬車前大喝道:“出來,如果你們要繼續北上,留下10000金幣!”
楊平笑道:“那我不北上了,我回去總可以吧!”
查爾斯沒想到自己的話裡有這麼嚴重的語病,臉頓時紅了起來,“該死的,你們必須得付出20000,要不然就等着被剁成碎塊喂魔獸吧,我發誓!”
楊平沒有吱聲,他實在不想與一個強盜頭兒鬥嘴,就算贏了也沒有什麼意思。
查爾斯來到最後的兩輛馬車前喝道:“你們,20000金幣,要嘛給錢,要嘛喂魔獸!”這次他可是想清楚了再說的,再不至於鬧剛纔那樣的笑話了。
“好!”車裡的人只說了一個字,隨着這個字而來的卻是一柄又細又窄的劍。
這一劍真正是快若閃電,查爾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劍已經刺到了他的胸前,若非仗着敏銳的直覺猛地往後一翻,細劍一挑,立時將查爾斯的皮甲給拉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若不是躲得還算快,這一劍絕對已經把查爾斯的心臟洞穿。
查爾斯完全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雙腳一脫出馬蹬,就往後躥出,那柄細劍又如鬼魅一般朝他的心臟部位刺來,他在空中強行扭了三次身體,才躲開這一劍,但身上的那價值數百金幣的上好皮甲已經被細刺給分割得稀爛。
這時候,所有的人都才反應過來,上百名強盜圍了過來,查爾斯的內衫已經被冷汗浸透了,他接過二當家遞過來的重劍,深深地吸了口氣對那個表情木然的中年人說:“你是誰?”
中年人手裡的劍已經不知道藏到了何處,黑色的鬥蓬被北風吹得獵獵作響,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查爾斯,根本沒有一絲的神色變化,彷彿眼前所看到的東西完全是沒有生命的死物一般。查爾斯感覺自己如掉到了冰窟裡一般,才流出的冷汗馬上就完全結成了冰碴子。
一旁的盧貝克完整地看到了剛纔的一幕,查爾斯的身手已經讓他驚歎不矣了,但中年人的劍術簡直讓他震駭,那如幽靈般的劍術,招招都是必殺,如果不是查爾斯的戰鬥經驗極爲豐富,恐怕剛纔第一劍就已經要了他的命,儘管如此,中年人兩劍之下還是將查爾斯一件昂貴的皮甲給分割成了碎片,如果他再來第三劍,恐怕查爾斯絕對不會還好好地站在這裡。
傑拉德探出了頭來,眼裡盡了疑惑,略一思索之後,臉色一變,就又鑽回了車裡。楊平仍然坐在車裡沒有動,但他已經放下了手裡的酒杯,靜靜地感知着外面的一切。
“一劍一萬!”中年人說道,然後朝楊平的馬車看了一眼後就回自己的馬車。
查爾斯根本不敢出手把這個差點要了他命的傢伙給留下來,他完全清楚自己不可能躲得過中年人三劍,就是兩劍都已經夠僥倖的。看着中年人鑽進馬車之後,他沉聲喝道:“傳令,收隊!”所有的強盜聽到這個命令後,都靜悄悄地集合之後,朝山裡跑去。
眼看查爾斯要離去,盧貝克大喝道:“查爾斯,你這個懦夫,就想這麼走了嗎?”
查爾斯的眼睛頓時紅了起來,身上金黃色的鬥氣如潮水般噴涌而出,他恨恨地看着盧貝克說:“好吧,盧貝克大人,如你所願!”
楊平看着楊凌說:“這次你猜錯了,他是個黃金級別的戰士!”
“我說的是三年前!”楊凌完全不爭辨,也懶得爭辨。
楊平無奈地笑了一下。查爾斯與盧貝克的決鬥已經展開了,以實力來說,盧貝克是黃金中階,勝上一籌,以戰鬥技巧來說,查爾斯不止高上一點半點,常年過着刀頭舔血生活的人畢竟不是大公府護衛能相比的,在實力相差不是太遠的情況下,戰鬥技巧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然而,盧貝克一心血恥,查爾斯想速戰速決,這樣一來,他們都暫時拿對方沒有辦法。
這樣的打鬥場面根本沒有多少營養,楊平懶得關心,他現在想弄明白的是,後面馬車裡的中年人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路來都沒有發現,而且就在他出手之前,以楊平與楊凌如此強大的精神力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在他出手的那一剎那,一道極爲強大的能量瞬間了聚集了起來,幾乎已經達到了劍聖的程度,若非楊凌出於習慣性的自衛放出了一道精神屏障,干擾了他的出手,恐怕查爾斯連一劍都躲不過。
盧貝克與查爾斯還在決鬥,後面的兩輛馬車似乎等不及了似的已經開始上路。就在他們剛與海法大公家第二輛馬車擦肩而過時,剛纔的中年人又動了,如毒蛇般的細般從車箱壁上刺出,然後直接插進了海法大公家的馬車內,在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中年人乘坐的馬車轟然炸開,而海法大公家的馬車也在他的劍氣之下被摧毀,車箱被分裂成了碎片,略帶着驚慌之色的傑拉德從車箱裡一躍而出,他的手裡已經拿着一把精光閃閃的騎士長劍。
中年人的目標似乎就是傑拉德,傑拉德才一躍起,他的劍如附骨之蛆一般尾隨而至,傑拉德連放了三道深紅色的鬥氣斬想逼開中年人的劍,但中年人彷彿直接無視這三道黃金級別的火屬性鬥氣,手裡的劍如游龍一般從鬥氣的空隙間穿過,仍是直取傑拉德的心臟。
查爾斯與盧貝克已經等了下來,作爲護衛騎士,他絕對不容許在他的保護之下,自己的主人有絲毫的損失,儘管自知不敵,他仍是揮舞着四十斤重的騎士重劍衝了過來,但他的劍才劈過來,就被中年人一劍刺到劍尖之上,一把重達四十多斤的騎士重劍瞬間被分裂成了碎片,而盧貝克的右手虎口也被震裂,鮮血長流,連他胯下的馬匹都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衝擊力,腿一彎就跪了下去。
楊平已經掀開了車簾,看到那中年人手裡拿着一柄長約一米,寬約三四釐米的黑色青鋒劍樣式的長劍,除了看不到劍柄外,劍身的鑄造方式完全與中國古代的劍一模一樣,只是劍刃和劍尖極爲鋒銳,挑、刺之際還迸射出絲絲劍氣。
楊平的驚訝可謂前所未有,甚至比看到小龍的時候還要驚訝。曾經他在武當山看過道士們練劍,以他頗爲出色的武學天賦來說,還是有一些明悟,此時看着中年人的劍法,完全是從中國劍法中衍化而來,將中國劍法中最基本的挑、劈、刺、抹、旋、斬、撩、引、削等九式簡化到了極致,每招出手,完全是必殺之招,根本沒有一絲多餘的講究和花稍。
“難道,他是中國古代過來的一位劍客?”楊平不禁駭然。而楊凌此時驚道:“是他,龍九!”
“龍九?”楊平顯然對這個名字同樣的驚訝,只中最純正的中國人才會取這樣一個神聖的名字。
“是的,龍九,刺客榜上排名第九的刺客,傳說已經達到了劍聖的境界!”楊凌的眼中少有的漫溢着殺氣。
“龍九,龍九……”楊平喃喃地念着這名字,眼見龍九就要一劍將絕望的傑拉德給刺殺於劍下,他突然大喝一聲,“停手!”這蘊含了次聲波攻擊的一喝,將龍九的一劍震偏了三寸左右,必死的傑拉德才躲過了致命的一劍。
楊平的次聲波攻擊只針對龍九的劍,並沒有針對他的人,傑拉德剛剛死裡逃生,龍九的劍又到了他的喉嚨之前,眼見自己還是難逃一死,傑拉德終於還是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恰好瞬移而至的楊平一把抓住了龍九的劍,使龍九根本不能再刺進分毫,“龍九,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青鋒劍?”
“龍九!”龍九機械性一答道,正要用力抽回長劍,楊平的麻痹攻擊已經臨身。
刺客是法師的天敵,這是亞寧大陸千古不易的法則,但這個法則對於楊平來說,完全無效,他不但近身抓住了龍九那鋒利無比的刺客劍,而用電把他擊倒了,龍九疑惑地看着楊平,眼內突然閃過一道青光,他的身體緩緩地虛化下去,像一道殘影般漸漸消失,楊平伸手去抓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留下一柄黑色的長劍在他的手裡。
楊凌從車裡躍出,朝東邊看了一眼,她顯然也發現了龍九遁去的蹤跡,但在楊平搖了搖頭之後,也沒有打算去追。
回過神來的傑拉德終於知道自己的命算是撿了回來,感激地朝楊平一鞠躬道:“尊貴的法師先生,謝謝你,是你拯救了我的性命!”
“不客氣,我只是對這個刺客比較好奇!”說着,打量了一下手裡那不知道是何材料鑄造的長劍,就丟進了空間戒指內。
傑拉德又報了一下自己的姓名之後,才問:“法師先生,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姓名嗎?”
“楊平!”楊平微笑道。這時,坐在被毀掉的馬車裡的小姐在僕人的扶持這下抱着五彩的小兔子從車上走了下來,看她那蒼白的臉色,顯然也是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