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急忙用手臂護住頭顱向後急退,避開四散紛飛的石塊,幾塊石頭擦傷了他的胳膊,但沒有造成大礙,他詫異的望向了石頭飛來的方向。
只見帝厄魯斯已從亂石堆中爬出,雙腿直立起來,向着天空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怒吼,一對巨大的翅膀從它的背後伸展開來,在翅膀掀起的狂風中直衝上了天空。
“畜生,你難道以爲自己是一條龍嗎?”馬丁咬牙切齒的望着飛上高空的帝厄魯斯,看到它的口中凝聚一道鮮豔的綠光,慌忙向外翻滾躲避。
綠光貼着馬丁的頭頂掠過,將他的一條髮辮瞬間化爲烏有,強烈的腐蝕力將他背後的地面燒出了一個大洞。
“這不公平,你這大狗!”馬丁心裡叫着,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猛的扔向帝厄魯斯,那怪物不曾提防,被石塊正中頭部,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墜落在地面上,掀起漫天塵埃。
馬丁從地上站起來,警惕的看着它墜落的地方,正準備將手中的第二塊石頭扔過去,帝厄魯斯卻突然衝出沙塵,張開剪刀般鋒利的大嘴,撲到了他的面前。
眼看帝厄魯斯的尖嘴即將刺穿馬丁的胸膛,馬丁突然仰面向後摔倒,怪物的利嘴從他下巴上方飛馳而過。
馬丁順勢用雙手抓住它身側的兩根尖刺,將身體貼在它唯一沒有尖刺的腹部,雙腿一蹬地面,借力使力一個後滾翻向着地宮內滾去。
兩者死死的抓住着彼此,在坎坷不平佈滿碎石的地面上翻滾過破碎的大門,像肉球一樣的沿着地宮筆直的走廊前進。
“去你的,鬼東西!”感覺時機成熟的馬丁突然鬆開了帝厄魯斯,雙手猛地頂住兩側的牆壁,雙腳猛踹怪物的腹部。
那怪物正在向前翻滾的慣性之下,被突然地踢中,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飛去,馬丁雙手死死的按住兩側的牆壁,手指在兩側的石壁上各留下了數條深深的指痕。
穩住身體的馬丁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疾步撲向撞擊在牆壁上頭昏腦脹的帝厄魯斯,那怪物還沒從地上爬起來,馬丁早已一把扯住它的翅膀,大喝一聲,將它從身體上撕扯下來。
劇烈的疼痛讓帝厄魯斯發出一聲地動山搖的怒吼,它從地上跳起來撲向馬丁,卻被馬丁手中的斷翅迎頭擊中,緊隨其後的是馬丁的千斤飛踢,那沉重的一腳狠狠的踢在帝厄魯斯的脖子上,怪物被踢得直立起來,仰面向後飛去,將走廊盡頭的大門撞塌了半邊。
“好吧,讓我們來看看這場角鬥是不是還要繼續進行下去!”馬丁氣喘吁吁的看着倒在亂石中的帝厄魯斯,他的體力消耗十分嚴重,但那怪物顯然也已受到了重創,倒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就在馬丁以爲戰鬥該到此爲止了的時候,幾個魔法師的身影突然從倒塌的石門內探了出來,馬丁一見他們立即握緊了拳頭準備戰鬥,幾個魔法師看到他也立即將法杖對準了他,五光十色的魔法陣在他們周圍浮現,杖頭閃耀出奪目的魔法光芒。
“噢,等一等!”突然,馬丁解除了戰鬥姿勢,向着魔法師們攤開手,指了指他們的腳下。
幾個魔法師不由得一愣,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帝厄魯斯早已一躍而起,只聽一陣此起彼伏的慘叫
迴盪在地宮之中,鮮血和殘肢從石門內飛濺出來。
帝厄魯斯殺死幾個魔法師後,並沒有返身攻擊馬丁,而是直向着大廳內撲去。馬丁見它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於是小心翼翼的靠近大門,背靠着沒有倒塌的另一扇門探頭向內看。
伴隨着一陣陣悽慘的悲鳴,他看到寬廣的方形大廳內,帝厄魯斯正在大開殺戒,魔法師們根本抵擋不住這隻由他們親手打造出的變異兇獸,一個接一個的被它撕成碎片。
“馬丁!”呼喊聲從背後傳來,馬丁回頭看到希爾瓦、喬治和麗貝卡帶着咒術師們正向着他趕來,他連忙向衆人用力揮手,示意他們放輕腳步。
不明所以的人們只聽到大廳內傳出的慘烈的呼救聲,一個個面面相覷,馬丁用手指了指大門內,舉起雙手張牙舞爪擠眉弄眼的做出一副兇猛怪獸的樣子。
衆人被他的怪模樣弄得面面相覷,忍不住想笑卻又被大廳內的慘叫聲弄得實在笑不出來,只好輕手輕腳的走上前,躲在門的兩側向內察看動靜。
“這是什麼玩意?看上去完全是地獄裡的魔獸!”麗貝卡輕聲的驚歎,希爾瓦眯着眼睛打量着帝厄魯斯將一個魔法師撕扯的血肉模糊,臉上閃過無比的快意,輕聲回答:“魔鬼製造出的,只有魔獸和女妖,這東西和我一樣,都是帝國秘密實驗的結果。”
麗貝卡擡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調侃的笑意,心知她是在以舊事打趣自己,也不由的微微一笑。
突然,大廳內的聲音停止了,門兩側的人們看到帝厄魯斯停止了攻擊,因爲大廳裡已經沒有了活着的生命。它在遍地狼藉的大廳裡徘徊了幾圈,似乎在尋找自己的獵物,緩緩的向着大門口走來。
馬丁見狀向周圍的人做出一個“噓”的手勢,衆人屏住呼吸,握緊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戰鬥。
就在這時,對面的大門突然打開了,石門沉重的開門聲驚動了帝厄魯斯,它回頭用兇狠的目光盯着石門,發出陣陣威脅性的低吼。
一個全身裹着白袍的男子從大門內走出來,他的臉被白色的絲帶矇住,看不到真實的面容,但一雙陰鬱的褐色眼睛中卻在向人們宣告着他的非同凡響。
“根據我們的情報,這個人就是最近來到這裡的神秘首領,但我們對他的底細並不清楚。”一個咒術師指着白袍男子對馬丁說。
馬丁微微點頭,他此刻不需要更多的情報,只需要看白袍男子應付帝厄魯斯的手段上,他就可以知道對手的實力。
帝厄魯斯向着男子發出一聲怒吼,口中同時噴出一串飛刺,密密麻麻的飛向白袍男子。男子不躲不避,不慌不忙的擡起手,掌心對準帝厄魯斯射來的飛刺,只見那成片的飛刺在靠近他手掌的瞬間全部轉過頭去,向着它們的主人飛去。
帝厄魯斯完全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被飛來的尖刺連續擊中,接連向後倒退,雖然身體上的鱗片保護了它,但飛刺仍然讓它被撕裂的翅膀處的傷口雪上加霜。
被激怒的帝厄魯斯縱身撲向白袍男子,鋒利的鉤爪與尖嘴一起刺向男子的胸膛,男子卻依然佇立在原地,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
直到帝厄魯斯撲到面前,男子
才突然用腳輕輕的跺向地面,一道白光從他腳下的地面泛起,向着大門的方向快速延伸過去。
白光所到之處,所有的東西瞬間都被封凍成堅硬的冰塊,距離他僅有咫尺之遙的帝厄魯斯被瞬間凍成了一個凌空飛躍的冰雕。
那冰道從男子腳下一直延伸到石門處,將整個大門都變成了冰塊,只見男子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冰道上所有被凍結的物體全部崩裂,化作一片白色的寒霧消散無蹤。
隨着冰霧的消散,躲在門外的馬丁等人出現在了白袍男子的面前,白袍男子遠遠打量着門口的衆人,依然保持着極度的平靜,只是雙眼中隱隱流露出濃烈的仇恨之火,彷彿他和他們有着刻骨的深仇大恨。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天會這麼早就到來。”男子語氣冰冷的說,他用手一指人羣中的麗貝卡,語氣陰沉的說:“麗貝卡•菲爾,月輝學院的叛徒,你做好了接受審判的準備了嗎?”
“你錯了!”麗貝卡上前一步,用手中的水晶劍指着男子,義憤填膺的厲聲喝道:“真正應該接受審判的是你們!”
“你們這些月輝學院的敗類,我不知道帝國用什麼收買了你們,讓你們不惜破壞學院歷代長老們定下的規定!你們不僅包庇零號這樣的奸險小人,還用人和野獸做可怕的變異實驗!你們纔是玷污月輝學院的真正罪人!”
“哼哼,小丫頭,你還是那麼天真!看來我當年犯了一個錯誤,我早該在你剛剛來到學院的時候便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我錯誤認爲你的年幼會讓你忘掉過去,認爲自己可以改變你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但是很可惜,我錯了。”
白袍男子發出一連串陰冷的笑聲,向着麗貝卡輕輕的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只有抹掉這個錯誤了,在鑄成更大的錯誤之前!”
隨着白袍男子迴盪在大廳裡的聲音,一層白色的霧氣在麗貝卡背後形成,麗貝卡吃驚的看着白霧瀰漫的周圍,馬丁等人全部都被隔擋在霧氣之外。
“來吧,你這叛逆的小雛鳥,就像當年你第一次嘗試飛翔那樣!”
白袍男子緩步走向她,麗貝卡緊握着水晶劍,雙眼緊盯着男子的行動,她知道對方的魔力遠在自己之上,雖然自己有審判長之鎧的力量,但她仍然沒有取勝的把握。
“怎麼,你害怕了嗎?”白袍男子一邊用挑釁的語氣說着,一邊舉起右手指向麗貝卡,一串冰刺從她腳下鑽出,麗貝卡飛身而起,躲開冰刺的攻擊。
不料,頭頂的冰霧中突然射出一道冰光束,麗貝卡閃身急躲,光束從她的左肋下穿過,不等她穩住身體,又一道冰光束從她的右側射來,麗貝卡急忙縱身前躍,光束貼着她的腹部擦過,邊緣在她的銀絲裙上結下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很好,現在要來點兒真格的了!”白袍男子話音未落,無數光束從冰霧中射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光束讓麗貝卡難以躲避,她的翅膀很快被光束凍結,緊接着是雙腿和手臂,最後整個人被冰封在半空之中,如同已經化爲冰霧的怪獸帝厄魯斯一樣。
“好了,一切都該結束了!”白袍男子冷笑着凝望着冰晶中的麗貝卡,輕輕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