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一次的與上一次幾乎一模一樣,讓張天鵬差點兒懷疑是不是自己出了幻覺。
他瞪大眼睛,忙扶住趙青荷,輕輕抱起她往裡走,低聲喚道:“青荷!青荷!”
趙青荷修長但輕盈,抱在懷裡宛如無物,讓他越發憐惜,輕輕放到榻上,擡頭看向冷非。
冷非搖頭道:“沒有大礙,跟上次一樣,甚至更輕一些。”
顯然趙青荷已經放過血,肩頭看着慘烈了些許,血肉模糊,黑腫得不厲害。
“又是那個傢伙!”張天鵬臉色緊繃,咬着牙道:“李踏月!”
冷非點點頭。
張天鵬嚴肅的道:“兄弟,咱們得出手了!”
冷非道:“再等兩天。”
“還要等兩天?!”張天鵬不滿的道:“我忍不了了!”
冷非道:“咱們兩個現在赤手空拳,怎麼對付得了那傢伙?大嫂都不成,咱們只能送死。”
“那要等青荷好了去找他的時候,咱們暗算他?”張天鵬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憤怒與殺意。
想一想就可怕,青荷這是跑回來了,若是傷的重一點兒跑不回來,被李踏月追上了怎麼辦?
一想到這個他便不寒而慄。
越是後怕,越是殺意森然,洶涌無法自抑。
冷非道:“我正在找暗器秘笈,找到之後練一練,才能對付得了李踏月。”
“咱們去哪裡弄秘笈?”張天鵬無奈的道。
想到這個他便充滿了憤怒與無力,對現實的絕望與不甘。
青荷是明月軒弟子,有上乘的心法與武功,偏偏一門也不能傳他,給他他也不敢要,趙青荷會被明月軒追殺,必死無疑,他也逃不掉。
冷非道:“我自有辦法。”
“那位朋友?”張天鵬道。
他想到冷非要把太嶽鎮魂錘的秘笈送給一個朋友,應該便是這個朋友了。
冷非點點頭。
щщщ★т tκa n★¢ 〇
張天鵬大是羨慕。
“此事萬不可對旁人說,即使大嫂那邊。”冷非道。
張天鵬疑惑的看他,隨後恍然。
他比不得冷非與趙青荷的聰敏,但也並非真的笨,一下便想到了原因。
他慢慢點頭:“這太冒險了。”
一定是那位朋友偷偷將宗門內的秘笈傳給冷非,否則不必這般隱秘。
冷非道:“只要我不在外人跟前施展,便不會泄露。”
“明白了,我絕不會外傳,甚至對青荷也保密!”張天鵬肅然點頭,鄭重無比。
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當真是險之又險。
片刻後,趙青荷甦醒。
“青荷?青荷?”張天鵬低聲喚道。
趙青荷明眸漸漸清明,發現自己躺在張天鵬懷裡,舒一口氣,露出笑容。
張天鵬道:“是李踏月?”
趙青荷輕輕點頭。
“你不是練了暗器嗎?”張天鵬不滿的問。
趙青荷道:“他還藏了一招殺手鐗,便是他的輕功。”
張天鵬恨恨道:“還有殺手鐗!”
趙青荷苦笑:“其實我已經想過,他既然藏了一個殺手鐗,便可能還藏了一個,可萬沒想到,他的輕功如此厲害。”
身爲練勁的層次,所謂的輕功威力有限,更多的仰仗步法,靠瞬間爆發提升速度。
可李踏月的已經不是步法,而是輕功。
瞬間閃過她的暗器,然後不停的閃動身形,接連避開連綿不絕的暗器。
她練的是明月軒滿天花雨暗器手法,精妙絕倫,威力驚人,一下甩出兩支暗器,然後再是兩支,後兩支追上前兩支,發生折射而增其速度。
然後又是兩支,速度更快,撞上前面,發生折射的同時增加速度,防不勝防。
後兩支暗器比前兩支更快,威力更大,不停的射出,一口氣射出九次,形成十八支暗器,威力疊加了九層。
這些暗器形成一片暴雨,避無可避。
偏偏李踏月憑着高妙的輕功,竟然避開了滿天花雨,還趁着自己虛弱之際射出一記飛刀。
還好自己留個心眼防備飛刀,堪堪避開要害,否則這一次真要栽在他手上。
“幸好幸好!”張天鵬舒一口氣,又沉下臉來:“青荷,下一次不准你單獨行動!”
“你們要幫忙?”趙青荷露出難色。
兩人的拳法是厲害,太嶽鎮魂錘威力驚人,可赤手空拳對付李踏月,面對那般輕功,那般飛刀,兩人有死無生。
“你就甭操心咱們!”張天鵬哼道:“咱們自有主意,你這次好好養傷,練好了暗器,咱們一起出發!”
“……好吧。”趙青荷看他神色,若是不答應,一定會發生爭吵與冷戰。
他脾氣倔,平時不生氣,一旦生氣那便要氣很久,便是一場持久冷戰。
張天鵬臉色鬆開,哼道:“這一次你要練什麼?”
“我不會耽擱太久。”趙青荷輕輕搖頭,黛眉間籠罩了一層憂鬱,顯得楚楚可憐。
張天鵬道:“不練好了輕功再動手?”
“上一次沒殺了他,在這期間,他害死了一個年輕女子。”趙青荷緊抿紅脣:“是我無能!”
她想到這個便自責痛苦。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自己要是武功足夠強,殺掉李踏月,那無辜可憐的姑娘便不會死了!
歸根到底是自己的無能!
張天鵬惡狠狠的道:“該死的傢伙!”
他看向冷非。
冷非點頭:“大嫂,你好好歇着,傷好了咱們便動手!”
“……好。”趙青荷勉強答應。
冷非轉身離開。
他到宋逸揚家時,宋逸揚還沒去逍遙堂,正在後花園裡練武,他從旁邊架子上摘下毛巾拋過去。
宋逸揚接過毛巾拭拭額頭的汗,轉身便走。
片刻後回來,拋給他一本薄薄小冊子:“我今天便要還回去的,九龍鎖天訣的消息一點也沒了,好像沒人再關心似的。”
冷非低頭翻看小冊子,迅速看過一遍,又拋還給他。
“我早晚得被你害死!”宋逸揚接過來,哼一聲道:“我千挑萬選,找到了這本最普通的貨色,練這個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沒有最差的武功,只有最差的人。”冷非道。
“哈哈……”宋逸揚大笑起來,搖頭道:“你這傢伙,說人話行不行!”
這話最可笑,武功是好是壞,那是天差地別的,就像螞蟻與大象的差距。
冷非斜他一眼道:“無知的人吶!”
“好好,隨便你。”宋逸揚擺手笑道。
他知道冷非算無遺策,但世事人算不如天算,再聰明再厲害也逆不過命運,冷非還是沒成高手。
這本破暗器秘笈,最是平庸尋常,威力更差,練了這個,再厲害也厲害不到哪裡去。
不過冷非做事奇峰突起,不能尋常視之,他問也白問,冷非不會說。