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着實把張大官人嚇了一跳,爲了權利難道自己的親身父親都是如同草芥般的存在嗎?難道爲了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濃如血水的哥哥都要殺嗎?迪簾殘忍嗎?張神月不知道。
但是如果這個選擇擺在張神月面前的話,他應該跟迪簾是一樣的做法,這或許就是一種叫做惺惺相惜的東西,亦或是一種叫做秤砣不離的東西,選擇!人生最重要的就是選擇!一個人除了自己的父母將自己生下來已經成爲了定數後,其餘的都可以選擇!看着迪簾那張冷酷無比的臉,張神月微微一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以後應該是個很好的君主”。
“正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繼續朝着地牢的深處走去,一路無話,當張大官人感覺到空氣愈加的變得冰冷,皮膚上面的毛孔在漸漸收縮的時候,最後一個臺階終於到了,“呼嚕嚕…呼嚕嚕…”不遠處,有一聲聲睡的香甜的打鼾聲,這是一條被加長和加寬的走廊,走廊的兩側都是一間間的囚牢,裡面垂頭喪氣的坐着一個個不知名的黑影。
常年的牢獄生涯,常年的不見天日,已經讓他們習慣了這麼枯燥又乏味的生活,每天睜眼就是冷冰冰的鐵欄,睡在冷冰冰的地上,看着冷冰冰的夜空,眺望冷冰冰的月亮,走廊式囚牢裡面有幾扇天窗,此時,朦朧的月色夾帶着一團團的塵埃照耀進來,投射在漆黑又冰冷的鐵欄上面。
在地牢的走廊上面,睡着一個手握釘刺木棒,全身都是白色的肥肉的白豬人,白豬人是獸人皇朝的子民,天生就愛睡覺,他們的肉非常的好吃,“這是這裡的監獄長,二白,其實也形同虛設,因爲它每天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花在睡覺上面,其餘的百分之十就是吃喝拉撒!”,迪簾和張神月的到來讓囚牢裡面的囚犯都是擡起了眼睛,漠然的看着。
他們並沒有張大官人想象中的爬到鐵欄旁邊,要求迪簾放他們出去,相反則是格外的冷靜,因爲他們心理面很清楚的知道,他們已經被判決了無期徒刑,這裡就是他們的一生,那個空間就是他們的家,一生一世在囚獄之中畫地爲牢,永遠不離開。
“資格?他們有什麼權利談判資格?都是命!有的人從出生下來就是富貴無比,而有的人則是貧窮無限,窮人喜歡可以通過努力改變自己的生活,殊不知這在富人的眼裡是多麼的可笑,他們是上天賜予這個世界上的奴隸,任人踐踏資格的廢物,他們除了唯唯諾諾的喊主人以外,還能做什麼呢?他們除了謙恭無限的聽命令以外,還有權利麼?沒有,因爲,權利掌握在強者手裡!”。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讓你來幫我殺掉我的哥哥嗎?因爲他雖然是愚蠢到家,但是天生有一種罡氣護體,平常人根本無法接觸到他,更別談何刺殺他了,而駙馬爺,我的妹妹雖然有種小女子的憂傷,但是長的還算是閉月羞花,能在那麼多人中搶到繡球,沒有點實力怎麼能行?而我,我自己非常清楚自己,除了找人幫忙以外其餘的什麼都不能做到!”。
張大官人笑了笑“你還真的是考慮的周全,看來你這個計劃已經在你的心理面紮根很久了吧?只是知道我到來的消息後又萌生了吧,你怎麼知道我會來地獄王國的主城十殿閻王城?”
迪簾抖了抖手上伸長出來的衣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說了,是推測”。
“如果你測不中?那你不是要永遠一輩子等在這裡?而且是沒有結果的等待!”,張神月追問。
“我從來不看重任何結果,只要去做了,就不後悔,我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我從來不羨慕別人有什麼,別人得到了什麼,說透徹點,充其量也只會產生羨慕和嫉妒罷了…”,迪簾的這番話讓張神月再次對他刮目相看,這個傢伙可以啊,說話起來好像富有哲理,但是乍一聽又那麼通俗,他這番話說的倒是異常的輕巧,但是做起來很困難。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說這句話的人,既不懂忍受,也不懂得退步,有的時候,明明知道是錯的,我們卻還要死命的去衝鋒,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張神月!”,這句千古名言到迪簾的嘴巴里面竟然變成了錯誤的語句,而且他還像張神月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張大官人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一直覺得這句話是至理名言,但是僅僅只是限於覺得,張大官人也從來沒有去苟同過,而他一直做的,也不是這兩句中的任何一句。
“有一種東西,叫做信仰!”,迪簾鏗鏘有力的回答道,隨後大笑了幾聲。
沒走多久兩人就站在了獅虎人的囚獄面前,張大官人放眼朝着地牢裡面望去,好傢伙,一個個身上傳滿了長長鬢毛的男人正用一雙凌厲的眼神看着他和迪簾,他們的毛髮棕色,有一種王者之風的味道,由於月光只照耀到了半個地牢,所以張神月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惡來,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迪簾衝着裡面喊了一聲。
在獅虎人的人羣中,一個比平常的人更加高達,鬢毛更加濃郁和顏色深沉的獅虎人站了起來,當他站起來的時候張神月明顯看到,一雙虎蹄和一個花紋密佈的長尾是成了他的標誌物,而當他從地牢裡面走出來將全身暴漏在月光下的時候,就算是見識多廣的張神月,也不禁被嚇了一跳。
所謂的獅虎人,就是獅身、虎蹄、虎尾、獅頭,上身是獅子,下身是老虎,像張神月平常看到的獅子的腦袋都是和身體呈現一條流線型,但是獅虎人的腦袋和人的腦袋一樣,呈一個‘7’字的形狀在脖子上面,他的脖子周圍長滿了大片大片的鬢毛,讓那種王者之氣更加的暴露無遺,碩大的獅頭上面是一雙有點消極和暗藏殺意的眼神,當然,這種眼神只有張神月能夠讀出來。
“請問有什麼能爲您效勞的嗎?迪簾皇子…”,從迪簾剛纔的呼喊聲裡面知道,這頭獅虎人是獅虎人族中的王,名字叫做惡來,傳聞古之惡來,兇猛異常,萬軍中想要殺誰就殺誰,取敵將的頭顱猶如探囊取物一樣簡單,現在這個名字用到了獅虎人族長的頭上,倒是顯得有點名副其實。
“不,你現在的主人已經不是我了,而是他…”,迪簾對着身邊的張神月晃晃頭,張大官人立馬擺出一副自認爲還算帥的姿勢,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看着惡來。
“媽的,撿到寶了…”,張大官人儘管臉上表現的非常的平淡,但是內心卻已經是激動萬分。
儘管獅虎人現在的囚犯身份讓他們看起來顯得有些狼狽,但是這可是林雨仙從古之兵種大圖鑑裡面親自挑選的超強戰士,叢林之王是什麼?老虎!草原之王是什麼?獅子!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環境,此時獅虎人結合了兩大凶獸的特徵,他們怎能不強?只是長期的罪犯生涯讓他們已經喪失了對未來的信心,所以胸膛中的戰火已經被慢慢的淹沒。
但是張大官人剛剛從惡來的眼神裡面捕捉到一絲兇光,這兇光說明着什麼?說明着他們依舊存在着原生態的獸性,只是需要一場鮮血的沐浴而已,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點點兇光可以顫慄蒼穹!
惡來的目光看向張神月,隨後艱難的彎了彎脖子“你好”,這個細小的舉動又被張神月察覺到了,因爲身體裡面流淌着極其高貴血脈的關係,低頭這種動作可不是他們的風格,剛剛這一剎那,張神月更加的可以肯定,他們只需要一場戰鬥便可以脫胎換骨,成爲戰士中的佼佼者,名震乾坤。
“你想先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張神月和迪簾一樣,用一種神秘的語氣問着。
惡來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族人,又轉過頭道“壞消息…”“是在爲沉入谷底的深淵而做好思想準備嗎?也是人之常情,壞消息就是,你們的刑期被無限的延長了!”,果然,聽到這個消息後惡來的眼神中有着深深的失望,後面的一大羣獅虎人也是集體的低下頭,對他們來說,雪山加霜顯然有點不能接受。
“好消息就是,今後你們不用住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而是跟本領主一起馳聘沙場,讓敵人的鮮血染紅你們的戰甲,讓敵人的驚恐變成這個世界上最悅耳動聽的聲音,讓敵人的失敗見證你們的強壯,讓敵人的死亡來證明你們是絕對的強者!”,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的一個個獅虎人都是站了起來,緊緊的捏着拳頭,剎那間,一股原始的獸性從地牢裡面散發了出來。
張神月的話,讓他們獸血沸騰!!!!!
那股氣息讓監獄長二白嚇得猥瑣到了一團,顫顫巍巍的抖動着自己的一身肥肉,“好強的氣息…”,張大官人的胸膛充斥滿了震撼,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我可以保證你們衣食無憂,安居樂業,我也可以保證你們不會受到傷害,不會再進入這個地方,但是你們要做的,就是爲我上陣殺敵,幫我剷除前方一個個敵人,僅此要求,你們敢答應麼?”,張神月嚴肅的問着他們。
長久的牢獄生涯,不見陽光的地下囚牢,任人踐踏的廉價尊嚴,已經失去昔日的王者氣息,這突然的驚喜讓獅虎人們顯然不能接受,他們天生就是好戰的種族,他們天生就是戰神賜予獸人皇朝最強的戰士,他們天生就是一塊塊利刃和尖刀,他們天生就是讓敵人聞風而逃的羅剎!
一千年前的超時代戰役中,獸人皇朝的獅虎人是陸地上面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獸吼、堅強是他們的標誌,強大的戰鬥力、讓人瞠目結舌的防禦力是他們斬殺敵人的武器,如果說血瞳巨人號稱陸戰無敵的話,這話千萬不要在獅虎人面前說,因爲他們會用羣體的力量來證明,誰才能夠號令這個稱號,如果說比蒙巨獸是獸人皇朝最強者的話,這話千萬不要在獅虎人面前說,因爲他們有和比蒙並駕齊驅的實力,他們絕對不甘心落後。
那一場戰鬥,人類王國的三萬鐵騎全軍覆沒,慘死在獅虎人一族的手下,而獅虎人的數量,不足3000。
那一場戰鬥,冰雪王國的泰坦巨人接連倒下,他們的泰坦雷箭對獅虎人來說無疑於興奮劑。
那一場戰鬥,地獄王國的超進化生物三頭獵犬成爲了獅虎人的午餐,成爲了一道道補充卡路里的美餐。
那一場戰鬥,獅虎人僅僅一族人單挑九國所有的陸戰生物,均是獲得了輝煌的戰績,他們僅僅只是一族的人,擋在獸人皇朝的大門面前,沒有放過任何一個陸地生物進去,一直戰鬥了三天三夜,筋疲力盡的獅虎人還能夠徒手撕裂地獄獵犬,這魔王一樣的實力着實讓其餘的國家忌憚,那場戰鬥也讓獅虎人一族大放光彩,成爲了無數戰鬥都想要躍躍欲試挑戰的目標。
在奇神大陸有這麼一句俗語“你打敗了一頭獅虎人,就證明你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能夠叫囂的能力!”。
不論是單個還是羣體,獅虎人都是陸戰中的佼佼者,堪稱最璀璨的星星,但是時過境遷,歲月蹉跎,有誰還能記得千年前誓死捍衛家園、不讓任何人攻進去的獅虎人?有誰還能記得單挑九國的陸戰生物而絲毫不落於下風的獅虎人?那保衛家園的戰士,在二百年前沒有參加人類王國和獸人皇朝的戰鬥,這是一種諷刺還是一種另外的因素在作祟?
地獄王國的君主曾經千方百計的想把獅虎人放出去,但是這無疑出動了兩國之間的某種條約,爲了大局國王一忍再忍,沒想到今天,卻讓想要殺了自己的兒子—迪簾,全部送給了我們的領主—張神月,此時的張大官人問了一句話後,沉默了好久好久,隨後的獅虎人單膝跪地,對張大官人恭敬的低下頭了高貴的頭顱
“領主!”。,
張神月騷包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