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微笑道:“不是沒偏嗎?”
“萬一呢?”盧光輝怒瞪他。
冷非笑道:“偏不了,你不是不知道無量光隨心所欲,想打哪便打哪兒!”
“強詞奪理!”盧光輝哼道:“我知道,冷非你一直對我懷恨在心!”
冷非失笑道:“我倒是覺得盧師兄你對我懷恨在心。”
“好啦你們。”秦天虹擺擺玉手道:“都是同門師兄弟,哪有什麼解不開的恩怨,從前的便讓它們過去吧,都忘掉!”
“我能忘掉,他能嗎?”盧光輝撇撇嘴斜睨冷非。
冷非笑道:“好啊,那咱們就恩怨一筆勾銷!”
“勾銷!?”盧光輝哼道:“無量光可是我提供的,怎麼勾銷!”
冷非道:“盧師兄你是不安心吧?是想讓我練得走火入魔!”
“胡說!”盧光輝忙喝道。
他沒想到自己這幽深心思一下被叫破,頓時反應大了一些,聲音拔高。
冷非扭頭看向秦天虹。
秦天虹搖頭道:“一筆勾銷!”
盧光輝不滿的瞪一眼冷非:“當真是不知感恩之輩!”
秦天虹瞪過來一眼,盧光輝只好悻悻的閉上嘴。
“轟隆!”一聲巨響從天空傳來。
冷非三人擡頭看去。
只見天空墜落一人,白光籠罩着,好像一顆流星般劃過天空墜落。
“是師父!”秦天虹忙道。
三人忙追向那道白光,速度如電。
但速度再快,也沒有那道白光快。
眨眼功夫,白光已經不見蹤影,秦天虹卻緊抿紅脣,不停的加速,白衣獵獵作響。
冷非看她如此,沒有多問,盧光輝也臉色陰沉,有了不好的預感。
一刻鐘後,秦天虹終於停住。
三人已經出現在一座山峰之巔,低頭看着下面的深洞,深不見底。
這山洞好像是從山巔正中往下貫通,彷彿直接貫穿到了地底。
“師父便在這裡!”秦天虹道。
她一躍而下,鑽進了深洞內,冷非與盧光輝也跟上,落入漆黑的洞內。
他們能感覺到洞內的灼熱,越往下越是清涼,甚至感覺到了寒冷。
寒氣徹骨,三人落到一座深潭前,看着浮在水面的一箇中年男子。
“師父!”秦天虹喚道。
盧光輝則失聲叫道。
他無法想象敬若神明的師父竟然變成這般模樣,閉着雙眼,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宛如風中殘燭,隨時會熄滅。
“師父……”盧光輝聲音顫抖。
秦天虹則飄到中年男子身前,輕輕扶起他,來到了旁邊的空地上。
冷非已經拂袖掃出一塊乾淨的石頭,當成牀榻把中年男子放到上面。
“師父……”秦天虹輕聲喚道。
她試着將內息輸入,卻毫無反應。
冷非皺眉盯着看,發現中年男子並非死去,魂魄猶在,但卻被無形的力量糾纏着。
這便是天道宮宮主陳遠行。
“唔……”中年男子慢慢睜開眼睛,漆黑的山洞裡陡然大亮,彷彿白晝。
“師父!”秦天虹與盧光輝忙喚道。
陳遠行目光閃動,掠過兩人臉龐,又落到冷非身上,最終回到秦天虹身上。
“師父,不要緊吧?”秦天虹低聲道。
陳遠行搖搖頭,微笑道:“死不了。”
“真不要緊?”秦天虹低聲道:“需要什麼來療傷?”
陳遠行道:“這一次需要很久時間來療傷了。”
“不着急的。”秦天虹道。
陳遠行搖搖頭:“這個宮主的位子就交給你了,天虹。”
“什麼?!”秦天虹一怔,忙搖頭:“師父,我不做這個宮主,讓大師兄來吧。”
“他呀……”陳遠行嘆道:“如果在平時,他可以做這個宮主,現在卻不行。”
秦天虹蹙眉。
陳遠行道:“那老傢伙也被我重傷,也要閉關療傷的,靈山山主也會易位。”
秦天虹輕輕點頭。
陳遠行哼道:“他藏着殺手鐗,差點兒被他得逞,現在嘛,嘿!”
他發出一聲冷笑。
“師父,歸明宗已經出現了。”秦天虹道。
陳遠行輕輕點頭:“爲師已然知曉。”
秦天虹道:“師父,如何抵擋?”
陳遠行搖搖頭:“擋不住。”
“那如何是好?”秦天虹蹙眉道:“難不成任由他們吞噬過來,把咱們天道宮吞掉?”
“天道宮與歸明宗走的不是一條路,他們不會吞掉天道宮的。”
“可他們來者不善,到底是爲何?”
“磨礪弟子吧。”陳遠行淡淡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足矣。”
“師父……”秦天虹黛眉蹙得更緊。
這可不是什麼好辦法。
陳遠行道:“只能如此了,別無他法。”
他的目光在秦天虹臉上流轉:“天虹,天道宮交給你,爲師才能放心。”
秦天虹搖頭:“我不是合格的人選,師父,還是另選他人罷。”
陳遠行露出笑容:“越是不喜歡宮主之位的,才越適合做宮主。”
秦天虹蹙眉搖頭。
她並不是客套,是真的不喜歡當宮主,更關鍵的便是她不想走這條路。
信仰之路需要不停的擴張,不停的侵入一個一個世界,無窮無盡。
如果不擴張,那就意味着枯萎,內部的矛盾一激烈,信仰會迅速的衰竭。
好像被推着往前走的感覺很不舒服,她還是喜歡自己修煉自己的,自成一方天地,不必依靠外人。
“志華他心志不夠堅定,志大才疏,並非佳選,剩下的嘛,各有野心,可惜身爲宮主偏偏不能有野心。”陳遠行搖頭嘆息道:“太矛盾,所以這個宮主很不好選,歷代都是大難題。”
“師父,你閉關即可,何必要把宮主位子傳出來。”秦天虹仍不死心。
“我這一閉關,可能上萬年。”陳遠行嘆道:“其實還是跟那老傢伙在鬥。”
“上萬年……”秦天虹遲疑。
如果真要上萬年,宮主的位子確實不能不傳,龍無頭不行。
“就這樣罷。”陳遠行微笑道:“身爲宮主,你會接觸到更高境界的力量,需得謹守本心,莫要迷失。”
“……是。”秦天虹緩緩點頭。
陳遠行雙手按上腦袋,然後頭頂光明大放,一團白光凝成一個皇冠,真實不虛。
陳遠行摘下皇冠,慢慢戴到秦天虹頭頂。
皇冠驟然大亮,然後慢慢融入秦天虹的腦袋裡,她頓時氣勢頓變,與天地合一,再難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